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阵魂之法
鹤轩月开门而出,仰头注视着眼前从未见过的男子。
他一头墨发,发尾却又是特别的白色,竟出奇的不违和。
玄棕色的瞳孔里奸邪难辨。
男子见鹤轩月从此房间出来也是一愣,随后恢复镇定,问道:
“暮歌姑娘在屋内吗?”
“她在休息,不方便见人。”
鹤轩月当下便赶人走,关上的房门也让他无法看见屋内的情况。
龙祁托人之命来保护暮歌,昨晚好不容易才被解开禁制恢复人形,结果今天就找不到暮歌人了。
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从木门缝隙中溢出的血腥气味,龙祁诧怒:
“她受伤了?”
被鹤轩月挡在门外,龙祁想检查暮歌安危都做不到。
龙祁害怕她出事导致自己得不到自由不说,甚到还有可能会被朝凤托着一起陪葬。
“我是受朝凤委托来帮助暮歌姑娘的,小公子不用如此警惕。”
龙祁将朝凤挂在鞍上的银玉置于鹤轩月眼前晃悠,证明自己的身份。
“你是那匹马?”
记忆突然清晰,鹤轩月差点忘记同他们一起来到漠城的那匹乌云踏雪。
而他那是的确亲眼所见朝凤把玉佩系在马鞍上。
龙祁维持着面上的微笑,憋着气向他解释:
“乌云踏雪的确是我,但我不是马。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暮歌姑娘到底怎么了?”
“神魂受伤,暂时醒不来。”
鹤轩月一想他平时都在马厩中,而马厩又是小厮们经常说闲话的地方,不知他可否听到些什么闲言碎语。
龙祁轻捻下巴细细回忆。
“凝神草……有印象,是不是长得白净如婴孩皮肤般。”
“没错!在哪里?”
“似乎被送去东庭院了,听闻安府的瞎子大少爷住在那,身体羸弱,是个药罐子。”
鹤轩月听他所说,得知东西可能会被那位少爷用掉,急忙朝东庭院奔去。
龙祁紧随其后。
刚跨入东庭就不敢再迈步。
整座庭院布置的喜庆如火,从庭院最外面开始的地面都铺上一层红色薄纱,上面撒满各色花瓣。
让人不忍踩上去。
可鹤轩月只蹙了眉,拿手帕捂住口鼻便冲进去。
丝毫不怜惜脆弱的花瓣们。
“嘶……粗鲁、太粗鲁了。”
龙祁循着他的脚印一路踩过去,贴着囍字的房门已经被打开。
探头望进去,一位公子倚在床边咳嗽。
他一袭白衣与周围的火红囍布格格不入。
鹤轩月则直入话题,问他凝神草的的下落。
“我急需用它救人,你有什么条件就提。”
安年稳住咳嗽后端起床边凳子上的药碗饮下,苦得眉眼皱在一起也坚持喝完。
喝完药,安年拿起帕子擦净唇边的余药。
待做完这些他才扶着床边徐徐站起,身体转向闯进屋里的不速之客。
“凝神草可那也是我的救命之物。”
安年拿着竹拐,一手端着空碗经过鹤轩月身边坐到桌边。
双眼无神地直视前方。
“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就不怕我们抢”
龙祁走进屋内随处翻找,却都是些书籍、画册等一堆他不感兴趣的玩意儿。
安年浅淡的唇角略微弯起,眼帘垂下。
他从衣服里取出一个白瓷瓶,抚在瓶身的手指比瓷面还更白一些。
“你们如要抢,就不会来问我提条件。”
“你倒是聪明,所以给还是不给?”
鹤轩月迈步回身走至他对面的座位坐下,如果这位大少爷不给,那他也只有强行交易了。
“你放心,只要你肯先将这一株凝神草借我用。我鹤轩月发誓,绝对会帮你找到下一株。”
“倒也不必如此,只是可否请小公子帮我一个忙。”
安年灰暗的瞳孔缓慢转动,盯着鹤轩月所在的方向。
“带我出庭院,寻一女子。”
“谁?”鹤轩月问道。
“她是府外人,我不知其名姓,但她约一个时辰前才去找过我母亲,而刚才雷雨大作…我有些担心她。”
安年俊气的柳眉充斥着担忧,但又因为被下人守住不能出庭院而无能为力。
鹤轩月一听就得知他口中的女子是谁,痛苦地闭上眼叹气,语气十分无奈。
“守你的人早跑了。走吧,拿好凝神草,我带你去找她。”
龙祁拉着安年的竹拐另一头带他出庭院。
鹤轩月则在前方领路,从怀中扯出一本小书,将安年的名字写在另个名字旁边。
把书关上收回,书名一闪而过的<暮歌招引的蜂蝶>
分明是个孩子,气势却让人忍不住信服他、听他指令。
来时快,回时却慢了。
鹤轩月等不及,只让他们抓紧,自己先回去布阵。
在房门口碰见归来的安姑娘。
他带着人进去,让她别出声。
自己则拿着帕子把暮歌唇角的血渍擦干净。
“你能帮暮歌换身衣裳吗?”
