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愚蠢的事

此刻他的选择只剩下认输。不论道理何在，没有人会站在他那边，因为他毕竟不是秦朝的太子。
  “阁下太一所言差矣，还请立刻疗伤吧，今非昔比，今日确实是我粗心了，待我向陛下谢罪之后定会亲上府上赔罪。”
  赔罪？他甚至不敢想。他知道，不是傻瓜的他，作为一个在阴阳家的首领，岂会看不出赢泽的真实目的。
  赢泽是要用强硬的武力，震慑一切。他的当下毫无反抗之力，所能做的只是臣服，毫无条件的臣服。
  刚才的雷电麒麟带给他的伤害，远远超过肉眼可见。如果不是他关键时刻施展出了‘大暗’以自救，他已经丧命。
  那恐怖雷电转化的炽热几乎将五脏六腑焚烧殆尽。外伤看着并不严重，却掩盖了内伤的长期破坏。
  短期内难以修复的那种重伤。
  此刻阴阳家的地位发生了转变，已经从原来的合作伙伴，沦为单纯的下属地位。
  “殿下此言谬矣，阴阳家原即是秦国的下属力量，老夫作为您的臣子，受伤乃是我自己本事不济，岂能怪殿下您。”
  东皇太一此刻也只好扮演一条狗，情非得已，他必须这样说，否则恐怕早已在这麒麟殿的**中丧命。
  “不必多说，还是尽快救治要紧~”
  点头示意后，东皇太一神色平静地跟随御医离去，这麒麟宫的大殿如今混乱不堪。
  这座昔日威武雄伟的地方如今已是满目疮痍，宫殿遭此毁损，根本认不出是皇家居所。
  若非亲眼目睹，恐怕有人会错觉这里是个废墟似的所在。而赢泽在处理完后续事宜后，再次回到赢政身旁。
  “父亲大人，儿臣擅自出手对付东皇太一，恳请您能原谅儿臣的越权之举。”
  听着赢泽的请求认错，赢政笑得近乎难以掩饰。
  “孩儿无需自责，这天下原本就是我们大秦所有，阴阳家不过是局外之士，东皇太一也不过是我大秦一条听话的狗。”
  “他的生还，全凭你认为他还有利用价值，不然今天断然没有离去可能。”
  “别担心，阴阳家和我大秦之间的牵连不是那么容易割裂。但这或许会引起些许舆论影响。”
  “世家和各个势力必定感受到威胁，你们需要快步对付儒家。这件事若扩散，百家联盟和各方力量合而攻之，虽不足为虑，但我等不必承担没必要的牺牲。”
  这些，赢泽心中明镜似晓。除了在此的知情者，此事基本无人知晓。当前首要任务是安抚东皇太一。
  此刻过去给他个承诺，并告知此次行动只为威慑，料想他会明了。即便不理解，怒意不会声张，赢泽料得没错。
  如赢泽设想的那样，若是东皇太一足够聪明，今日的事情必会成为公开话题。然而赢泽本人出面处理这事，无疑大大降低了消息扩散速度。
  关于策略分析的透彻，赢政表示赞同。“确实没有必要无故损害我大秦的名誉。一统虽然稳固，但我们始终面临未知的风险。更何况匈奴野蛮部落和边境  *  扰不断。”
  这两股敌对力量都不容小觑，虽心智略逊于人，但他们体魄健壮、作战勇猛。至于匈奴人，则以精湛的骑射技艺，堪称强者般的威胁。
  如果秦境内的反抗势力与外患联合起来，大秦的处境将是灾难性的。
  “孩儿，那就拜托了。老奸巨猾的东皇太一只认得利益。我们彼此之间，太过透明。”
  东皇太一智慧超凡，必定能揣测你的意图。要打消疑虑必须软硬兼施。信息一旦泄漏，难以阻止。“你尽量拖延，孩子～”
  秦始皇所想的，赢政又岂有遗漏？老狐狸东皇太一狡猾得很，必然要将这些信息泄露出去。能在乱世中长存的他，绝非仅凭一身高强武艺；很少有人能够伤及于他，关键在于他办事谨慎，每走一步都留有后路。
  重伤之下的他只剩下一条出路，那就是妥协，但他是不可能轻易俯首为秦当犬马。他心中必有许多盘算，即便濒死，反击也可能给赢政带来不小的困扰。
  "安心吧，父皇，儿臣自有打算。那老货想必此刻对孩儿有所忌惮。善言劝导定能使他稳下来。等到万事俱备时，待他助我荡平儒家众子百家，届时再来对付他也来得及。"
  果真如太子所说，赢政心思远超他人。东皇太一只是一只风烛残年的龙，无法撼动根基，必须唯命是从，为大秦铲除诸子百家是他无法推脱的责任，尽管他心底排斥。
