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试镜地点是意大利？”
劳莫翻开着手中的记事本，“是的，如果试镜成功的话，你演完正好可以参加期末考试，期末考试结束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你的电影宣传期。”
沈姜第一次见到这么满的行程，但她又舍不得手里的这个剧本。
这部电影的名字叫《亲爱的里卡多》，主要讲述一对夫妇从华国收养一个小男孩并给他起名叫里卡多，但不同的肤色和标准的亚裔面孔使他受到歧视，里卡多没有因为排挤而选择自暴自弃，他反而真诚地对待每一个人，这份善良和纯真打动了当地的人，大家开始接纳他。
‘一部标准的冲奖片，这种结尾通常是悲剧。’沈姜快速翻到最后一页，果不其然，里卡多之所以被抛弃的原因是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最后病情恶化，离开了这个世界。
‘哦豁，四杀。’大脑感叹道。
“怎么样？”劳莫看着沈姜难以描述的表情，猜测她应该不是很喜欢这么悲剧的剧本，毕竟他家艺人已经“死了”三次，演多了很容易让未来戏路变得狭窄，只能定性在文艺片。要不然为什么有些演员明明年少成名，后面就销声匿迹。
沈姜看到导演名字那一栏，神色有些惊讶，“朱佩塞.托纳多雷？这不是那个意大利名导，我前几天还看了他的时空三部曲，他怎么会给我发出试镜邀请啊？”
“尊龍先生向他引荐你的，再加上你得了银熊，这次主角也是亚洲人，他自然会送一个人情。”劳莫解释道。
“尊龍，他也是乌托邦旗下的艺人？！”沈姜傻眼了，她没想到沈知芸的娱乐公司还藏龙卧虎。
“乌托邦有个别名是港娱养老院，老板当时和张发荣先生合伙开公司的初心是为那些被父母逼着还债，受到肮脏手段压迫的艺人们提供一个避难所，没想到后面越做越大，成了亚洲有名的娱乐公司。”劳莫语气平淡地说道，他一脸认真地教育呆愣的沈姜。
“你现在是全公司最小的艺人，你那些前辈们随便给点资源都能让你大红大紫，你只要不作死，稳扎稳打地走下去，你也可以取得他们那么高的成就。”
“噢噢，明天让万一帮我把头发剪短吧。”沈姜心虚地摸了摸脑袋。
晚上沈姜偷偷吃完十盒炸酱面之后，闭上眼睛进入脑内宫殿。
“他要求的是少年感，不是少女感，走路姿势很重要。”指挥家用指挥棒点了点沈姜臀部和肩膀几个关节。
“还有动作，不能展现出娇憨，要带着清爽利索的姿态去试镜。”
沈姜脑袋上顶着书本走了几个来回，她感觉脖子都酸了，“还是不行吗？”
“十五年的举止不是一个晚上能改得过来的。”心理学教授取下沈姜脑袋上的书。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第一眼印象，在他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里卡多。”外交官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叩着扶手。
“不过，你可以让电竞选手教一教你。”
突然被点名的（电竞）沈姜神色迷茫地吃着薯片，“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们之间诠释这一气质最好的意识体。”心理学教授按住想要后退的电竞选手。
“啊嘞，我怎么不知道啊？”电竞选手疑惑地挠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那些天天混在一起的队友们都是十六到二十三的男人，要是你把头发剪短，没人觉得你是个女孩子。”屠夫嗤笑一声说道。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电竞选手扔下手中的薯片，心情逐渐暴躁起来。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们消停一下。”心理学教授出来劝架。
众意识体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沈姜身上，发现她抱着刚刚电竞选手丢下的薯片一脸看戏的表情。
“啊，我没想到宫殿里的食物跟外面吃的完全一样欸。”沈姜塞了一片薯片放到口中。
“大脑比你想象的还要有趣，现在生物学所了解的大脑不过是冰山一角。”外交官伸出手掌，上面出现了一杯龙井茶，她用盖子撇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喝了一口。
“我一直想吃家门口小摊贩的炸鸡柳，可惜后来不卖了，这里也可以让我吃到吗？”沈姜好奇地问道。
话音刚落，她手里就出现一袋香喷喷的无骨鸡柳，上面淋好了番茄酱。
“哇~”沈姜发出面见过世面的感叹。
学习完后的沈姜睁开眼睛，发现是上午九点，她前往意大利的航班是在下午四点。
“头发会不会太短了？”徐鱼溪用镊子把沈姜眉毛四周的杂毛拔掉，再重新修了个眉形，原本可爱稚气的面容变得英气。
