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试探
皮影戏自己都被这天马行空的想法给吓住了，不过她并不认为自己的猜想完全没有可能性，因为眼前的贺健表现的确有些奇怪。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浮现以后，皮影戏发现自己总是不自觉的继续深入思考，接着，她脑海中浮现出占据贺健身体的彭天与千江月扮演的彭高父子相认的场景。
“陶真如，陶真如……”彭天见皮影戏在发呆，轻喊了两声，“陶真如！”
“嗯？”皮影戏眨了下眼。
“我想可能是我的请求太过突兀，不好意思，打扰了。”彭天说完站起，他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等。”皮影戏下意识叫住了彭天。
“有什么事吗？”彭天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可以帮你的忙，不过需要一点时间。”皮影戏郑重地点头。
彭天听到皮影戏的话，眼前一亮，不自觉微笑，“真的吗？”
“大概后天，你知道，我们现在毕竟是在工作。”皮影戏在‘工作’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彭天眉头一皱，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先向皮影戏道谢：“我知道了，那就后天。”他说完之后，向铁门走去，等他将门打开之后，才转头对皮影戏说：“祝你平安。”
皮影戏点头，目送彭天离去。
她回想起自己刚才的猜想，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她拿出手机，向鹰眼发消息。
一辆黑色SUV行驶在双车道上，驾驶座上的鹰眼正在专心开车，他的手机现在被寓言拿在手上，重要的消息他都已经发给皮影戏，此时让寓言拿着是为了时刻与人造鬼镇的地狱归途团队演员保持联系。
“哦！”寓言的音调忽然拔高，他看见皮影戏发来的消息后，无聊的感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睁大双眼，再次浏览一遍皮影戏新发过来的消息。
“怎么了？”小钻风发现了寓言的变化。
“有个好消息。”寓言嘴角微翘，将皮影戏发来的消息整理了一下，“刚才贺健找到了陶真如，贺健想要知道彭高的家庭信息，不过因为她确信贺健已经死亡，所以怀疑进入贺健身体的灵魂是彭高的父亲彭天。”
因为钱仓一三人从鬼镇安全回来的缘故，为了不出现太多的破绽，所以地狱归途团队的演员决定将相互间的称呼更加电影化，除非是必须要用演员的代号来称呼的情况，否则都默认用扮演的角色的名字。
“什么？”小钻风有些惊讶，他向寓言伸出右手。
寓言将手机交给小钻风，之后，他将车窗打开，深呼吸了一下，感觉神清气爽。
“她让我们联系彭高，征询一下意见。”小钻风将皮影戏最近发过来的消息念了出来。
“那就联系。”鹰眼发表了看法，一如既往的简短。
小钻风拿出自己的手机联系千江月，当他将消息发过去之后，马上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彭高同意了，他说这不寻常的联系恐怕是关键线索，让我们配合陶真如。”小钻风说话的同时看了鹰眼和寓言一眼。
“我有点期待……”寓言小声说道。
“希望不会出现什么麻烦。”小钻风依然有些担忧。
鹰眼将方向盘右转，车子开始拐弯，前方远处的空地上，正在烈阳下建造的人造鬼镇出现在三人的眼中，他们已经来到人造鬼镇附近。
……
等风阁当中。
人蛇白练的蛇身盘在一起，周围的摄影机鬼魂正在播放钱仓一三人逃离鬼镇始末。
这些镜头，王清芬一个都不想错过，虽然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内心对有演员成功逃离鬼镇依然非常高兴。
为什么他们能够逃离鬼镇呢？
每当这个问题在王清芬的脑海中浮现的时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量将她内心的疑惑压在心底，让她心甘情愿接受这一事实。
他们已经逃离鬼镇！
