第6章 第6章
班主任的脸是阴沉着走进教室的。
刚从教导主任办公室出来，甚至校长都去了，那一顿猛训加骂，都给他整蒙了。
可两个小时前他才从懵中清醒过来一点点，还没完全没捋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接着又懵了过去。
教导主任怀疑他班级大面积人作弊，在挨个找监考老师谈话后排出了大面积作弊的可能，便只剩下一种可能性，试卷被提前泄漏。
且不是一个科目，而是所有考试科目。
这可非同小可，匆匆赶来的校长被气得七窍生烟，脸红脖子粗，严肃怒吼：“查，一定要查，给我查看谁这么大胆。你，胡老师，就从你们班开始。”
被教导主任骂得跟孙子般的班主任胡老师，更是屁都不敢放，低着头背着这莫名其妙的骂名，内心有一万匹马在沸腾。
整个班级平均分高出高一所有年级平均分108分的成绩，意味着自己班级里倒数第一名地成绩也比他们多出108分。
炸得他以为老眼昏花看走了眼，赶紧一遍又一遍地重新核分数，可答案依旧是如此。
他拿出全班45名同学每一科每一张试卷来检查核对，又一株株地炸弹炸得他应接不暇。
橙小花的理科成绩竟然每科都在120分以上，她以前可都是交白卷的，总分排进了班级前十名，她可是倒数第一啊，怎么可能？
倒数第二的朝阳，同样处在排名垫底的王皓，陈亮，卫卫，，，一共十二个人的总分竟依次排入了班级前20名到25名之间。
天呐，见鬼了吗？
如果说有奇迹发生，有一个黑马在关键时刻从马群中窜出来，大家还可以相信，可一下窜出来12条黑马，还是从最后面一跃而起一起窜出来的，鬼也不敢相信啊。
所以在排出了集体作弊后，他也只能默认在教导主任对试卷提前泄露的判断中低下头，屁都不敢放。
他的心里那个气啊，平时这帮人不是搞小动作就是睡觉看书听音乐，特别是那个橙小花更是小动作不断，家是农村来的，条件艰苦，还那样，真让人气死了。
如今他站在教桌前，看着后两排的竟统一穿着校服正襟危坐地坐在桌子上，个个抬头挺胸，眼光发亮，他的火就更不打一处来，怎么，还团伙作战来了。
他使劲压住怒火，用凛冽地眼睛环扫一圈后，开了口。
“这次期中考试，发生了一些状况，当然有些同学考得依然很好，如我们班长汪子墨，学习委员刘文等，都发挥了正常水平。但也有些同学，考得让人大跌眼镜。考试，是知识掌握程度的查漏补缺，是知己知彼，不是为了名次而不择手段，甚至想尽办法提前弄到考题，那样是可耻的，被人唾弃的，更是要追查责任的，，，”
班主任的话瞬间如惊雷炸得班里哄哄地颤抖。
“什么，考题泄露啦？”
“谁有那么大本事？”
“题都泄露了，怎么还不考第一，”
“哎呀，题都知道了，不告诉我们一丁点，”
，，，，，，
瞬间班里炸了锅，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橙小花和朝阳面面相觑，眼神里露出难道说的是我们的诧异？
“别议论了，谁作的事情，难道心里不清楚，橙小花，朝阳，王皓，卫卫，，，你们十二个人给我出来，”班主任一声洪亮的大吼，叫的人心惶惶。
大家唰地一下齐齐转过头来，看着被叫到名字的这十二个人，穿着统一的校服满脸通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慢往教室走去。
这还不明显，老师说的就是这批人。
“看，还统一着装，团伙作案？”
“真的胆子子比天还大呀，他们怎么能提前弄到试卷呢？”
“朝阳的爸爸是大官，会不会，，，”
“都是倒数几名，那么多诸葛亮凑在一起也没弄个前几名，真是可惜了，”
“我看到周五晚上他们几个人一起去饭店喝酒？”班长不经意间丢出的一句话更加激起了千层浪。
“啥，啥，真的吗？”
