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命的选择
“张先生，他们还会不会回来，我们该怎么办？”脸色难看的王医生看着身边不断跑向政府大楼的人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过去。
而一旁的李晓梅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蹲在张海的身边拼命的吐着，这满大街的尸体让李晓梅这个从没有遇到过的女孩根本就没办法适应，一时间就算是有张海扶着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了，看着一路的情况，那里恐怕更加的危险。”张海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情况，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听着周围不断向那里奔跑着的兽吼声，再看看身边扶都扶不住的李晓梅，想了想说道，“而且你们的样子也不能再跑了，我们先在街边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情况再说。”
“好！”感受着快要抽筋的大腿，王医生看看周围的情况最终点了点头。
扶着王晓梅，张海带着王医生直接就砸开了医院大门旁边一家药店的大门，看这个药店大门上锁的样子，应该还没有被人光顾过。扶着李晓梅坐好之后，张海直接拉过旁边一张收银的桌子堵在了被打破的大门入口处，挡住了其他人或者其他东西进来的通道。
张海带着李晓梅和王医生直接就靠着一排药柜坐在地上休息着，当然主要是李晓梅和王医生两个人在休息着，而张海则不断地探出身子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相比于刚刚的情况，现在大街上已经安静了不少，大多数的被枪炮声吸引出来的幸存者要么已经死在了变异兽的口中，要么跟着枪炮声朝着省政府的方向赶了过去，所以现在大街上除了少量的幸存者之外，大多数的还是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变异兽，一只只甚至是两三只、两三只的结伴着走在大街上，同样朝着发出巨大声音的地方冲去。
“啊，救命，救命啊。”就在三个人躲在药店的时候，外面的大街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呜啊，呜啊’的婴儿哭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年轻女人的求救声。
听到婴儿的声音，三个人都忍不住探出了身子，就连刚刚吐得脸色惨白的李晓梅也爬了过来。大街上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可能只有七八个月大的婴儿绝望的站在大街中间哭喊着，因为在她的四面八方起码有着十几只变异兽团团的围住了她，恶狠狠的盯着她和她怀中哭泣的婴儿。
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显然没有办法对抗变异兽的攻击，何况现在被十几只变异兽围在中间，就连逃跑的路都没有了。现在他们还没事，这可不是变异兽良心发现不准备吃他们，而是十几只变异兽互相较量着，来决定最后到底哪一个来享受这顿美餐。
“天啊，怎么会这样。能不能救救她，求求你了，救救她吧，还有个孩子。”看到外面的情况，不管是张海和王医生脸色都难看，李晓梅更是直接捂住了嘴，然后拉着张海的衣服拼命的哀求着。
“没办法，十几只变异兽，根本就救不了。”对于这对母子，张海虽然也很想救他们，可面对十几只变异兽的围攻，张海知道自己一点胜算的机会都没有，要是三四只张海还能够拼一拼，现在这种情况连一拼的机会都不会有，一出去就会被变异兽撕成碎片。
“唉！”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一旁的王医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听起来满是绝望和愤怒的味道，“那些该死的混蛋，他们是人，老百姓就不是人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却不停下来救人，这简直就是谋杀。”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救我没关系，救救我儿子吧，他才十个月大，救救他吧，求求你们了。”看到把自己团团围困的变异兽，女人显然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逃出去的希望。只是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朝四周拼命的磕着头，一边磕一边大声的喊着，短短几下的功夫女人的额头上就已经满是鲜血了，可她还是不管不顾的抱着孩子在那里拼命的磕着头。
“你干什么，王医生，你别乱来，出去你就死定了。”看着女人满头是血样子，听着那惨厉的哭声和婴儿柔弱的叫声，张海心里同样堵得难受。可就在这时候，身边蹲着的王医生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想要冲出去，还好张海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把刚刚站起来的王医生给一把拉了下来。
“你放开我，让我出去，我要去试试，总会有机会的。”被张海按住的王医生，大力的挣扎着，特别是随着外面变异兽的吼声越来越急促的时候，更是挣扎个不停。
“你别犯傻了，王医生，你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你一出去只要一头变异兽就能干掉你，你怎么救人啊。”王医生挣扎的虽然厉害，可张海现在的力气却要大得多，就算王医生再挣扎也没办法摆脱张海的控制。
