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感情的重量
“合着那龙没跟伯延斯说实话？”克劳斯坐在伍德面前，略显惊讶，“接着你就对你的师傅兼情人把实话全坦白了？”
“放心吧，我的猫小姐她心里自有分寸，不会乱说的。”伍德一脸认真的回话，“她可比我们成熟的多。”
克劳斯摇摇头用表情说“你别想骗我”，过了会才张口。
“你们两个可别侮辱‘成熟’一词了，你的猫小姐为什么陪你疯我不知道，但你这疯子一个多月了无音讯，你是不是把所有心灵沟通都屏蔽了？”
“差不多吧，留了个西西莉亚的以防万一，不过我事先有说天没塌就别打扰我。”
“啊！西西莉亚这个女人，把我们都骗了。”克劳斯拍着头，感觉很难受。
“你这单身狗别来教训我了，本团长命令你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成，那么我们就来说说正事。”克劳斯拍了拍脸，然后像个女人一样与伍德对视，“那边，你是怎么答应的？”
……
“殿下，真要和荆棘王冠一同进入龙域吗？”格蕾丝边说话边帮殿下穿衣。
今天殿下很少见的穿礼服，因为今天是兰斯城学院正式开学的第一天。
“算了，帮我把这难受的礼服脱了吧。”夏洛蒂突然说。
“唔……殿下，难道你今天还准备宅家里？”格蕾丝弱弱的问。
“想什么呢？”夏洛蒂转身就是一手刀，砸在少女的头上，“只是我觉得法袍就可以了，我要给那群小鬼看看真正的冒险家是什么样的。”
“好的，殿下。”
格蕾丝摸了几下头顶，接着开始帮夏洛蒂脱下礼服，换法袍的时候殿下推推手表示不用她了。
她站在一边笑容灿烂，因为殿下其实还是很勤奋的。
“把早餐送上来喂我吧。”
格蕾丝的笑容突然凝固，她依旧觉得很勤奋，非常勤奋的“训练”她。
折腾了一会，夏洛蒂带着格蕾丝向着学院走去。
“你就不用来了，去帮我叫上那对双胞胎吧。”
走在前方的夏洛蒂说完，格蕾丝还保持微笑等着下面的话。
过了好一会……
“殿下，就没了？”格蕾丝小脸上布满惊疑。
殿下会间歇性抽风，没几个人比她更了解这点。
所以她觉得殿下是不是这会突然想不开，准备带那对同样疯疯癫癫的双胞胎去自杀啊？葬生龙域好像听起来不丢人……但她觉得……
“想什么呢？你这脑袋瓜能不能正常点？能不能盼我点好？”
夏洛蒂转身又是一记手刀，精准落在女孩脑袋上。
“只是我和伍德商量过了，我这边出四个可靠的大师级冒险家，他那边出五个，剩下的‘茶水’再商量吧。”
听到这，格蕾丝终于松了口气，下一刻疑惑又涌上心头。
“殿下，你加双胞胎是三个……”
“你在怀疑我的数学吗？”夏洛蒂都气笑了，“你今天又被开除了！明天跟着那对双胞胎来找我！”
“哦。”格蕾丝停下脚步，看着夏洛蒂消失在人海中。
她捧着小脸蹲在路边，要不是表情还算可以，不然肯定会被人以为是没人要的孩子。
虽然她今天确实没人要了，不过殿下说的四人……最后一个到底是谁啊？
思来想去没个结果，她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脑袋真的被殿下打傻了。
话说回来，坊间传闻隔壁城那个新星，也喜欢打女孩脑袋？
……
“团长大人，你怎么又打我？”爱丽丝捂着脑袋，一脸茫然。
“也没啥，就是突然想给你来一下，许久没打都有些手生了。”伍德收回手时顺便捏了下可怜兮兮的小脸蛋。
手感真不错。
“好吧……”爱丽丝收回手，快哭了的脸随着手的移动变得越来越生气，“团长大人，我被欺负了！”
她说完还挥了挥小粉拳，伍德觉得这样的爱丽丝贼可爱。
“谁惹你了？”伍德边笑边问。
“童话城那群不听劝的家伙惹我的规矩了！”爱丽丝紧紧抓住伍德的手臂，“我们团的都很听话，但还是有些家伙习惯性冲动，特别是……”
爱丽丝抬头看着伍德，张着嘴巴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样子。
