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缴费
清辉跟着媳妇来到缴费大厅，男人向收费员报了名字和身份证号。
“交多少？”收费员问。
男人闪到了一边，媳妇靠到了窗前，清辉在一旁凑着。
“准备交多少呢？”清辉小声的问媳妇。
媳妇想了想，对收费员说：“交2万吧。”
“2万能够？”跟着的男人大声说道。
“先交这么多，我们又跑不了！”媳妇说。
男人没再吱声，清辉在边上看到媳妇打开支付宝，点开花呗交了费，心里的滋味甭提有多难受了。
男人拿着单据和就诊卡上楼了，清辉和何冰跟着上楼。
手术室门口之前的几个人都不在了，男子打电话。原来手术已经做好了，现在转到神经外科去了。
神经外科，正是媳妇所在的科室。
男人跑到电梯旁等电梯，何冰拉了拉清辉，坐医护人员专用电梯先一步上了楼。
来到医生办公室，一个瘦高个、分头医生正坐在那操作电脑，看到何冰打了一声招呼。
何冰问："刚从底下是不是转上来一个病人？"
"刚安排好病房，真是的，又该忙活了，饭还没吃呢！"医生埋怨着说。
"他严重么？"
"颅脑出血，已经止住了。"
"问题大么"
医生看向何冰道："咋了，你亲戚啊？问题不大，康复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会不会留后遗症呢？"清辉关切地问。
"这是？"医生疑惑的问何冰。
"我老公。"何冰说。
"哦，目前看来应该不会留后遗症，出血点很小，出血不多，病人年龄也不是很大。"
听到医生这样说，清辉松了一口气。
这时警察也走了进来，询问病人病情，清辉站在一边听着，插话问警察道："你好师傅，你看他能抽血不？"
警察看向医生，医生说："可以可以，病人现在很稳定，可以抽。"
何冰看向清辉，清辉小声的在她耳边说到："那人应该是喝酒了。"
清辉跟着警察走出办公室，医生安排护士抽血，何冰也紧跟着。
来到病房，只见先前手术室门前的几个人有的坐着，有的站着都看着伤着。
"都让让，你们这样围着对病人的恢复不好，他打了麻药，等半个小时才能醒过来。
几个人闪出地方，护士开始抽血。
"抽血干什么？"那个女人问到。
"做检查呀！"护士说到。
女人没再说话。
抽完血护士出去了，何冰跟着走了进去。
警察说到："等伤者醒过来，你们打电话，我们再来做笔录。"说完警察走了。
清辉站在那里觉得别扭，也要扭头出门，他看见女人看着他想说什么又停了。出了门，清辉才觉得呼吸到了空气，刚在屋里一直喘不过气来。
他找到媳妇，何冰正在跟医生交流着什么，他站在外面等着。何冰出来了，对他说："赶紧准备钱吧，手术费1万6千，至少得住一个月，我刚对医生说了尽量别开贵药，医药费我们可以先欠着，但杂七杂八算下来得8万多块钱。"
"抽血什么时候出结果？"清辉问。
"到明天了。"
"我还能去哪弄钱，8万啊，我现在800都拿不出来你不知道么？"清辉有些激动，用手比划着。
"你再大声点！"何冰瞅着他小声说到。
清辉起身就走，何冰边喊边跟过来。
清辉来到电梯边，边按电梯边说："这天天的遇到的都是啥事？"
何冰嗔怪道："谁让你这么不小心的。"
两人上了电梯，清辉看着何冰，一句话没说。到了楼下，两人一起去骑电动车，坐在车后，清辉心里觉得异常憋屈，这种种事情让他无力招架，朝前看路，没有出路。
"回不去了，你跟妈说了么？"
"说了，我说我们有事。"何冰说。
想到回不去，陪不成儿子了，清辉更觉心里难受。
到家后，何冰问："吃点什么？"
清辉板着脸："随便吧。"
何冰打开手机点外卖，清辉忍不住在旁提醒："随便吃点吧，也不饿。"
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清辉突然说到："这样，不行问问咱爸看看有钱没有。"
清辉说的是老丈人，虽然他跟丈母娘离婚多年，但家里有事情他也会出力帮忙。
"就指望我们家呢？你咋不问你爸妈要钱？"
"咋要，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妈做手术才凑了1万5，他们有钱么"
"那我爸妈就有钱了？我妈贴补给我们多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妈做手术的钱你是从我妈那里拿的。"
"是，是！"清辉从沙发上跳起来激动地说，"我用你们家的钱了，我一无是处，啥都干不成，单位吧是一个小职工，也不赚钱，你跟着我受苦了。你可以去找一个啊，找一个有钱的！"
"找就找，总比跟你憋屈的过强。"何冰生气的说。
一听媳妇说这，清辉更激动了，他吼道："行行行，滚，你滚吧！"
"你咋不滚？为啥我滚！"何冰也激动起来。
"好，你不滚我滚行了吧！你自己吃吧，我不吃了。"
清辉摔门而去。
冬季的夜寒气逼人，他没穿外套，他刚想回家拿外套，转念一想：拿啥拿，冻死算了！
来到胡同口，清辉左看看右看看，踱步到一个卖砂锅面小店门口，他打开微信看了下，手机上还有209元钱，他这才放心的走了进去，点了一碗面，要了一碟花生米、一盘杂什和一瓶酒，独自吃了起来。
想到媳妇说不定坐在沙发上正在抹眼泪，自己脾气太不好。
“她脾气好？看她说话那样？我愿意发生这种事情？！”清辉心里转念想到。想到此，他将眼前大半杯酒一饮而下。酒下了肚他没有感到畅快，反倒是苦涩满溢的感觉。
又想到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就不能迁就下媳妇？总站在自己角度考虑问题，会增加矛盾的。
“那她咋不站在人家角度考虑下呢？！”清辉又转念想到。想到此，往嘴里扒拉了几口菜，用力的咀嚼着，好像咀嚼着蜡烛。
就这样想想这想想那，到底是没想出来什么，总是这样，老是要想事情时，总是想不明白，总是会有乱七八糟的杂念侵蚀而来。
酒喝干了，菜也吃完了，他本想点份砂锅面吃，但一看价钱得12元。算了，清辉一看时间10点半了，想起身时又坐下了。”回家做什么？再等等吧。“他心里说。
“老板来来两瓶啤酒。”
“有3元的、5元的、8元的、10元的，要哪种？”老板在柜台前问。
“3元的，来两瓶。”清辉干脆的说。
“好嘞。”
又过了半个多钟头，也坐腻了，清辉站起来算账去，不知道是坐的久了还是醉了，起身趔趄了一下，耳边传来手机“滴滴”的声音，一看，原来手机马上没电了，他赶紧付了账。
“慢走啊，看喝的不少。”老板说。
“没事。”清辉说到。
走出店门，“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清辉想到，“屁！”他苦笑了声。
马路上几乎已没了行人，车辆也很少了，清辉抬头看着黑乎乎的天，长叹了一口气，从口里呼出的白气在路灯的指引下徐徐向天上飘去。
“飘向地球外吧，把我也带走最好！”清辉哈哈的笑了几声，踉跄的向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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