“那你呢，张先生，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去救救他们，就算是只救救那个孩子也好啊，他还那么小，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不该遭受这些的啊。”满脸疯狂的王医生听了张海的声音，突然紧紧地抓住张海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急切的说着。可随后看着张海一动不动的眼神，王医生想了想后继续说道，“这样，张先生，我出去做诱饵，帮你引开一些怪物，这样不就行了，剩下的怪物对你来说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真的，求求你了，张先生。”
对于王医生的想要救人的精神张海很理解，对于他甚至能够牺牲自己做诱饵的作法更是感到佩服。听着外面女人特别是那个婴儿的哭声，张海真恨不得冲出去救下他们，就算没有成功也能够和那些变异兽杀个痛快，至少给那对母子一个逃跑的机会，相信自己的实力绝对能够把变异兽全都吸引过来，为他们逃跑创造一定的时间。
可最后张海的理智制止了自己，在自己的生命和那对母子的生命之间，张海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生命，虽然心里不好受甚至有点鄙视、痛恨自己，可最后张海还是躲开了王医生满是乞求的目光，不过还是用力牢牢的控制住了王医生，没有给他冲出去的机会。
挣扎半天之后，看到根本没有挣开希望的王医生终于奔溃了，一个人躺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声中充满了绝望和悲苦，就算是张海慢慢的松开了手上的力量，王医生也没有了任何的动作，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一样。
就在张海控制着王医生不让他乱动的时候，张海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王医生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刚刚吐得站都站不起来的李晓梅居然慢慢的走到了药店门口，钻过收银台的下面到了大街上，手中更是握着一根拖把站在大街边上。
“跑！”对着跪在地上的年轻母亲深深地喊了一声之后，李晓梅举起手中的拖把狠狠地砸向了自己面前的一只变异兽，然后转身沿着街道拼命的向前跑了出去。
“吼！”被砸到的变异兽一下子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李晓梅的身上，放弃包围圈中的食物向着敢于挑衅自己的李晓梅追了上去。
这只变异兽的行动一下子打破了变异兽之间的平衡，随后两三只变异兽看了看之后跟在李晓梅的身后也同样追了上去，而更多留下来的变异兽却一个个扑向了跪在中间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站起来的母子两人。
张海是在李晓梅发出喊声的时候才发现李晓梅已经到了外面，等到张海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还没等张海站起来，刚跑了两步的李晓梅就直接被追上来的变异犬给扑倒在了地上，直接一口给咬下了背上的一块肉，而随后赶来的变异兽更是瞬间就把李晓梅给咬成了残缺的布娃娃。
剧烈的疼痛让从没有受过苦的李晓梅大声的惨叫着，可她的眼睛却始终睁着，一直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一扇玻璃门，在那一扇玻璃门上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一对母子被一只只变异兽给瞬间淹没了，掉在地上的婴儿更是被一只变异犬一口咬碎了脑袋，而李晓梅最终也在那面玻璃门中慢慢的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绝望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趴在大门口，张海亲眼看着李晓梅被那些变异兽给追上，然后一点点的咬死，至始至终李晓梅的眼睛都再也没有看向这间小小的药店，只是紧紧地盯着那对母子的影子。也许在她的心里，张海这个原来的大英雄已经变成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了吧，根本不屑于最后再看一眼。
看着李晓梅一点点消失在变异兽口中的尸体，张海依旧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可紧握着钢刀的右手却可以清晰的看到手上的纱布一点点的被血水染红，手上的伤口因为太过用力而又一次完全裂开了。
收回自己的视线，张海根本就没有看一眼那对被吃掉的母子，直接回到了药柜后面，看了一眼毫无表情只是瞪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王医生，张海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在这一刻张海真切的认识到了自己实力的弱小，本以为自己修成了真气可以横行一切，可刚刚的一幕却告诉张海自己还什么都不是。
在这一刻张海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能够完全掌控自己命运，再不受任何威胁的人，下一次再也不让自己有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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