这是王清芬了解到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写演员的剧本，不对，你的意思是你只安排了明星鬼魂在几个关键节点，《侥幸2》的演员则让他们自由发挥，等拍摄结束以后再进一步确定要修改的地方，然后再进行补拍？”王清芬观看完之后，心中充满惊讶，她没有料到人蛇白练拍摄电影的过程竟然是这样。
她没等人蛇白练回答，继续问道：“《侥幸》也是这样拍摄的吗？如果演员已经死掉，你又怎么补拍呢？贺健已经死了，作为男主角的他，如果没有戏份，还能够称之为主角吗？在部分剧情有深度的电影中，主角的确可以死，不过一般都是结尾，且都有终结故事的意义。”
王清芬想说一些比较重的话，不过她看了人蛇白练一眼之后，将其全部压在心中。
人蛇白练面色严肃，他理解王清芬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生气，而是用平和的声音回答王清芬的疑问：“老师，不用着急，贺健的确已经死在鬼镇，不过他的身体并没有消失，所谓电影，拍摄的不过是外貌与身体动作，所以即使他已经死了，对《侥幸2》的拍摄也没有任何影响，你放心，他一定会再次出现。”
“至于为什么第一次让演员自行发挥，原因比较复杂，既有我自身的原因存在，也有控制演员的考虑，总之，能够活下来的演员，除非他们特意与我作对，否则我不会再取他们的性命，这一点老师你不用担心。”
“我为什么没有写演员的剧本？这一点，我想我刚才已经解释过，还请老师多多指导才是。”
虽然人蛇白练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可王清芬依然感觉一阵后怕，她感觉自己现在像是陪在皇帝身边的臣子，只要有一句话不慎，就会人头落地。
“老师不用担心，既然我答应过老师，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不过，老师与其将精力耗费在评价上，倒不如先改一改？”人蛇白练靠近了些，同时提出自己的想法。
王清芬不由得想起曾经出过的一期有关赵德华的纪录片，当时她差点被纪录片中的赵德华吓到，而当她现在得知赵德华是‘教’完人蛇白练之后变成的这样，她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好好思考，因为她正在做与赵德华同样的事情。
现在她感觉自己仿佛正站在摩天大厦顶楼进行极限自拍挑战，而且是已经将一只脚踏出楼外的那种，高楼下方车水马龙，行人宛如蚂蚁大小，楼顶的狂风永不停息，将她的头发吹成飘动的旗帜。
“也许你可以先看看《侥幸2》的剧本，我的意思是我打算拍摄的《侥幸2》。”王清芬将话题移开。
“其实我已经看过。”人蛇白练答道。
“感觉怎么样？”王清芬问。
“鬼镇并不符合我的要求，我需要将现在的鬼镇展现在世人面前，另外，你对演员的安排我也不太满意，我想让程星渊、陶真如以及钱若思三人作为主角，我想要他们成为鬼镇的代言人，而《侥幸2》是一个很好的舞台。”人蛇白练说出自己的要求。
“更换主角？”王清芬不由得一愣，“可是这件事并非我能够决定的事情。”
虽然王清芬凭借之前的影片获得了一定的权力，但是她并非一人就能够轻易决定主角的更换，这里面涉及到许多因素，并不仅仅只是一个角色的问题。
投资方早已经敲定男女主角，目的正是想依靠男女主的票房号召力再加上《侥幸》的情怀来吸引观众观影，当然，实际上投资方并不仅仅打算赚快钱，而是想要将《侥幸》打造成一个大IP。
如果这次的《侥幸2》能够口碑票房双收，那么不久之后将会出一个《侥幸前传》趁热打铁，介绍鬼镇的起源已经发展过程，如果反响依然不错，那么《侥幸3》的拍摄自然也就排上日程，同时小说、动画以及相关产业也可以开始筹备。
总之，投资方有一整套的流程来运营这一IP，不可能毫无理由更改已经制定好且商讨通过的计划，更何况合同都已经签好，如果贺健没有闹出证据确凿的丑闻导致身败名裂，违约的后果需要支付一大笔赔偿金，所以从各种角度来考虑都没有必要。
“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解决。”人蛇白练的语气非常自信。
“如果是这样，我需要一点时间重新思考剧情，毕竟改动非常大。”王清芬轻声答道。
“当然。”人蛇白练笑了笑，“我会给你时间，不过不能太久。”