  提到这件事，便意味着他无法全身事外。如此重大的事件若不介入，会被视为叛秦的敌首。即使身手不凡，东皇太一也难以与赢政正面抗衡。若欲反抗，只能采取低调的接触百家，但这极其困难，因赢政的手下‘罗网’可非善茬。
  即便最强的六大高手投入赵高的旗下，仍不足以撼动罗网如今的地位。重伤之下，东皇太一在嫔妃陪伴下移至养病之所。
  "东皇大人，您的身体颇为不佳，衣物已毁，请准许臣妾为您召来御医治疗，还需寻找新衣供您更换。"侍女言语虽恭谨，但老人却无太多感激，淡淡回应：

  "知道了，你们照应好自己。让我安静一会儿。"
  闻言，侍女连忙致歉退下：“大人为臣，即便御医来了也难免不便，已备下热水，请您先沐浴。您意下如何？”在东皇眼中，此时宫人的服侍，无异于侮辱。
  对于嬴泽的心思，他大致可以猜到，尽管不能尽知全貌，但他有这个把握。难道嬴泽就是想要给他点教训，让他明白在大秦是谁说了算吗？可东皇太一又岂是普通人？任由谁都能轻驯服的么？他若是被比喻成一条狗，必是那一头狂野难驯的烈犬，被打后即便无力反击，也绝在最后奋力一咬泄愤。毕竟人在激怒之下，尚且可能狗急跳墙，何况人乎？
  "滚！都给本座滚远点儿，本座根本不需要你们的服务！立刻消失不见！"天阶强者震人心魄的威严一发，小小的一室杂物瞬间被掀翻。
  宫中的姬妾及内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眼见东皇太一大发雷霆，吓得纷纷不敢停留。
  "请原谅，东皇大王，我等立刻退下……"这些人明了监视东皇太一所为何事，深知若未能尽职，则必将招致重罚，此刻心中生怯。
  倘若再延误离去，他们只怕连嬴政的责难都等不及。太一体验到那样的羞辱与痛楚，怎肯善罢甘休？在东皇太一心绪暴躁之时，他们这些姬妾与内侍若还敢视他如无物，这位老人必定怒不可遏。
  情绪失控的代价，房中之人谁都不想承受。杀过人的结果如何，他们无需细述，必然有外人会收拾烂摊子。但姬妾与内侍们都畏惧这样的下场，于是明智地退离现场。
  "东皇大王息怒，我等这就告退了……"她们相继离去，以免激起更多波澜。
  当东皇太一以为能暂时安静片刻时，一道熟悉却又令他惶恐的声音传来。
  "怎么？是谁冒犯了本座？"正是嬴泽，他在得知这里的情况后匆忙赶来。
  一看到嬴泽，那些女子鼓足勇气向太子殿下称说了一遍事情经过，便快速离去。
  面对嬴泽，东皇太一的脾气稍显收敛。尽管此刻内心极度不满，但在强大势力的阴影下，与嬴泽对抗无疑是自寻死路，任何微小的情绪表露，都可能换来即时的致命一击。因此，他选择沉默应对，将欲言又止的责骂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怎么了，太一体，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歪道理十足刚才真是太失态了，确实因为有点放纵而过分了啊，哎呀，真是的，我们秦家与贵阴阳家交情也不算短，我这个太子确实处理得过于轻率了，父亲刚才已经训过我了，希望太极殿能谅解我的鲁莽举动。”
  "若太极殿不愿意，我也愿意让您教训，太子心中其实并无恶念，只是想请您平复一下心情~"。
  东皇太一道：实在难以置信，这时还扯这种装傻的话语，当他是真正的愚者吗？
  但理智告诉他，愤怒并不能改变局面，只有冷静才能为自己争取最大优势。
  所以东皇太一大口呼吸调节心情，  **  自己静心下来。
  "殿下，到了这种地步，笑一笑又何妨呢？咱们开诚布公些，  **  今日之强大，已不再是过往可比。”
  "当今  **  ，拥有两位天人强者以上的实力，比起过往来说已非同一档次，形势变化导致我们开始考虑一些之前从未有过的策略。"
  "老夫猜测，或许秦国已经在谋划与各方对抗或是全面整肃了吧？嗯，不应该是对抗，可能是在整顿那些势力吧?"
