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忍
车子停在餐厅的地下车场。
常林带着常安落进一个包房。
有些本能认生，哥哥的朋友她只见过个别几个。
慢吞吞地跟在常林后面。
“林爷来了！”
最先发现哥哥的是正安哥，她听声音就知道。
因为常林刚站在门处，此刻常安落还在外面，被常林挡住了身影。
常安落悄悄向里打量着，好多人。
两张桌子，一张大概十几个人。
他哥带自己来蹭饭，估计也不会引人太注意。
“落落妹妹也来了。”一个长相可人的姐姐在里侧坐着，声音不大不小，大家正能听见。
一群平均年龄26+的人都默认她是他的妹妹，她也确实是。
她跟在常林身后，一副乖巧模样。
向大家微微一笑。
“坐吧。”常林给她拉开椅子。
乖乖坐下。
常林：别拘谨，都是他的多年的朋友，不介意。
好。
反正大家也没有太逮着她问。
她简单回答了些问题就开始吃饭。
饿死了饿死了。
开始“扫荡”停在自己面前的菜。
她安安静静吃着，发现旁边地一张桌子有人在看自己。
她侧首，与一个漂亮的姐姐视线相对。
她，认识吗。
好像见过吧，不记得了。
反正都是哥哥的朋友，礼貌很重要。
常安落轻轻点头，附上个微笑。
秦染微仿佛没想到，愣了下也回以微笑。
常安落没在意，继续吃饭。
秦染微失神，常林对那个小姑娘这么体贴。
原来他喜欢这样子的。
曾经的回忆涌上心头，吃不下去饭。
此时司启从酒吧回去。
那一桌瞬间气氛又热闹了一些。
常安落好奇去看。
抬头的那一瞬间怔了下，连嘴里的东西都忘了嚼。
“常安落”一道严肃的声音拉回了常安落的出神。
“哥，怎么”
“想什么呢你？”递给她一张纸，嫌弃地说：“擦擦，嘴角都是。”
“哦哦”她慌乱接过。这么大人了，她有些尴尬。
擦完，又喝了口果汁，才恢复心跳正常。
她拿出手机，给隔壁桌的司启发信息——
“司启哥，看我”
她看着司启拿起手机，确认他看到信息后，又悄悄发信息，左边左边。
他和刚刚那位姐姐坐的近，在他们的左前方。
在司启看到自己后，常安落笑嘻嘻地挥了挥手。
司启看到女孩。
她今天没有扎马尾，头发自然地垂落，粉色的外套显得娇小清纯。
打完招呼后，又恢复正常。
她继续吃饭，大家继续聊天玩着她不是很熟的游戏。
包房里有些闷，想出去一下透透气。
“哥，我出去走走。”
“别跑远。”他家哥哥淡然地嘱咐。
“喔。”
她出了包厢，在走廊里站了会。
想起刚进来的时候，隔壁好像有餐厅附属的一家酒吧。
从这里应该可以过去，她想。
她还没去过酒吧，要不去找点酒尝尝？
在常安落离开后一会，秦染微起身去洗手间。
楼下酒吧
常安落不懂酒，不知道自己最想喝什么，她和调酒师面面相觑的时候，旁边过来一个男生，替她点了杯。
“两杯junglejuice，”人畜无害地笑着对她说，“一杯请你喝。”
她本能要拒绝。
但转念一想，是调酒师在她面前调的，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果不好喝的话，她还能不喝了，反正是送的，不心疼。
她淡淡道：“谢谢。”
旁边的男生拿了自己的那杯，说了个请字就走了，常安落还觉得奇怪。
她看到调好的酒之后，拍了张照片给司启分享。
“司启哥，这酒是不是很好看”
里面有好多水果，很是漂亮。
拿起一颗樱桃，上面带着点junglejuice的酒，灯光下显得亮晶晶的，尝了尝，并不难喝。
司启看到消息后立刻回信息给常安落。
别喝。
然后立刻起身，出去寻她。
一边打她电话。
秦染微碰上司启，想同他搭话。
但他似乎很急，她只能对着背影念：“司启。”
电话被接起。
女孩清脆的声音传来：“司启哥”
“酒别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语气冷漠严肃，长腿下楼。
女孩的沉默让他知道，她喝了。
一眼看到她，双脚蹬在高脚椅上，她个子不高，够不着地。
司启径直走到面前，竹节手握住她的小臂。
常安落也看到了他的表情，漂亮的杏眼疑惑着。
怎么了？
“喝了多少？”他问。
“没，就喝了一小口。”她老实着回答。
司启看着只剩下小半杯的酒，看着调酒师的眼神带着询问。
这时又听到女孩说：“不好喝，量还少，味道像怪怪的茶，我又不喜欢茶。”
司启、调酒师：
幸亏觉得不好喝。
稍远处的那个男生看过来，自知没趣地走了。
常安落坐在高脚椅上，上半身转向他。
见司启帅帅的脸上未散去的严肃。