“还喝酒庆祝了，”
里面沸腾一片，谁还有心做作业。
教室外更是如此。
任是谁，此刻被叫出去都会羞愧难当，更何况这几个江湖义气十足，血气方刚，完全比窦娥还冤的大男孩。
或许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疯狂地骂着一句：“尼玛的，”
班主任怒目而视，两个胳膊环抱与胸前。
“说吧，你们怎么弄到的试卷？”
没有人回答。
“我让你们说，说怎么弄到的试卷，不要以为做了事情别人就不知道，现在可以偷试卷，未来就可以抢银行，你们给我说，是谁，怎么弄的，怎么联系的，和谁联系的，”
大家愤怒地望着班主任，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
朝阳刚想开口，被旁边地橙小花拽了一下胳膊。
“胡老师，我来说，”
班主任鄙视般地望了望橙小花，抖动了下嘴唇似乎是在将那些难听地话咽下去，然后平静地说：“好，你说，”
“我们所有人的试卷是考试时老师发的，这监考老师都可以作证，我们没有人去作弊，更没有人去弄考卷，如果你一定说有，那请您拿出证据来，而不是我们去提供证据来证明我们没做过的事，”
“证据，你还要我去提供证据，”
“啪，”一巴掌直接呼到了橙小花的脸上。
连胡老师自己都愣住了，扇过的手停在半空中都不知道放下来。
“你打人，妈的，你打人，”站在一旁的朝阳瞬间急红了眼朝胡老师冲过来，接着是那帮忍无可忍地兄弟们。
教室里面的人也惊呆了，那一声响亮地“啪”声震住了他们每个人，朝阳地一声怒吼更让班长和几名男同学赶紧冲出来，使劲地拨开朝阳和那帮涌来地同学拦在前面。
班主任还是被朝阳狠狠地推搡了几下。
“朝阳，别激动，不能打老师，不能打老师，”班长汪子墨扯着嗓子喊。
被一群同学推搡到墙边地橙小花眼泪花花，听到班长的叫声捂着火热发烫地脸转身跑开了，被两帮同学互扯着的胡老师沉默地一言不发，怎么就动手打了她呢？
人群迅速被包围，别的班的同学也都围了过来，年级主任和其他几位老师闻风匆匆跑来，才平息了纷乱。
胡老师被年级主任喊到了办公室，其他同学全部回到教室自习去。
回到座位，朝阳才发现橙小花不见了。
他看见了被”啪“地打了一巴掌的橙小花，心猛地刺痛了一下血流上涌，而此时他的担心更让他坐立不安，他拉着耗子连说都没和班长说一声就“哐”地打开门跑出了教室，他们要去找到橙小花。
她别想不开。
“诶，你们俩别跑出去，”跟在后面的班长一边追出来一边喊。
没人理他。
朝阳早和耗子跑进了黑黑的夜色里，他们第一个便要冲进教学楼前面的小花园里，那里没有灯光，安静无人，或许早已哭的稀里哗啦的橙小花最可能呆在这里。
可找便了每个角落，每棵树下，花丛中都没有一个人的影子。
会不会在操场？
他俩又赶紧掉头向教学楼西面的一大块操场冲去。
操场空阔而黑暗，一盏灯没有的巨大操场仿佛被夜色吞没，啥也看不见。朝阳只好摸黑顺着跑道走，一边走一边着急地呼唤着：“橙小花，橙小花，你在哪里？”耗子也跟着喊：“女侠，女侠，你答应一声，”
陆陆续续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朝阳一阵惊喜：“是你吗？女侠，是你吗？”
人影回应：“不是的，老大，我们也是来找女侠的，”朝阳听出原来是猴子他们几个。
看着朝阳拉着耗子跑了出去，橙小花也不在，便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么好的女侠被咣一声打，而且打在脸上，而且无辜，人家是女孩子诶，谁受得了。
于是他们几个接二连三地跑出了教室，根本不顾班长在后面死命地喊：“你们回来，你们还想干嘛？”
