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原来真的是这样

我说着自己，情绪激动又努力的克制内敛，但尽管如此多的表现的掩饰，都无法否认，无法掩盖，我早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了。我竭尽全力的残忍而冷漠，我知道自己说的话，毫无情感可言了，可是那又如何呢？反正在他们的眼睛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呗，反正一切都已经成了定数了呗，反正我就是应该这么想着的呗。反正，月牙儿认定了，我就是这么做的。

        “是啊，我就是只喜欢自己的孩子，当初我知道你还没有死的时候，我本来就打算把她给送回去的，就是这样没错啊。呵呵，要不是家里的经济条件还是够得上的话，我根本没必要养着她啊。“我开心的说着，我觉得这种崩溃式的脱稿演讲，很过瘾啊。

        然后齐墨痛苦的低喊打断我：“别说了妈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然后，我方才注意到齐墨手里拿着的手机，一种很可怕的预兆，在我的心里晃动起来。我惊恐到了极致的瞪着那只手机，齐墨将它递给我，我放在自己的耳朵边上，月牙儿的声音，冷意十足的传过来，带着潮湿的哭音：“原来真的是这样，妈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请你转告爸爸，我会想他的。“

        嘟嘟嘟………

        “月牙儿！月牙儿！你别挂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我痛苦的喊。然后我拼命重新打过去，可是再也没有接听声音了，这个号码，也不过是个网络号码。

        然后我几乎就是不顾一切的对着齐墨大吼：“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开始就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才告诉我，你在跟月牙儿打电话！“

        我绝望的恨不得推倒了齐墨，到底是为什么，在我已经极近崩溃的边缘上，他还要再来狠狠的推我一下，怕我还掉不进深渊里吗？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我的所谓的亲人们，又是怎么了？

        齐墨看着我，表情复杂悲怆：“我怎么知道你会这么说话，月牙儿打给我的时候说，你不要她了。我当然吃惊啊，我是想让你们跟月牙儿说说话的，可是妈妈你到底说了什么啊？“

        我安静下来，张大嘴巴，却喊不出任何一点的声音。又是我的错了，全都是我的错了，可是为什么，我明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却偏偏怎么做都是错的呢？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好像前几天还在想着，我想要更加灿烂的生活，我想要拾起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想要感受我的人生，我明明跟米思思聊的很开心的。呵呵好了，到头来，一切都是美梦一场啊。

        我闭上眼睛，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好像漂浮在空气里。视线的最后一秒，我看见的是齐墨的面孔，跟齐慕如此相似的面孔啊。我想到了，我应该告诉齐慕的，明明那么少的机会见面了，我怎么还是忘记了告诉他呢，我们怎么做都是错的。早知道如此，何不当初就勇敢的，不顾一切的在一起算了呢？

        那样子的话，即便是痛苦了，也好在我们一切承受了。好过现在，一个一个的，承受着双份的难受，孤独的后悔着自己做过的错误的选择和决定。

        齐慕，现在在哪里呢，他知不知道，我很难过呢？他，是不是在安慰李文婷呢？我们之间，为什么能走到了这一步了呢？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放弃和隐忍呢？为什么，明明就是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最后就偏偏怎么都做不到了呢？

        醒过来的时候，阳光透过了玻璃窗，窗帘半边拉开，半边合上的样子，仿佛在昭示着生活里的难得的平静。我侧头看过去的时候，齐慕靠在床边上，安静的闭着眼睛。我有些茫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我甚至想到了，这或许就是个梦吧，有多少个日日夜夜里了，只要我睁开眼睛，身边的人，最不可能出现的就是齐慕了呢？

        直到，他眉眼之间的轮廓，随着阳光的破碎，开始有了些微的变化。我觉得自己的表情开始僵硬了，是齐慕，真的是齐慕。然后我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我也不敢叫醒他，不舍得发出一点点会破坏了这个时刻的声响。我知道，这样的存在，绝对不可能是永恒的，甚至不可能会是长久的。所以，哪怕是多一秒钟，我都愿意费劲一切的努力去成全它的存在和持久。

        可是，阳光和风，怎么就那么残忍呢，它们的晃动还是叫醒了齐慕。齐慕睁开眼睛，我没有来得及移开视线，撞上目光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了忍耐和爱的消亡。

        我的心口一痛，开口的时候觉得自己喉咙沙哑：“你怎么在这里？“

        齐慕看着我，恢复了淡漠的神情：“小墨给我打电话，再有，我本来就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我哦了一声，是齐墨打给他的，可是这也不和逻辑啊，安清泽呢？事实上，我有好多想要问出口的话，但是好像说哪个，都显得多余和败坏气氛。我有些自私，想要私自占有些许的美好，更加长久一些。就算知道不过是童话故事里头的绿色玻璃城堡，就算知道，如今的我们早就已经没有了什么长久了，可是不舍得的就是还是不舍得啊，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齐慕静静的看着我，忽然说：“你后悔吗？“

        我看着他：“后悔什么？“

        齐慕轻轻勾了勾嘴角：“我们说过的，永远没有以后，这样的决定，你后悔了吗？“

        我说不出话来。

        齐慕转头看向阳光，他整个人美好的样子，好像就要融化在了阳光底了。

        “即使没有我，你跟安清泽过的也不快乐啊。即使没有你，我还是没办法给到李文婷她想要的一切。秦可，你真的不后悔吗？到了现在，你还是觉得，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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