鹤轩月从储物袋拿出新的内衬放在枕边,见她点头才走出房间准备。
当龙祁二人抵达时,屋内的安姑娘也换好衣服,把门打开再让鹤轩月等人进去。
满屋的人让安年感到很局促,尤其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安姑娘也在。
他们虽是兄妹,却几乎没见过几面。
安府太大,一东一西各不交互。
安姑娘也认出他,只是不敢上去打招呼。
安年回顾屋内,黑暗模糊的视线里只有三道若隐若现的人影以及床上的病患。
“她…在哪?”
抱着怀里装着凝神草的木盒,安年不敢相信心里那个想法。
却听那名叫鹤轩月的少年哽塞着嗓子道:
“床上。”
木盒掉落在地,‘哐啷哐啷’。
凝神草从里面摔出滚到鹤轩月脚边被他捡起。
安年连竹拐也来不及拿,伸着双手往前边探边走,期间差点被床槛绊倒。
好不容易来到床边,他倾身凑近闻嗅,果然是那名女子身上的香味。
“她怎么会…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被毒雨腐蚀也算外伤,不可能会用到巩固内魂的凝神草。
安年摸索到暮歌手腕探脉搏,发现他竟比自己的状况还要严重。
“为了救人。”
鹤轩月让龙祁把他拉开,“我要布阵了,要么安静,要么出去。”
安姑娘下意识捂住嘴巴,蹲在角落;龙祁也把安年拉到凳子上坐着。
屋子内只剩下鹤轩月一人行动的声响。
他毅然决然地割破掌心,将血液灌入空容器里,再把四柱药草丢进去浸透。
血液在药草的吸收下逐渐变淡、变清。
鹤轩月把药草取出,分别放在头、心、腹、腿四处。
再把化为清水的血液倒入暮歌嘴里。
做完这一切,暮歌放置着药草的四处地方光芒大作,药草浮空盘旋,将药力缓缓注入暮歌体内。
阵法已成,只待药力完全被暮歌身体摄入,巩固住摇曳的神魂便能苏醒。
“约要多久”龙祁问道。
朝凤百日后就会归来漠城接暮歌,要是到那时候暮歌还没醒,怕是他的小命难保。
“少则半月,多则…一年。”
鹤轩月也未见人施展过此法,只看书册上这样写着。
具体时间,他也无从知晓,只盼暮歌早日醒来。
屋内一片沉寂,恍若无人。
——
两月后。
安府外用来比武招亲的擂台下,两排下人敲锣打鼓等待优胜者的决出。
高台之上、主座两旁,分别坐着安姑娘和安年兄妹。
他们之间的位置不再是安夫人,而是在使用漠忧草解毒后,身体修养完好的漠城城主安笑天。
鹤轩月因救城主有功,特受邀前来观看比武现场。
自从毒雨那天过后,安氏就疯了。
侯总管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这漠城中。
安笑天并未如安夫人所言杀掉安姑娘,只是对她明显没有以前亲切。
两月过去,鹤轩月已经将当初暮歌任他选择的七卷功法全部练会,却依旧没等到暮歌的醒来。
百日之约临近,她如还醒不来,便参加不了神域大典。
除荒域以外的四域都将百年陷入没有月亮的黑夜。
“唉。”
“小公子可别叹气了,我个脑袋都快落地的人也没叹气呀,唉。”
龙祁在那之后就没再变回过乌云踏雪,而是以人形待在他们身边。
如今只剩仅仅不到四十天的时间,暮歌却还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那四株草药日渐枯萎,那是药效即将耗尽的征兆。
如若到那天暮歌还未醒来,阵法就失败了。
安笑天呵停奏乐,高声宣布比武招亲大会的正式举行。
“比武招亲——开始!”
擂台上,两名女子执武器厮杀,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决出胜负。
之后每局都是如此,只有站到最后的人才能获胜嫁入安府。
“年儿,婚事便定在三日后,如何?年儿…”
安年从念想里回过神,侧身恭敬地回安笑天。
“听父亲的便是。”
“好。”
安笑天对于儿子的顺从很是欣慰,拍着酒桌正过身子继续看比武。
他转身太快,刚好错过安年眸子里蕴藏的怨恨。
随着黄昏来临,比武招亲也进入尾声。
擂台上已经连续几轮获胜的顾冬萱战到最后。
她举起手中长剑指天,厉喝道:
“还有谁!”
“我!鹤轩月救我!”
长街尽头,一道倩影疯跑而来。
在她身后,追着只青面獠牙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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