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拾荒小队
着急地呼叫脑海里的系统。
为了不让秦柏怀疑，暮歌只能继续跟着他，在即将抵达火堆边时才得到回应。
[不包含在天运线内的死亡，宿主魂魄都会消散。]
骗子系统！
已经能预示到未来坎坷且危机重重，暮歌看似面不改色，实则内心已经想把系统翻来覆去痛打一顿。
荒域像一个大坑，等着她跳下去。
可她如今明知山有虎，还必须偏向虎山行。
暮歌嗤笑一声:“这条命果然不好拿呀。”
“你说什么？”
秦柏把人领进队伍，忽然感觉背后凉嗖嗖，一股若有若无的怨气蔓延，但在他转过身望去时又消失无踪。
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他把帽子取下挠挠寸发，轻车熟路地走到最靠近火堆的行李坐下，再招呼暮歌过去。
“老大，她是？”
几乎全是男性的拾荒者队伍里出现一位绝世美人，惹得其中几名年轻小伙直吞口水。
坐在秦柏右侧稍微年长的副手也悄声在他耳边问道。
余光忍不住朝那边瞄。
走了那么久的路，如今有座，暮歌自然也不想站着。
她无视其他人腾开的空位，径直走到秦柏面前，冷声道：“我要这里。”
至于为什么挑这个位置，还不是因为干净。
成功把人挤走，一人独占最空旷的位置。
暮歌不顾他人眼色，选择最舒适的方式倚着左臂侧躺。
感受着火焰带来的熟悉与亲近:
“这是什么火，竟能在零下温度里燃烧得如此旺。”
想回应火焰的邀请，暮歌抚摸的动作还未发芽就被时刻注意的秦柏扯住手臂打断:
“别碰，这是圣火，会把你烧成灰烬的。”
他语气很急，并不像在开玩笑。
暮歌只好把手臂抽出装作四处闲看，撑在行李上的指尖跟随某种节奏有规律地轻敲。
把凤凰火用来烧柴取暖，可真是有雅兴呀。
暮歌勾唇。
机会难得，得好生利用。
——
夜幕降临，秦柏一行人终于收拾行李出发。
暮歌起身让开，默默注视着他把凤凰火装进挂在腰带上的乳白色半透明瓶子中。
他们把大件行李都搬上拖车，两个人一组，进行轮换拉运。
秦柏走在队伍最前方，孩童被队伍里唯一一名妇人照顾着。
她见暮歌孤零零跟在拖车旁，局促一番后，把孩子们暂时放到拖车上走向暮歌，声音尽可能放软。
毕竟，暮歌看起来年纪也着实不大，衣着华贵，不像是荒域人。
“姑娘，你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呀。”
注意力都放在行李上的暮歌在妇人即将走近自己时就收回眼神，真假参半告诉她:
“来寻我一位重要之人。”
“荒域寻人嘶……”
“你们这些行李里都装的什么闻起来有些怪呢。”
妇人脸色怪异，暮歌见状及时切话，掰下一段木箱顶凝结的冰棱捏在指尖揣摸，似是无心一问，却又刻意在猜想的答案前停顿。
听闻询问行李，妇人眼神乱飘、嘴唇内抿，掩饰不住的紧张。
“是换……”
“你对这箱子很感兴趣”
本来在队伍前方领头的秦柏不知何时走来她们这里，打断妇人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一个眼神就让她无措地离开。
套话被秦柏打断，暮歌也不恼，双眼微敛道:“自然。毕竟你们带这么多肉却不见吃，我很好奇为什么。”
虽然风雪能掩盖八成的血腥味，可与平常兽肉有着微妙差别的味道令暮歌即使猜到也不敢相信。
注视秦柏的眸子越发冰冷，一旦他说出那个词，她便即刻出手。
秦柏在荒域能活下来，除了有过人的胆识和武力，更是看人极准。
他从与暮歌交手的那一刻就明白这个女人潜在的危险性。
好在她为寻人而来，也不想引起争端。
秦柏便利用这一点，答应带她出北部，而她则不能对队伍出手。
如今最大的秘密被发现，虽然秦柏也没想过隐瞒，但依旧被暮歌此时的气势震慑到，无辜地举起双手安抚她:
“你放心，绝不是我们吃的。”
“呵，最好是这样。”
暮歌暂时放下戒备，但依旧不喜:“大概多久出这极寒冰川”
“按这个速度，明日。不过嘛，我们出去之前需要跟北部人做个交易。”
秦柏识相地走在距离暮歌有两个身位的位置，向她袒露此行目的:
“就是这些东西。”
顺着他的视线再次看向木箱，暮歌挑眉，脑内的系统也重新更新任务。
[请宿主务必阻止交易成功，确保鹤轩月安全。]
[警告:鹤轩月体温正在极速下降，宿主任务即将失败。]
“我能看看吗？”
急促的警报声不断回响在耳边，暮歌声音紧绷，口中虽在询问，左手确已放上木箱盖子，直接掀开。
她站的位置正好低头就能看见箱子内部，鹤轩月圆润的脑袋耷拉在胸前，呼吸时断时续。
“他快死了。”
由于荒域的限制，导致在不使用术法的情况下，暮歌没有绝对把握能从秦柏眼皮子底下带鹤轩月离开。
但既然秦柏要把鹤轩月作为交易对象，那么一定不会眼睁睁见他死。
