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侦查

哈桑闻言并未再多言，他心中对眼前这个尚未及笄却心思缜密的青年感到钦佩。若是战阵之上能得此明将引领，必能减少诸多无谓伤亡。若成为对方敌人，后果恐不堪设想。他轻拍景云的肩胛，以义渠族表示友情的方式传递信任，并看向正在另一边生火的玉含烟方向，暗示景云前去问候。

见哈桑终于肯相信自己，景云欣喜不已。行礼致意后径自朝玉含烟走去。早前，玉含烟出于羞赧暂避在一旁，坐在篝火边凝视烤炉上的野兔回避着景云的脚步声。直到此刻感受到背后接近的气息，便假装生气地不去回应。然而，当景云轻握住她的双肩时，玉含烟顿时软下了心肠。听闻那熟悉的嗓音：“含烟，我又回来了。你很开心吧？”

玉含烟闻声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倚偎进景云的掌心道：“我的心上人呐，终于回来了。你还知道我不止多牵挂你吗？看见你平安归来，真的非常非常高兴。”

景云绕到她的面前单膝跪地，轻抚着她的脸颊，帮她拭去了泪痕：“曾向你许过的诺言必定会履行，无论现在或未来都不会改变。因为你，就是我最为珍爱之人，你知道的，不是吗？”

玉含烟伸手抚摩景云覆盖住脸颊的大手，柔声道：“我心里有数，因为我从未对你的信心有所动摇。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无可替代的最好。”

周围的义渠壮士似乎未曾见过如此小鸟依人的玉含烟，亦未见过她对谁如此温柔体贴，一个个惊讶不已。哈桑望着两人亲密的画面不由得轻笑一声，感叹年轻人的美好。他想到自己挚爱的妻子与稚儿，不由攥紧拳头，复仇的日子终将到来，这一天他已经期待良久了。

在与玉含烟短暂的团聚后，景云离开了义渠部落的驻扎地，返回至他所率领的巡逻营所在地。明确了同义渠部落联合作战的方案后，景云决定先由巡防营的将军陪同潜入义渠都城进行情报搜集。

这位陪同景云前来秦军巡逻营的将军叫姜唐，已在军队服役超过十载，具备丰富的作战经验和深厚的军事造诣。他曾一度渴望加入名将王翦的队伍，但由于上级不愿将这名优秀将领流失，因而阻碍了他的愿望。直到此次收到景云请求援军的信件，大统领对年轻景云的能力抱有疑虑，并拒绝提供援助。得知这一消息，姜唐主动请求参与救援，因为他深知这次帮助景云将成为自己未来离开巡逻营的契机。借助王

赵云骑在马上微侧身体，对这个年轻许多的小将军显得非常恭敬，“小人本来是边防军，平日在秦国的边疆城池驻守，遇到敌人攻打秦国时，曾奉命率军迎战。后来因为没能管束好手下士兵，犯了军纪，恰好草原上有马贼抢劫往来商队，所以我被调到了巡逻营地，担任一个小职务。”

王毅听说赵云也上过战场，立刻产生了兴趣，问道：“赵大哥以前带过兵，上过战场吗？”

赵云听到王毅的提问，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似乎在回忆过去的经历，答道：“当年我上战场的时候，秦国的武安君白起还在指挥作战。因为入伍前在家练过几年武艺，所以我很荣幸成为武安君的亲兵，跟着他在战场上奋勇拼杀，直到武安君被王上赐死，我被罢免职务，后来逐渐靠军功升到了今天的职位。”

“武安君！”王毅听到赵云提到武安君白起，激动地喊道，“赵大哥，不，应该叫你赵叔，你的年龄和我父亲差不多，能否多给我讲讲武安君的故事？”

赵云见王毅忽然称呼自己为叔，忙推辞道：“不不，少将军，小人担当不起。既然少将军喜欢武安君的故事，等义渠的事解决了，我会详细给您讲个三天三夜。”

王毅高兴地说：“好，一言为定。”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义渠都城的门口。守卫的秦兵仍然严阵以待，严格检查进城的人，发现携带金属器具的都会被带到一边仔细审问，直到提供确切的证据才会放行。

王毅和赵云对视一眼，赵云说道：“少将军，我们进去吧。少将军曾经来过这里，守城士兵可能会认出您，所以这次由我走在前面，您跟在后面就行。”

