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直拒婚事
苏梦华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透过半透明的屏风，她发现安姑娘正坐在背对房门方向的位置上打磨着什么。
提着盛有点心的木盒放轻脚步走至桌前，苏梦华还未来得及放下木盒就被一柄打磨锋利的短刃插入面前的桌子里。
“啊！”
惊吓之中苏梦华摔倒在地，连带木盒也打翻。
精致的各样点心掉落而出，粉碎的不成形。
“小、小姐……？”
苏梦华瞳孔放大、身体肉眼可见地发抖，连说话声都颤颤巍巍。
她抬头望向坐在位置上的安姑娘，那一双怒目瞪着自己、眼尾还泛着红，像要哭了似的。
外头分明是白天，可屋内却因为没开窗显得阴沉沉的。
安姑娘松开握住刀柄的手，起身来回绕着她打转，嘴里还喋喋不休，“鹤轩月是哪只眼睛瞎了竟然答应和你游街？”
她话里嫌弃的语调太明显，刺疼了苏梦华的耳朵。
藏在袖子里双手捏得死紧，指甲更是陷入肉中，苏梦华这回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敢和安姑娘顶嘴，笃定地说道：
“可小姐您、你甚至都得不到轩月小公子的回应吧。”
她抬起一直埋着的脑袋，脸上露着近乎魔怔的微笑，还佯装可怜地耷拉着眼角。
安姑娘被她这副怪异的表情吓得措手不及，连忙后退两步举起短刃让她滚出去。
“小姐莫气，夜游见。”
苏梦华收敛起视线，麻利的把地面的食物残渣拾好便向她行礼退下。
随声轻响，屋内再度清净。
安姑娘凝视着紧闭的房门，疑惑于苏梦华的转变。
可碍于她是父亲亲自下令留下的，也不好将其逐出安府。
“气死我了！”
安姑娘一脚踢翻刚才被苏梦华触碰过的凳子，泄气地坐回位置自言自语。
“不和我玩就算了，居然连游街都不是和美人姐姐一起而选择苏梦华？哼，她不生气才怪呢。”
——
‘阿嚏’
鼻子突然一痒，暮歌衣袖掩面打了个喷嚏，恰好打断对面人的说话。
“抱歉，你继续。”
安笑天敲打桌面的食指停住，他左右两边还一同坐着安姑娘以及……
“年儿，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暮歌应声看去，白衣男子端坐于左侧存在感并不强，在接到安笑天递话后才提起眼帘，淡唇微张。
“暮姑娘很好，能娶她是我的福分。”
他说话时嘴角始终保持着上扬，看起来心情很好。
这倒是惊住了周围熟悉安年性格的仆人和安笑天。
分明平日里对事事都提不起兴致的少爷居然会期待这场婚事。
安笑天也察觉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问：
“年儿，你们这是认识”
安年点头:“之前在水榭为暮姑娘带过一次路。”
“呵，原来如此，看来暮姑娘…是想以身报恩啊。”
安笑天嗤笑一声，话里讽刺的意味昭然若揭。
由于在府内，没有外人在，他便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暮歌的讨厌。
可真是，令人作呕。
暮歌原本面对安年所剩的那点耐心也被讨人厌的安笑天消磨完，她自然也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
“安城主真是事事管得宽，怎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娶妻呢。”
“你！休得胡言乱语。”
安笑天拍案而起，施放出的气势让几位奴仆纷纷脸色大变，跪倒在地。
他怒指暮歌，另只手抬在石桌边似有掀翻之意，但碍于安年和安姑娘在场又忍着青筋暴起。
暮歌眼底划过一道狠戾，心道：
那我高抬贵手，帮你一把。
掌心置于桌边倾力一掀，虽用不了法术，但以自身之力也是轻而易举。
怕伤及他人，暮歌有意往安笑天门面上推去。
事发突然，安笑天虽反应过来却也躲避不及，只好狼狈翻滚到旁边。
暮歌亭亭而立，对他留下一句话:
“这婚事另寻他人吧。”
便飒然离去。
可惜走出庭院不久，身后就传来人跌跌撞撞的嘈杂声。
暮歌回身，正见安年被脚边一块石头绊倒。
“你没事吧。”
暮歌赶忙上前去扶起他，巡视周边都没有发现竹拐的存在，可见他出来得有多慌忙。
“追出来做什么？”
安年脸颊染红，却是因为在所喜之人面前出糗的恼羞。
他忍着痛把划破的掌心背在身后，支支吾吾地冒出句话。
“我…我想让暮姑娘再考虑考虑婚事。”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暮歌不予回答，反问他：