“说。”
“团长大人……我不是说你比那女人差，但那女人至少比我们团的其他人都有天赋……”
“讲重点！”
“嗯……”爱丽丝深吸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团长大人，那个拥有双职业能兽化的女人，她上次把我打了一顿！大庭广众之下！”
爱丽丝说的时候很是气愤，说完后又眼帘低垂，很是伤心。
伍德笑容变的温柔，同时用左手轻拍爱丽丝的小脑袋。
“还疼吗？”
“头？不疼了。”
“不是头，是被那女人打的地方，还疼吗？”
“不……不疼了。”爱丽丝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红了脸不知所措。
“那么那受伤的小自尊呢？”
“很疼。”爱丽丝缓缓睁大眼睛，看到团长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我一直摸爬打滚，我的自尊倒还好……但总感觉这事仿佛打了荆棘王冠、打了团长的脸，我就很生气！”
她边说边低下头，“这是真的，我对没用的自己更生气。”
“我明白的。”
伍德抱了抱爱丽丝，接着牵过女孩的手走出房间。
“我的小秘书真的生气了，那么我肯定不能束手旁观，这场子我叫人帮你找回来！好不好？”
“好……”爱丽丝想很有气势的回话，但声音没由着她的想法来，低着的头也微微泛红。
现在她不想表现的害羞，因为这是真的害羞！
“怎么这么没气势？”明知故问的伍德都笑出声了，他越来越喜欢逗爱丽丝了。
贼好玩。
“害羞了，所以没气势了。”爱丽丝很诚实的回答。
“那么我帅不帅？”
“嗯，团长大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爱丽丝抬头带着红晕喊出声。
“嗯，喊这些话的时候你倒是不害羞。”
伍德回头看了眼爱丽丝，后者没有避开视线，反而露齿轻笑。
“嘻嘻……”
爱丽丝的笑容很不同也非常有感染力，至少在伍德看来，这女孩有了越来越多真实流露的感情，是一件好事。
因此，他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走到基地门口，没过多久露西就飞了过来，直接扑到伍德怀中。
伍德抱住这缠人的小家伙，然后看了眼爱丽丝，确认爱丽丝认识露西。
“那我就不介绍了。”伍德笑着对爱丽丝说一句后，转头很是认真的看着露西，“好女儿，爸爸我的脸被人打了，那该怎么办？”
“哼！那就打回来！”露西也和爱丽丝一样挥了挥小拳头，“让那些敢挑衅爸爸的家伙，十倍奉还！”
“好，我就喜欢这种气势！”伍德把露西放到地上，“你眼前的姐姐会带你去找目标，然后你负责把那些敢挑衅我们的家伙都打到跪地求饶吧！”
“没问题！”小暴力狂露西又猛地挥拳，过了会才想起正事。
“爸爸，你不带露西去龙域吗？”
“看情况吧，我现在的五人组里……露西暂时只能待家里了。”
“不开心……”露西嘟起了嘴。
“有什么不开心的？”伍德蹲下身子捏着气鼓鼓的小脸蛋，“你这小鬼身上又没冒险家系统，能随意进出任何一个阶段多自由？再说到时第七阶段，你绝对是主力！”
“嗯……”露西低头想了一会，低喃一声“那好吧”，接着抬起头看着伍德。
“爸爸一路小心，我会守好家的，不会再有人敢挑衅荆棘王冠的威严！哪怕是我们基地里的小虫子，旁人都不准踩！”
看着露西的表情，伍德和爱丽丝不约而同想到了一种动物。
看门狗。
憋住笑，伍德蹲下身子重重亲了口露西的脸蛋，“我家露西最可靠了！”
说完他看向爱丽丝，两者心有灵犀的点点头，接着爱丽丝伸出手抓住露西，把小女孩从地上拉起来。
啪啪啪……
伍德为这突然出现的友谊鼓起了掌，过了会笑着挥了挥手，便离开了基地。
看着团长（爸爸）离开，两人牵着手来到没人的小角落。