暮歌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她默不作声地退开到一边，让秦柏能把鹤轩月抱出来。
他披头散发，身上穿着明显小一码的袄子，手脚脖子都露在外面，冻出了疮。
甚至一碰到热源，就开始发抖，挤着想更加靠近。
动静引来周围人的目光，秦柏出声让车队不要停下继续赶路，一边想把往怀里挤的鹤轩月推开。
暮歌见状上前，想趁机把鹤轩月带到自己身边，可手指刚碰到那只细小手腕就见他身体一抖，闭着眼睛无意识地喊冷。
[鹤轩月-龙芷与鹤堂之子。
成年前血脉易失控，请宿主注意。]
连系统的提示声也没太在意，鹤轩月虚弱地呢喃让暮歌赶忙收回手，瞳孔颤动，下意识远离一步。
自己的接触会伤害到他……
意识到这一点，暮歌原本垂在腿边的双手背到身后，指尖纠缠在一起。
周身流露出失落，虽然转瞬即逝，但依旧被秦柏观察到。
他也没多想，只以为暮歌是因为自己被孩子嫌弃才会如此，甚至还安慰她:“也许是你体温太低，这儿又这么冷，他才会抗拒。”
“嗯。”
看着秦柏把鹤轩月放回木箱里，再把装有凤凰火的瓶子放在他怀中取暖。
暮歌心道：还算你有良心。
凤凰火的效果显而易见，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鹤轩月便从昏迷中醒来，睁眼一片模糊，鼻前萦绕着熟悉的淡香。
他愣了几秒，以为是自己眼睛花，抬手想揉，可摸到的却是丝滑平整的绸缎。
立刻反应过来是布料遮住视线，鹤轩月小心翼翼地捞起，只露出一个缝查看外面情况。
入眼，是一片刺眼的白。峰峦迭起的冰山如镇守领地的守卫军，巍峨壮阔、不容侵犯。
揉着不舒服的眼睛鹤轩月收回视线，绸缎被他顺手撩到脑后，正好发现单手倚在箱边、闭眼休憩的女子。
鹤轩月连嘴都忘记合拢，左手紧紧攥住还未松手的衣袖，他感觉到心脏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失而复得的安心使他情不自禁想凑近些仔细端详她的睡颜。
找到你了……
暮歌听见动静才结束与系统的交谈，睁开眼的一瞬间与近在咫尺的瑞凤眼对视。
“你醒了？”
太近的距离令暮歌蹙眉，一只手抵着他脑门推开，语气有些不悦。
暮歌疏离的动作让鹤轩月红了眼，被嫌弃的失落感由内而外的散发。
整个人看起来像被暮歌欺负、可怜巴巴的。
“你是谁？”
在系统的监督下，鹤轩月尽可能压抑心底翻腾的情感跟随曾经发生过一遍的天运线发展。
唯独那对含泪的眼睛和红鼻头有悖人设。
让暮歌一度以为她找错人，不禁低头确认银线的另一头的确也系在男孩手腕。
这当真是龙芷口中所谓孤僻不亲人的鹤轩月？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只能先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暮歌给自己安上个身份后习惯性想玩弄发尾，却发现衣袖还被对方抓住:
“松手。”
扯回被揉皱的袖子，暮歌随手一抖又恢复如初，出声警告鹤轩月一会儿不许乱说话、不能相信任何人、更不准轻易靠近自己。
“母亲提起过会有一个人来接我。”
面对自诩为救命恩人的暮歌，鹤轩月难得表现出少有的信任和依赖，反正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
“是你吧。”
鹤轩月说几个字就往暮歌那蹭一步，等离近了心底那种负面情绪才消失。
而暮歌早就发现他的小动作，顺势抓住他回温的手，把人提溜下车再松开。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鹤轩月还没反应过来，手心已经透进冷风。
暮歌不让鹤轩月离近，主要是怕自身体温会让他冻伤。
可鹤轩月犟得很，非要贴着她，说是离远了不舒服。
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
暮歌见他用最冷淡的表情说着类似撒娇的话，稚嫩的小脸五官还没长开却也见日后俊郎的模子。
这哪是不亲人啊，分明就是个小傲娇。
忍住不拆穿他的‘谎’，暮歌默念‘我是个好师父，我是个好师父’给自己洗脑，内心频频叹气。
厚着脸耍赖还是被拒绝，三番四次尝试亲近无果的鹤轩月内心感叹暮歌的无情。
怕太过激进被她讨厌，只好暂时放弃。
刚准备拉开距离，触感轻柔细腻的布料便已经飘到脸颊边。
“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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