“眼睛能看见了点了吗？见你能跑这么远，想必那药还是有些作用。”
意识到暮歌对婚事的抗拒，安年双唇轻轻张开就又再合上，眼眸里的失落呼之欲出。
他喉结耸动，连平日清雅的嗓音也带着点低哑。
“隐约能瞧见点，谢谢你…的药。”
“唉…交换罢了，不必在意。”
暮歌闻着血腥味叹声气。
这幅面孔就是太容易招惹些蜂蝶，看来下次还是得掩面才行。
免得又添些麻烦。
她在安笑天面前亲自拒绝婚事，就是为了一刀斩千愁。
谁料安年如此执着，居然还会跟着出来。
暮歌心一狠，只能祭出朝凤当利刃，斩断安年心底生出的情丝。
她凑近暮歌耳边低喃：
“如果娶我会让神域朝凤将整座漠城焚烧殆尽，你还愿意吗？”
听着像提醒，其实更不如说是威胁。
暮歌让他把自己和漠城间做选择，毫无疑问的，安年沉默了。
他在暮歌转身后才打开刚才忍耐许久的泪关。
掐着掌心冒血的伤口问出声：
“那你呢？你喜欢他吗？”
安年不相信暮歌是会被武力胁迫的人，这才出此言。
他注视着暮歌在不远处停驻的背影，虽看不见表情，却从她话里听出一抹悲凉。
她说:“暮歌喜欢就行。”
分明是身处炎热夏天，安年却心头发凉。
眼睁睁看着暮歌走远，却说不出挽留的话。
朝凤。
安年低头思考，对于这两个字他总觉得有所耳闻，好似在哪本书上看见过……
——
离开东庭院后，暮歌去了趟市集才在日落前回到西庭准备找鹤轩月。
途中碰巧遇见也刚从东庭院回来的安姑娘。
暮歌便好奇地问她，“今天外面怎么这么热闹，可是有什么节日庆典？。”
不仅如此，各方各位还在张灯结彩，布置着精致的街饰。
气氛其乐融融，将毒雨和杀人案造成的阴霾驱散。
安姑娘看起来有点焉气，但也认真为她解释：
“今天是漠城一年一度的夜游集会，美人姐姐要去吗？”
“嗯！当然。”
既然来到漠城还正巧遇上盛会，这不去也不符合常理。
何况在人多繁杂的夜游集会上，更是杀手作案的极好机会。
她要趁这次游街抓住凶手。
才不是因为想去玩呢。
提起一起去游街安姑娘立马就精神了，她之前还以为暮歌会嫌人多而懒得去。
可她亲自提起这件事，说明真的会去。
只可惜游街时，自己必须跟在父亲身边，否则一开始就能找暮歌一起玩。
“那我游街完去找你。”
跟暮歌约定好后，安姑娘才蹦蹦跳跳地在婢女跟随下朝府外离开。
暮歌则回到庭院内，敲响鹤轩月的房门。
只是迟迟得不到屋内人开门。
“鹤轩月？”
喊了几声也无人应答，暮歌紧锁眉头只能暂时回自己卧房。
她落座桌边，低头看向手腕上的一圈纹路。
魂锁由于没有神力支撑，早在她初醒时就隐于手腕，无法使用。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二个都找不到。
尤其是系统，完全销声匿迹，这让暮歌感到很着急。
就像是……被抛弃了一般。
“死系统，你要是敢再回来看我不骂死你。”
暮歌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壶茶杯朝四方颠倒。
在即将摔落地面碎裂之际竟奇迹般地悬浮在半空，又悠悠飘回原来的位置。
“哟，是谁惹咱们尊贵无比的凰鸟大人生这么大气啦？”
敞开的房门边，龙祁执折扇掩面依靠在那，只露出双眼睛。
还在暮歌望去时抛了个媚眼过去。
暮歌没心情接他的花招，索性视若无人。
龙祁不知她心情，关上门走进屋后又一次火上浇油。
“嘿？那小屁孩儿不整天跟在你屁股后边当小尾巴吗？怎么，今天不在呀，哎哟！”
遭迎面砸来的茶杯打到腹部，龙祁捂着肚子蹲到地上，嘴里还念叨着：
“你好狠，疼死我了。不就个小屁孩儿吗？没了我们换一个比他更好的。”
“闭，嘴。”
暮歌放在桌上的右手已经快要将边角捏碎，她忍着暴揍这匹马一顿的冲动饮下杯凉水灭火。
要放在以前，鹤轩月随便乱跑暮歌也不会说什么。
但在系统出问题，自己也暂时不能使用神力寻人的情况下找不到人实在是让她担忧。
毕竟也相处了这么久，除去是自己的任务目标外，也还是会有些感情。
如此一想，暮歌更加坐不住。
她催促龙祁帮自己找下鹤轩月，却忽略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龙祁挥扇和她做交易，“我帮你找人，你也得答应我给朝凤报信。”
“成交。”
“就喜欢你的豪爽！”
龙祁哈哈一笑，合扇从地上蹦起，走至门边打开。
扇头指向外边刚踏上台阶的鹤轩月。
“任务完成，记得报信哦。”
说完对暮歌微笑眨眼。
被龙祁摆了一道的暮歌也不恼，拍着他肩膀回以笑颜：
“早就帮你放信了，交易达成。”
龙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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