“那个啥，团长大人虽然看起来只是有点生气，但到时你一定不要留手，不打死就行了……如果情况不对打死两个杀鸡儆猴也是没办法的事。”爱丽丝玩弄着丝，“反正到时听我指挥吧。”
“嗯。”露西乖巧的点头。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有个女人……反正那个女人，如果肯听我好好说话，我们就不动手。”爱丽丝说的时候咬了咬嘴唇，笑的有些勉强。
露西歪着头，她觉得那女人才是正主啊，可为什么大姐姐一副想打又犹豫的表情。
爱丽丝叹了口气，重新用演技露出笑容，不让女孩看穿自己的想法。
那个女人如果愿意加入荆棘王冠，那么团队的脸也就回来了……我的尊严？无所谓的，一点小伤口，不碍事。
“走吧，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爱丽丝抓起露西的手，往广场走去。
一路上，露西一直打量着大姐姐的表情，她觉得这笑容看起来真的非常开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爸爸的传染吧，她总感觉这笑容背后藏着什么东西。
大人还真是复杂啊。
心思到此为止，露西闻到烤肉香味，张着小嘴飞快跑了过去。
爱丽丝也加快了步伐，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开心点吧，爱丽丝。
……
“怎么全身是伤呢？”满头白的妇人心疼的说。
妮可低着头不敢看妇人，她害怕这心疼她的表情。
“你要去找个牧师一起冒险了，我用药见效还是太慢了。”妇人说话时面露悲伤，她想到了很多事。
包括那个男人离开她的原因。
“不。”妮可摇摇头，她的回答一直很简短。
不过前段时间说多了，不光说了“不”，还把一个童话城居民打的半死不活，所以那个女人才会那么生气吧。
但她觉得自己没错。
“不什么不？你这样很危险的。”妇人像是在教育女儿，“纵然你实力强悍，在同阶段没有敌手……但执迷不悟的独行者，在地下城中只有死路一条。”
妮可抬起头，看着妇人眼角的皱纹，她看的心疼。
“不漂亮了，”妇人摸着少女的脸蛋，“所以你这永远漂亮的姑娘，要带着我的份，好好活下去啊。”
妮可没有回话，也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只是把这一次奖励的晶石全部拿出放到桌上。
“不用了，你已经给我够多的晶石了，够我活到想死的时候了。”
“有我陪着，你也会觉得无聊吗？”妮可说话时还是有些生疏，她已经很久没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了。
“不会，但这样下去，你恐怕会比我先离开。”妇人抓了抓毛茸茸的狼耳，“不要让我的感觉成真，好吗？”
妮可毫不犹豫的点头，她会活着。
妇人懂少女的心思，复杂的笑了笑。
“对我们而言，生命是这世界赠予我们的奇迹，哪怕旁人有诸多谩骂愤慨，但我还是非常感谢这一生。”妇人亲吻女孩的丝，“单纯的，美好的，对生命的奇迹表示感谢。”
妮可有些生疏的伸出手，抱住了妇人。
“我这一生遇过不少人，品尝过美好幸福，也曾因背叛跌入黑暗。”
妇人嘴角带笑，眼眸泛着泪光。
“漂亮的，丑陋的，欢笑泪水……我都会去面对，因为是这些组成属于我的故事，我真的很感谢生命中所经历的一切。”
妮可安静倾听充满温度的话语，她知道这番话是在说她们两人。
“你在外面立的墓碑没有名字，但我知道那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你会为此哭泣，你也因此害怕失去我，更害怕接触新的感情。”
狼少女眼眸略微朦胧，回忆突然涌上心头。
“我曾以为他会陪我一辈子……可他最后却毫不犹豫的丢下我……去为了那些我无法理解的理由寻死！”少女的生疏话语中带上哭腔，“我不懂啊，我真的不懂啊……”