猴子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你无辜被打脸，你会想干嘛？”
班长便瞬间怔了一下，他明显看见被推到墙边地橙小花泪流满面那般楚楚可怜地样子。
他走回班级，走到两个女生面前，对她们轻声地说：“你们两个是和橙小花一个宿舍吧，能去宿舍看看橙小花在不在宿舍吗？”
两个女生嘴一嘟，其中一个说：“哎，真不知道怎么和这样的人成了一个宿舍，”另一个说：“呀，班长，我还有一个题目没做呢，正好想请教下你怎么做好？”
“你们这么没有同情心吗？连住在一起的室友都丝毫不关心，”班长汪子墨突然红着脸地怒吼了声。
从未大声说话，白白净净玉树临风考第一的班长，第一次亮大了嗓门还是为一个穷酸成绩倒数地橙小花，不得不让班里地很多同学投来震惊地目光，更何况眼前地这两个女生。
“好，好，班长，我们去看一下。”
两个女生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可惜，橙小花没有去宿舍，倔强地橙小花又怎么可能去宿舍呢，她需要找一个地方疗伤，找一个地方去释放突然而来的屈辱。
从小到大，还从没被打过几下，即使小时候被打过也只限于用扫帚打屁股，从没被打过脸，她不知道被打脸是那么屈辱，还是当众被打，那个众里还有她心心念念地班长，还是完全没有预想到，更何况还带着委屈。
此时她蜷缩在紧挨着教学楼后面的图书馆楼的墙根，泪水涟涟，悲伤不已，她甚至怀疑自己还有没有脸继续在学校学下去，尽管她的内心还潜伏着不屈的报复。
她哪里知道她的兄弟们早已在校园四处寻找，特别是朝阳和耗子，那诺大无比的操场一声声地呼唤把他俩地嗓子都喊哑了。
直到快要放学，班长经过了胡老师的默许发动了全部同学去寻找，才在那个不起眼的墙根角落里找到了快要哭着睡着了的橙小花。
几个女生齐齐把她送回宿舍，橙小花抬头望了眼女生后面的一排男生，她分明看到朝阳的眼里似乎有泪光闪烁。
直到橙小花躺到床上睡着，宿舍已经熄灯，整整六个人的宿舍里没发出一句话来。
宿舍外的校园里，一片黑寂，教学楼前面的花园里却还有压低音量地说话声不时冒出来了，显得诺大地校园更加寂静冷清。
那声音是朝阳耗子猴子他们十几个人。
此时已是夜里十一点四十了，他们还没回家，按照平日里十点钟下课，因县城不大通常二十分钟左右就骑到家了，这时早该洗洗睡了。
可他们还在精神高度紧张地议论着商量着什么。
“诬陷我们提前偷考卷，我们该怎么证明，明天告家长，我们不但偷试卷还打老师，该怎么办？胡老师没有证据就打人，就这么打了？”朝阳激动地说。
“对，今天没有处理我们，是怕矛盾激化，明天，你看保准一个亮相到你措手不及，”
“泄露考题是大事，学校不会放弃追究，问题是他凭的哪一条认定是我们做的，如果他找不到根源，再拿我们出气给个处分，那他妈的，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对，这莫须有的罪名，谁爱背谁背，我们不背，我们必须证明自己，”
“可，如何证明呢？”
“要是我们的大侠再就好了，”
朝阳灵光一闪，马上道：“比起睡眠，洗刷我们的屈辱更重要，我们想办法把女侠叫出来，一来大家一起想办法，二来咱也不能漏了大侠，”
“我同意，同意，同意，”
半夜三更，男生进入女生宿舍那可是比登天还难，猴子想出了一个办法，说到：“你们呆着别动，我去试试，”
大家期待着望着他，异口同声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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