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时玖，你的脸怎么成这样了！”
何丹丹和郝婵一瞬间清醒，时玖连忙接过同学递来的镜子，镜子里，她优越的五官淹没在又红又肿的脸蛋之下。
“怎么回事啊，不会是我们昨晚的烧烤吧，可我这个易胖体质也没有肿成这样。”何丹丹愁死了。
郝婵摇摇头，“浮肿的话不会红成这样。”
细看时玖的脸颊处，都能看见迸发出来的红血点。
“会不会过敏了，我妹妹过敏就是她这副样子，一模一样。”有同学首先反应过来。
时玖的脸，过敏了？？
何丹丹：“那赶紧去校医院吧。”
郝婵看表，“来不及了，我们本来就是掐点赶到的，考核9点整开始，还有两分钟。”
序号在前几位的同学早已做好准备，等待两分钟后舞台前的考官叫号。
“时玖你觉得痛吗，痒吗？”
“倒是没有感觉。”时玖坦白说感受。
何丹丹却说：“就算不痛不痒，这副样子怎么考核？”表演系看脸，又不是说说的。
话音刚落，考官老师到后台来叫号。序号在前的两位同学被叫到台上，让3、4号同学候场等待。
“这样吧，我自己去校医院看看，如果我赶不回来帮我先跟老师解释一下，等我回来再说。”时玖想想，大不了补考。
何丹丹和郝婵一个4号一个8号，没办法陪时玖去，内心自责了一番也只能这样了。
时玖一个人往外走。
今天表演系最后一门考核的地点在学校一个小剧场。分舞台、幕后以及观众席。考生在幕后等待考试序号，轮到序号的考生来到舞台上，主考官就坐在舞台下观众席第一排。
表演系舞台考核的传统就是会有观众。所以放在这样一个不大也算太小的剧场里考核。
考核期间，剧场不设限，所有人可以随意进出。
有校内其他专业考完试的同学，还会有隔壁几个院校的学生来凑热闹。电影学院考试周向来很早，一般这个时候，大学城的其他高校都没进入正式的考试周。
时玖往剧场外走的时候，正好看见断断续续不少进门来看热闹的学生。
[恭喜宿主您已触发隐藏任务——]
时玖脚步一顿。
终于有任务了，但什么叫隐藏任务？
[隐藏任务进行中。任务内容，按序号完成考核。]
“……”
时玖这一步子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看着十米远的剧场大门，时玖估算了一下去校医院的时间，肯定赶不及。而且就算开好药，怎么可能立竿见影让脸马上好起来。
按序号，周时玖的序号是9，罢了。
五分钟后，1、2号同学考核完毕，候场的3号同学和4号何丹丹从幕后进入舞台。
还有两组才轮到郝婵，但她现在已经紧张得不行。
“咦，时玖！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我没去。”时玖说。
郝婵张大嘴巴，“可是待会儿考核怎么办……”
时玖：“我看见舞台灯光大开照在脸上，台下考官要看脸也看不太清。”刚才时玖绕回来，恰好从剧场侧门的门缝瞄到了。
滚烫的灯光照着，再浓的妆也会被吃淡，这个道理表演系的大家不会不懂。
“啊！”有个同学惊叫，“那我得补补妆。”
郝婵稍微松口气，“希望吧，要是有帽子能挡一挡就最好了。”
嘟！
郝婵的手机在手掌间震动了一下。
何丹丹发来的微信。
“她、她不是上去了吗？”时玖大吃一惊。
“但是她是4号，现在在考核的应该是3号。丹丹有背后打字的技能，所以——”不等时玖梅开二度大惊特惊，郝婵紧张地刷新手机，“来了，考试题目来了。”
【喜怒哀乐】
“我明白了。”郝婵突然心定了。
“我不明白。”时玖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她猜测，大约是从中抽取一个关键字作为表演的情绪？听说每人考核时间是两分钟，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即兴表演一个情绪，还真是考验。
“两分钟，想一个场景，演四种情绪，表演系真是一年比一年变态。”郝婵抱住脑袋陷入头脑风暴。
时玖傻住。四种情绪，等等，不是抽一种吗。
嘟嘟！
手机又震了。难道题目有变？郝婵立马拿起看，何丹丹新发了两条消息。
【我好像看见周学长了要不要告诉女侠】
【不好先不说了要轮到我啦】
郝婵把消息给时玖看了眼，什么鬼，周司琦？他在这，见什么鬼。
“丹丹看错了？”
时玖不信，舞台灯光那么亮看错人太正常。
郝婵犹豫了，她知道何丹丹的视力好得很，追剧自带八倍镜的那种人。“时玖，会不会是你二哥来看你考试？”
“除非他死了，那是他的魂。”
又过了两三分钟，何丹丹考核完毕，幕后的大家清楚地请到剧场观众席传来几声笑。轮到5、6号上台，郝婵和另一个同学候场。
时玖此时脑子里全是隐藏任务，好像知道了考核题目，也没什么用。
“哇塞，同学们！”一个出去上厕所的女同学回来，激动万分，“你们猜我看到谁了？”
“这种时候卖关子吊人胃口，小心咒你考不过！”
“你、你们！”女生没办法，“隔壁华大的校草呀！他来看我们考核了！！”
“真假的？”
“那个姓周的体育生？”