王毅点了点头，让赵云骑马走在自己前面，自己则将帷帽拉低，跟在赵云后面向城门走去。

赵云骑在前面，到了城门口，亮出了军印，并说明后面跟着的是自己的亲信。守城士兵见到这人是长官的朋友，不敢怠慢，验过军印后便放他们进了城。

进城后，赵云没有直接带王毅去军营找朋友，而是两人在义渠城内转了一圈，然后在一个距离军营不远的饭馆停下，点了一份草原特有的烤羊肉、一些小菜，还有两坛美酒。赵云点完菜后，坐下对王毅说：“我的这位兄弟不爱好女色和  **  ，但特别喜欢喝好酒和吃肉，特别是这种烤羊肉。他在巡逻营地时就一直想调到这里来，只为这里的烤肉。话说回来，义渠人的烤羊肉确实很好吃，少将军可以尝一尝。”

王毅听完赵云的介绍，明白了他带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于是尝了一口桌上的烤羊肉，点头表示确实美味，甚至比他在秦王宫里吃到的还要好。

两人坐下不久，几名身着铠甲的秦军士兵走进来，为首的应该是个百夫长。几个人点了几道常用的菜后，在一张空桌上坐下。因为还没有到吃饭时间，所以饭馆里的人不多，加上王毅和赵云只有四桌客人。

不一会儿，饭馆老板将那些秦兵点的菜和酒送了过来。秦兵们见到酒菜后开始大快朵颐。

“什么时候秦军允许士兵穿军装在餐馆喝酒了？”

这句话突然在饭馆里响起，正在吃饭和交谈的秦兵和其他两桌客人顿时都停了下来。除了一些准备出城的商人外，饭馆内只剩老板和王毅、赵云二人。显然，说话的人就是这两位食客之一。

一名秦兵站起身，走到王毅和赵云身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刚才那句话是不是你们说的？”

那句话是王毅说的，但他没有回应，反而是赵云开口：“怎么了，王兄，几年不见就忘了我？当年我还带你们吃了不少烤肉呢。”

那位秦兵百夫长听到这句话，如同遭到雷击，扭头看过来，问道：“是你，赵云大哥？”

赵云站起身，转身看向那个百夫长，笑道：“除了我，谁能记得你那么喜欢吃烤肉呢？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姓王的士兵见到确实是赵云，急忙站起来，来到赵云面前，说道：

李唐拍了拍赵将军的肩膀，笑眯眯地说：“一会儿再说我为何来这里，先来，我想给你介绍个人。”说完，他转过身，指着坐在一旁的杨云，“这位是杨云，杨将军。”接着他对杨云说道：“杨将军，这是我的同乡老友，赵明。”

杨云放下了手中的烤肉，擦干净双手，站起身道：“赵都尉，久仰大名。”

此时，赵明听到杨云的名字，后退了几步，指着他结巴道：“不对，你……你不是已……已经去世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云见赵明说自己已经死了，微微一笑，问道：“赵都尉从何处听来的这个消息？还请告知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好知道自己是如何死去的。”

李唐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已完成，接下来就看杨云的了。

赵明说道：“大将军身边的总管高威高大人说过，哦，不，是少将军在王府里发现了一名刺客，然后与之交战。战斗过程中不小心被刺客的同伙暗算，和一个女子一起身亡。”

杨云听罢，大笑道：“原来我竟是这样死去的。但我想问问都尉，你觉得王府的安全状况如何？”

“虽然小人未曾在府内守卫，但在王府外的警戒已经十分严密，连一只飞鸟都难以入内。”

“既然如此严密，刺客是怎么进去的？而且若是我与刺客搏斗，为什么府内没有士兵赶来支援我，反而是刺客又将我置于死地？你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吗？”

赵明挠头道：“小人也曾心生疑虑，但高总管和副将都是这么说，小人也只得相信了。”

杨云转头对李唐说道：“李大哥，看来事态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原本杨云以为仅有当日在王府的高威、冒充嬴广的人和那位医生是刺客组织的成员，如今听赵明一说，看来秦军内部很可能还有不少魏国刺客组织“暗鸟”的成员，甚至是军中的高层领导也可能被“暗鸟”所杀害，取而代之的假身份。如果这属实，他们的压力确实不小。

李唐在一旁听完赵明的描述，点了点头，赞同杨云的观点。他坐下，豪饮了一口酒，对杨云和赵明说道：“如果如赵兄弟所言，魏国对义渠这块地方图谋已久，但这地方离魏国不远不近。虽不算很远，但也说不上多近。魏国为何对义渠如此重视，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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