“嗯。”王清芬点头，她已经有些累了，明明没有与人蛇白练聊多久，但是她却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每一句话都需要思前想后，担心是不是会触碰到人蛇白练的逆鳞，这让她倍感艰辛。
“累了吗？”人蛇白练关心地问。
“我昨天没有睡好，所以精神不太好。”王清芬边摇头边对人蛇白练说。
“大概是鬼镇对老师来说太陌生，不如我送老师去鬼镇外休息如何？”人蛇白练提了个建议。
他是故意这么问我吗？为了测试我？看看我是不是想要逃走？
王清芬有些惊讶，一时之间她竟然分不出人蛇白练的真正目的。
“不用，我在这里休息就可以。如果有一张大一点的床就好了。”王清芬微微摇头，选择了继续待在鬼镇当中。
《侥幸》的导演赵德华表情疯癫扑向镜头的画面再次在王清芬的脑海中浮现。
“嗯，我明白老师的意思，那老师先在等风阁内休息。”人蛇白练点头，不多时，摄影机鬼魂将影像收起，接着钻入墙壁当中，消失不见。
几秒钟后，几名摄影机鬼魂抬着一张双人床进入等风阁内。
“学生还有事，就不打扰老师休息了。”人蛇白练向王清芬告辞。
王清芬没敢接话，只敢点头目送人蛇白练离去，她等到周围空无一人的时候，才走到门口将雕花木门合上，再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到床边，躺了下去，柔软的床垫不停按摩着她的腰背，消去她的疲劳，很快，睡意袭来。
窗外的微风徐徐吹过，带来一丝花香。
王清芬打了个呵欠，进入梦乡当中。
梦中，王清芬感觉黑色的迷雾笼罩她的全身，仿佛有什么人正在窥探她的灵魂，想要获取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忽然间，前方出现了一个不断出现抖动线条的黑白电视，电视中一名年约四十，头发散乱，眼神惊恐的男子正盯着镜头的方向，下一秒，这名男子猛地冲向镜头。
王清芬呆呆地看着屏幕中的男子，她记得自己见过眼前的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不起对方是谁。
屏幕中的男子撞在镜头上，撞得镜头不停摇晃，同时嘈杂的声音出现，不过王清芬听不清电视机喇叭传出的声音。
让王清芬没有想到的是，一只粗糙的大手竟然从电视机内伸出，接着又是一只手。
王清芬想要后退，不过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此时不但无法后退，甚至连动都不能动。
从屏幕中伸出的两只手开始滴血，这两只手正在四处摸索，很快，两只手摸到了电视机的边缘，之后双手开始用力，接着有着稀疏头发的头部从电视机屏幕中钻出，而这时候，王清芬发现自己现在能够听清喇叭中传出来的声音。
“赵德华导演，请你不要这样。快来人拦住他，他好像又发病了！”这是一个女声。
“你也会和我一样，你也会变成一个疯子，他是真正的恶鬼，没有人能够承受住他的摧残，我不行，你也不行。”这是男声，而且是赵德华的声音。
此时屏幕中钻出的头缓缓抬起，赵德华疯癫的表情出现在王清芬的目光中。
“你也逃不过，都一样，这都是命，谁也逃不了！”赵德华大喊，并且用流着鲜血的双手不停向王清芬抓去。
原本赵德华根本抓不到王清芬，可是不知道为何，电视机竟然开始缓缓向王清芬所在的方向开始移动，这样一来，再过不久王清芬将会被赵德华抓住。
王清芬努力想要挣脱束缚，不过没有任何作用，她看着逐渐接近自己的赵德华，心中开始害怕起来，她不知道赵德华抓住她以后想做什么，也许是胡乱抓扯，也许是咬一口，精神失常的赵德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忽然，电视机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条白色的蛇尾闪现了一下之后消失不见。
王清芬看见蛇尾之后内心更加害怕，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看着疯癫的赵德华逐渐接近自己。
绝望将她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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