“b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颜值普通的叫他体育生，颜值那~样的请叫他有体育特长的大帅哥好吗。”
“你们女生能不能肤浅一点只看脸，咱们表演系的男生还不够你们看吗？”
“这就叫家花不如野花香，啧啧啧。”
“啧你个大头鬼，你们一个个干瘦吧唧的，人家不仅帅，还有身材。”
这么一说，引来一群女生给她撑腰。
男生不服气，“你们在这花痴也没用，别人特地今天过来指不定是来找女朋友，没你们的份。”
“胡说，这一个学期都没在电影学院见着他一次，要有女朋友早分了。”
“男人的直觉，你们女的别不听劝。”
“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他妹就在这，不信你们问问周时玖，周司琦有没有女朋友！”
“周时玖。”
“人呢？刚才还在这的。”
-
时玖盯着面前的人，近一米九的个子，白t打底，外面套了一件白色镭射衣，酷潮休闲的打扮。
“周司琦，你是周司琦吧。”
“发什么神经。”周司琦不满。
发神经的明明是他才对。时玖问他：“你来这干嘛？”
周司琦扯了扯嘴角，“看你笑话。”
周司琦的脸色不太好，要是真的是来看她笑话，才不会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让她想想——
“撞见了？”
时玖小声嘀咕。她离开家一周，按照剧情差不多到了周司琦撞见小白花和周司鸣互说情愫的那一幕。
时玖注意到他手指之间多出不少伤口，连创口贴都没贴，洗手作羹汤的时候弄的吧。
“噗，”时玖没憋住，“三人行，而你落单了！”
到底是谁看谁笑话，时玖第一次碰见有人送上门来给她看笑话的。
周司琦一肚子火：“你笑个屁，你他妈——”
“你脸怎么了？”
敢情周司琦从刚才被时玖拉出观众席起就没正眼看她，才发现时玖的脸变得不成样。
“没什么。”时玖看手机，“时间要来不及了。”
“不管你来什么目的，不过来都来了，我想借你一样东西。”时玖看着他衣服自带的帽子灵光一现。
“我要你的衣服，脱下来。”
“……”
时玖赶回去后台的时间掐的正准，前面7、8号考核完毕，轮到9号的她和10号另一个女生。
10号女生是刚才上厕所回来的女生，她跟时玖一前一后上台路上，总觉得时玖身上多出来的一件外衣有点眼熟。
两人来到台上，考核题目在第一排考官手举起的题板上。
以喜怒哀乐四种情绪为主题，表演出一段时长为两分钟的连贯剧情，剧情背景不限，古今中外皆可。严禁抄袭、模仿。
“9号，周时玖，一年级表演系学生。”
考官当着台上台下喊出考生名字。
时玖走出。
舞台的灯光果然很亮，加上她穿上周司琦的外衣，穿在她身上和长袍一样。外衣有帽子，时玖戴上帽子，把脸挡住七八分。
“开始吧，9号考生。”
时玖抬抬嘴角，豁出去了。
观众席末尾。
“琦哥你衣服呢？”
“喂狗了。”
“哈？你啥时候那么有爱心了。”
“闭嘴吧。”
“肥猫你有点眼力见吧，看看琦哥印堂发黑就知道遇上事了呗。”
如果他更有眼力见，就能发现周司琦手臂上多出了几道争抢过程中难免的爪痕。
和周司琦同行的两个男生坐在小剧场最后一排说话。“咱为啥坐那么后面，美女都看不清楚。”
“琦哥看得见，他视力53呢。”
“话说到底哪个是琦哥的大妹子，上学期匆匆几眼都快没印象咯。”
——“今天是一个多好的日子，风朗天清，喜鹊绕梢，果然适合办喜事儿。”
台上开演了。
——“隔壁明少爷和白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喜事，但我家却……”
噗通！
台上戴白帽的女生突然跪了下来。没想到舞台地板那么硬，痛得连忙揉膝盖。
“这是哪一出？”
剧场竟然变得一片安静，等待剧情。
——“哥！！你为什么想不开要在今天投江啊！呜呜，你没了，白姐姐也不会跟你，你何苦啊！”
台上女生“披麻戴孝”，做出伤心跪拜的姿势。她的白色外衣刚好充做孝衣。
“……”
“有点意思，真敢演啊。”
“看到现在为止内容最丰富的一个，喜丧都来了哈哈，是吧琦哥。”
“琦……哥你眼睛充血了？”
台上一边哭丧一边怨声载道，怒骂因爱殉情的哥哥。“喜怒哀”都有了。麻烦了，最后一个“乐”，铺垫到这个份上，哪里还能有乐。
几十双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台上，只见时玖忽然又站起来，拍拍膝盖的灰。
——“爹娘，我祭拜完了。”语气一点也不伤心。
——“什么啊我为什么要伤心，他虽是我名义上的兄长，但从小跟我吵跟我打跟我对着干，没疼过我。他执迷不悟为情自残，是他的选择，我为什么要因为他的选择难过。好日子都赶在一天了，我先去吃喜酒啦，过几日再来吃他的席，齐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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