  "在当下背景下，秦国的举动并不出乎意料。殿下一言即破，这不是什么为难之事。我也明白，今天的事不过是殿下给我的警告。”
  说到这里，他再无需隐瞒。
  "哈哈，那么，就直说了吧，太极殿既然把这番话抛出来，那就表明你已有所准备，站在  **  一旁共同面对任何势力挑战，对吗？"
  赢泽微笑接道：“不愧是父皇看中的人，真有超人的胆识和洞见，短短几句话就把本殿的顾虑点明。”
  对于赢泽的话，东皇太一实在无从应对，即使愤怒也无法违背。
  "当然，殿下，如今的秦国强大，有了您这位支柱，我们的实力更不可小觑。"
  "您一招麒麟令我难以抵挡，假如不给我反击的机会，今天说不定真会陨落此地。"
  "您的才情以及特殊技艺，在荀某之上，想必对战那老家伙，定能保持均势，毫无劣势可言。"
  东皇太一谄媚地看着赢泽笑道，刚才所有的不快都被他的言语抹去。
  然而，赢泽心里清楚得很，老狐狸的心计不会轻易露出水面。
  东皇太一的傲慢何其显着，受到如此含糊不清的挫折，怎能不激起他的愤怒？不过是形势所迫下的权宜之计。
  而且，刚才他的发言对赢泽不利，提议与荀子一决胜负？这显然尚未达到赢泽的能力层次。即使一对一的对决，赢泽虽有可能处于劣势，甚至取得一些优势，但那并非赢泽的目的。

  他和荀子均站在世间之巅，如果真动起手来，唯一会感到快意的只有他自己——东皇太一。因此，他正试图挑拨，使赢泽因情绪激动而失控。
  然而，东皇太一却低估了赢泽的冷静。赢泽怎么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即便是针对荀子，赢泽计划中的关键角色之一就是东皇太一，无论后者如何抵触，他都会硬拉着东皇一起。
  然而一旦进入争斗状态，作为对手的荀子自恃清高，只会将挑战视为证明自己为天下无敌的机会。面对联手对付自己的东皇太一与赢泽，他不会恐惧反会迎头痛击。他必然会在心底琢磨如何除掉他们。
  到时候东皇太一不得不全力以赴，稍有疏忽便有可能丧命，因为两人交情寡淡，仅凭过往冲突罢了。他们的性格不合，在较量中绝不会有留情之举。
  听闻这些言论，赢泽轻笑一声。“呵呵呵，阁下太一言重了。刚才的动作并非随心所欲，想必您已然有所觉察，对吗？”接着解释道，“凭您之力，应该不难觉察那是借用了阁下的雷电之力，才能发挥这样的效果。若无您的助力，我不可能达到这一境地。”
  “对付儒家之事，还是要倚仗太一阁下的智慧。届时希望你能联手共战儒家与荀子，阁下恐怕难以拒绝此番邀约吧？”看着赢泽笑意盎然的模样，东皇太一口中虽不悦，心里几乎怒火烧胸。
  这世上竟有这般过分之人！他竟要让自己成为牺牲品。荀子被称为世界的顶尖强者确实名副其实，想要彻彻底底击败他、彻底击溃他的内心，谈何容易。对于这等层次的高手，每一次搏斗都是九死一生，他们在生死边缘汲取的战斗与生存智慧犹如繁星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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