她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认真问：“司启哥，你怎么了？”
司启回过神，语气恢复平常。
“这酒度数太高，不适合你。”
“哦，可喝着没什么味道。”她确实没尝出来。
回头看着放在原处的酒，思考道。
“想喝酒？”
“嗯。”声音清脆，与司启成熟慵懒的嗓音非常对比。
司启看女孩，耳垂干干净净地，上面有一个极小亮晶晶的耳钉。
漫不经心问：“为什么？”
“好奇。”她答。
司启哥问一句，她答一句。
又补充道：“我都十九大学生了，还没喝过，想试试。”
司启听着女孩天真的话，眉心一跳。
不能用太社会的话去解释给她听，只慢慢解释，“许多酒看着好看，但酒精度数很高，你要想喝，尽量别自己一个人，喊上你哥哥，或者其他朋友，有个照应”
常安落问，“为什么”
“如果醉了的话，你会”司启顿了顿，笑道：“很难受。”
被人怎么样了都不知道。
“喔。”她没多想就点点头。
不知道深意。
过了一会儿，常安落听见他对调酒师开口：“血腥玛丽果酒。”
那是什么？
“尝尝”
见他看着自己，嘴角笑意很浅但很好看。
常安落非常乖巧的捧起酒杯，小口地抿了一下。
酥酥麻麻地感觉缠绕在舌尖，像电流一样涌向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要找个形容词，就是、
缠绵悱恻。
调酒师看她年纪小，非常好地控制力其中的其中辛的味道。
杏眼明亮如月光般，侧头看向旁边的人，“好喝。”
当她看着司启也在看自己时，心里的小鹿乱撞，和这酒的感受竟有些相似。
不知是人带给她的，还是酒。
“第一次喝这种果酒就可以，不会醉。”他语气温柔，“还习惯吗？”
她点头。
轻声问：“司启哥，你经常来酒吧？”
“偶尔会来。”看着女孩小口不停地喝，马上见底，道：“好了，回去吧。”
反正已经体验到了，她就放下酒杯。
让他认为自己是个酒鬼就不好了。
“嗯。”有些鼻音的单音节词。
常安落想从高脚椅上一下蹦下去，可一只脚刚碰到地，椅子发出一道与地板的摩擦音——
“啊”
司启接住从高脚椅摔落的小姑娘，询问，“没事吧”
“没、事。”声如蚊蝇。
手还抓着他的肩膀。
因为自己的缘故，衣领扯到，偏向了一边。
司启的抱让她免于和地板的接触。
近的耳边都能感受得到他温暖的体温。
不知是不是暖气开太足了。
感觉自己脸发烫。
司启轻笑，环住女孩的腰双臂微微用力就将女孩从椅子上抱了下来。
常安落下意识搂上他的脖颈。
被放了下来。
她赶紧松开他的脖颈，手心也开始发热。
颈间柔软褪去，连司启自己也稍愣。
随即笑：“走吧”
常林出来找自家妹妹。
一脸阴郁。
就让他看这景象？
冷声道：“常安落，过来”
常安落闻声一抖，看到了司启身后怒气冲冲的常林。
“司启，你搞没搞错，”将常安落拉到身后，“你搞我妹？”
常安落起初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听到常林第二句话。
“哥”常安落看着他想反驳，常林瞪她一眼，她话就堵在嗓子眼。
从常林眼里读出来：回家不想死就闭嘴。
脑子里想起，自己初中时，常林去学校找她，将有男生追她的事，告诉了爸妈，之后就是连续了一周的三堂会审。
每每“开导”完才能吃饭。
太可怕了。
司启和常林并不太熟，但也认识有一段的交情。
听到常林愤怒地口气，司启出奇地没有出现冷漠脸，反而温文尔雅地笑了。
他是小姑娘的哥哥。
嘴角微微上扬，弯腰到她面前，“落落有没有事？”
常安落抬眼看他，他怎么又问一遍，刚刚回答过了。
只见司启低着头注视她，一双桃花眼，有着微微看得见的双眼皮，眼眸黑亮如曜石的眼睛正满含笑意。
还带有一丝狡黠。
她偏头，反应过来，忙道：“我没事了，谢谢司启哥的救命之恩。”
她还煞有其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冲自己哥哥侧了侧脑袋，要不然我的脸可就毁了。
看着自家妹妹欠揍的小心思，常林只道：“迟早卖了你。”
瞧了司启一眼，他凭借男人的认知和之前对这个人的认识，觉得他满脸写着四个字：衣冠禽兽。
拉着常安落的手腕，不耐烦：“跟我回家。”
常安落小脸一皱，还是回头对司启无声地道：“拜拜——”
然后收着猫咪尾巴，跟着常林。
可爱的一塌糊涂，司启舒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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