“眉毛竟然对人影响这么大啊。”沈姜一脸新奇地照着镜子。
万一拿起剪刀继续咔擦一刀，“不会，等我剪完你就知道了。”
劳莫坐在客厅跟裴壮商量今天的行程，他面前的光线被挡住，“沈姜？！”
“怎么样？”沈姜有些期待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她剪短头发之后发现自己有点自来卷，再加上万一把发层打薄之后，黑发温顺地落在她耳边两侧。
劳莫站起来围着沈姜走了一圈，他啧啧称奇，“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是哪个臭小子恶作剧呢？”
他看着面前自来卷的黑发少年，完全符合女生在学生时代对初恋的最完美想象，一身白衬衫配着浅蓝色牛仔裤，笑容干净爽朗。
“不过你试镜的时候别笑得跟朵花似的，里卡多在剧本里可是面色坚毅的男孩形象。”
“知道了，我就是给你看看而已。”沈姜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这次试镜只有会意大利语的翻译裴壮和经纪人劳莫陪她去，徐鱼溪和万一留守在工作室。
“你们没问题吗？”她担忧地问着两个姐姐。
“完全没问题！”徐鱼溪给她竖起大拇指，“我和万一姐现在可以听得懂简单的韩语，再不济还能用英语！”
万一也点点头，“嗯，而且富人区的保卫措施一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和小鱼。”
飞机落在意大利的第四大城市都灵，意大利现在是上午十一点，沈姜挡住刺目的阳光，“这里好干。”
劳莫拧开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她，“因为马上就入夏了，夏季受副热带高气压带控制，炎热干燥。”
沈姜几口喝光矿泉水，跟在劳莫身后上了订好的车，一路上全靠裴壮跟人交流。
“你在学意大利语？”劳莫看到沈姜膝盖上的书本问道。
“是啊，里卡多被养父养母从华国带到意大利，异国他乡，语言不通，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了意大利语。”沈姜面前的聊天板罗列着语法和词句组成，她的思维飞速运转，意大利语系属于印欧语系罗曼语族，分为广义和狭义两种，“学好了之后去瑞士和梵蒂冈都可以用。”
“那你加油。”劳莫对于外语这一块完全不擅长，他当时英语六级都是低空飞过。
车辆抵达试镜附近的酒店，劳莫和裴壮住到沈姜隔壁的房间，把空间留给女孩一个人。
‘试镜的还有很多各地来的华裔演员，他们都是货真价实的男孩，你没问题吗？’大脑问道。
‘当然，既然我收到试镜邀请，就是公平竞争，电影界演好角色才是最重要的，堂堂正正的打败他们，这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沈姜用冰水洗了把脸，坐飞机带来的困顿总算褪去了不少。
‘没错！大宝，你是最棒的！干掉那些男孩们！’电竞意识体在聊天板发了一大堆加油的表情包，她当时踏入电竞行业原本只是抱着玩一玩就走的心态，但那些对于她性别的歧视，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真正把电竞当成自己的职业，冠军也变成了目标。
朱佩塞坐在椅子上，观看着那些演员的试镜，他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还差一点。’
等到试镜者走了之后，一旁的副导演问道，“这个怎么样，目前来说演绎最好的男孩，毕竟你找的是十二岁到十六岁的演员，本来合适的就不多。”
“我不想将就，如果遇不到我心中的里卡多，我宁愿不拍这部电影。”朱佩塞用指关节推了一下鼻梁上的椭圆形眼镜，导演做到他这种地步，已经不缺少名誉和金钱，他追求的是更高的境界，奖项和电影内核。
“下一位！”副导演西蒙只好继续叫下一位试镜者也是最后一位试镜者进来。
一个黑色的小卷毛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请...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朱佩塞挑了挑眉头，“当然可以，亲爱的男孩。”
“我.是.里卡多.莫里蒂。”来人用意大利语磕磕巴巴介绍着自己的名字，“他”神色拘谨，但眼睛干净明亮，像是漆黑的玛瑙。
“孩子，你从哪里来的？”朱佩塞轻声问道。
“伊芙雷亚。”少年露出一个青涩的笑容。
朱佩塞知道，他想要的人找到了，他的里卡多，那个善良纯真的亚洲少年，从剧本中跳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三章大概是欧美娱，意大利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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