妇人反复轻拍女孩后背，静静听着哭声，她明白哭出来就会好很多……
“你认为活着是这世间最重要的东西，我不否认，但有没有一瞬间，你有为了其他人而冒险的冲动。”
妮可缓缓停止抽泣，她开始回想一生，最后缓缓点头。
其实她都明白，只是一直不想承认。
多年前，那个男人为了抓捕她，用她的同伴威胁。
那时她选择把自己留下换取同伴离开，这就是她第一次为感情而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这个城市外，那个男人在雨中对她说了要离开，那时她心中一直藏着一句话……
“带我一起去吧。”她一直想说的，但她还是没说出口。
反而用情绪告诉男人自己会好好活着。
是为了泄愤，还是为了让男人放心？要是以前，她肯定会觉得是前者；但现在，她也不知道那时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因为那个男人的眼神，仿佛在对她说，不要跟来；也仿佛在说，我会一直看着你。
最后就是现在，她会为这妇人做任何事。
她也觉得，妇人要是再说下去，她肯定会再次尝试闯入那片感情禁区。
幸好妇人没再说，一老一少就这么抱在一起，抱了好久好久。
……
花冠学院，在书塔建成的当天，无数书籍放在飞船上运到了学院里。
众孩子看着机械飞船，都睁大眼睛张开小口，久久不能闭上。
这是什么！？
在船内的伍德很满意下方的反应，他觉得为机械学造势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飞船缓缓降落，孩子们看着眼前的钢铁巨兽，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想要上前研究。
伍德离开飞船，对着孩子们招了招手。
孩子们冲向飞船，伍德离开了人群。
“免费的搬运工。”克劳斯看着眼前的小鬼们说。
“今天过后，我就又要登上各大八卦组织的头条了，跟这飞船一起。”伍德说完喝了口茶。
“虽然这货很笨重，但作为普通人的交通工具，再适合不过。”克劳斯说完摸了摸下巴，“不过这制作成本……恐怕普及是不可能的。”
“不就比魔能炮贵一点？”
“你特么也知道比魔能炮贵！”不说还好，一说克劳斯激动的从地上跳了起来，“那你知不知道我们搜刮了整个中部，才凑出两门炮的材料！？”
伍德摸了摸脸上的唾沫，这时吐沫横飞的克劳斯又指向了飞船。
“你又知不知道，你和你的两个小情人‘借’走造飞船的材料后，伯延斯的团长都气的躺床上了！？”
“我现在知道了。”伍德像个乖孩子一样坐在地上挨训。
这团长，没法当了。
克劳斯今儿明显没打算放过伍德，不过这里人多眼杂，他拉着伍德来到了安静的后院。
伍德再一次站在湖中凉亭里，上一次是他调戏爱丽丝，这一次是他在被训。
克劳斯举出了团长的诸多“辉煌事迹”，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都让伍德自己教训自己了。
怎么能对我们的副团长这么残忍呢？虽然能者多劳，但一个人的精力还是有限的！
看着口干舌燥说的全身无力的克劳斯，伍德擦了擦脸，然后重重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再设一名副团长分担你工作的！”
伍德的神情认真，克劳斯看的想死。
他算是明白了，这团长，压根就没想过管事。
伍德笑着拍了拍克劳斯的肩膀，留下一瓶水后回到家，抓起小哈里往街上走。
今天，是七色骨花前往第六阶段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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