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华佗牺牲大了
大清早，太阳才露出半张脸，热气就已经在空气中弥漫。
卖扇子的小贩早早摆好摊子，对着往来的行人推销，可惜生意一般，忍不住对不远处卖冰的铺子投去羡慕的目光，这还没开门呢，门前就已经排起长长的队伍，一个个翘首以盼，恨不得马上冲进入。
怕是每天都能挣不少钱吧。
小贩收回视线，更加卖力的吆喝起来。
随着日头一点点升高，冰铺终于开门，人们一窝蜂冲进去，很快便抱着冰出来，最早的一批人走了之后，冰铺的客人便少了起来，摊子终于来了个客人，小贩收好铜钱，再抬头，就见冰铺的掌柜走进隔壁铺子的背影。
奇怪？冰铺旁边什么时候开了家新铺子？小贩奇怪的想着。
路岑早早起床，吃过早饭，带着小房子离开宅子，商业区去。
华佗的聚仁堂今天开业，她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到了聚仁堂一看，门可罗雀，店里除了隔壁冰铺的老板，就只有华佗一个人。
哦，也不准确，因为王状元后脚就跟着路岑进了聚仁堂。
他戴了一个巨大的帽子将整张脸挡住，路岑差点没认出来。
一进入店内，他就迫不及待的问，“大夫，我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术？”
短短几日，华佗就成功把一个人现代化，张口闭口都是手术、植皮之类的话。
华佗正在整理器材，闻言从柜台后走出来，让他在问诊台前坐下。
如无意外，王状元或将成为聚仁堂第一个客人，也将是大周历史上第一位接受植皮手术的人。
“喂，你没事吧？喂？！！”
外头突然一阵骚乱，紧接着便有人冲进来，“这里有没有大夫？外头有人晕倒了！”
华佗一听，顿时扔下王状元不管，连忙跟着走到外面。
只见隔壁的冰铺门口，正躺着一个打着肚子的孕妇，一动不动的躺着，不知生死。
“怎么回事？”
旁边有人解释，“我们也不知道，就看见她刚从铺子里走出来就倒下去了。”
路岑忙将铺子里的伙计叫出来，一问，原来这孕妇刚刚到冰铺想买冰，小二见她大着肚子，想着之前掌柜的吩咐过几不卖便说什么都不肯卖，妇人便气呼呼的走了，谁知道走到门口就躺下了。
本来就打着肚子，又摔着，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妇人身下就流出一滩血来。
“可有人认得这妇人？”华佗问。
人群中有人道，“我认得，是木材铺孙老板的媳妇。”
路岑会意，立即吩咐冰铺小二，马上去木材铺通知那位孙老板，华佗则请围观的百姓一起，把妇人抬进聚仁堂。
“现在什么情况？”路岑靠近神农，低声问，看孕妇一直不醒，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有小产的迹象。”华佗道，看妇人肚子这么大，恐怕孩子的月份不小，最好的结果是抱住妇人的性命，最坏的情况是一尸两命。
没想到第一天就碰上这么有挑战性的工作，华佗深觉得自己来对了。
没多久，木材铺的孙老板就赶过来，看到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媳妇，吓得魂都差点丢了。“春娘、春娘你怎么了？！”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我动手术把孩子取出来，保住大人，要么一尸两命，你选吧。”
“不行不行。”孙老板摇头，虽然手术是什么意思，一个男人怎么能做那稳婆的活儿呢，那妇道人家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周围看戏的百姓也是一惊，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原本还看大夫这么大一个看着就很稳重，谁知道却是个不靠谱的，竟想给人家孕妇生孩子？一个男人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
华佗也不逼孙老板，让他自己考虑。
孙老板犹豫了良久，还是拒绝了，花大价钱在店里买了几片人参给孕妇含在嘴里吊着，一边让人帮忙去就近找个稳婆过来。
谁知道，稳婆来是来了，一看孕妇这情况，不肯接下这桩生意。
“这可怎么办。”孙老板急得团团转，请了好几个稳婆都来了又走，眼看五人可情，妇人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了，他才一脸菜色的松了口。
“大夫，请你一定要救救春娘！”
“孙老板你说什么浑话呢，以后春娘还要不要做人了？”
“就是啊，怎么能让男人来接生呢。”
围观的百姓比孙老板还这个当事人还抵抗，纷纷劝他别一时冲动。
“到底是名声重要，还是死春娘的命更重要！”孙老板看起来也是个深情的人，吼了一声眼眶都红了。
华佗可不管其他人怎么说，当事人家属同意之后就把拉起帘子，路岑一看周围也没其他女性，便跟进去打下手。
小房子等人则再外头拦着，不然其他人闯进来。
大周历史上第一例剖腹产就在这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发生。
让人高兴的是，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很坚强，母亲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苦苦坚持，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甘还未见过这个世界就匆匆离开，都顽强的等到了生的希望。
刚出生的孩子就像只小奶猫般大小，浑身通红还皱巴巴的，大概是因为早产的缘故，哭声也细得跟小奶猫似的。
随着一声孩子虚弱的哭声，等在外头的孙老板却是脸色变了，如果不是小房子拦着，恐怕会直接冲进临时产房里，他只好在外面边哭边着急的喊，“保春娘、保春娘，大夫你救春娘啊！”
显然他还记得华佗说的，就大还是就小。
没一会儿，路岑便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裹在衣服里的婴儿出来，“别担心，母子平安。”
一直情绪激动的孙老板这才冷静下来，虚脱的瘫坐在地，好半天才爬起来，想到去接孩子。
很快，处理完后续工作的华佗也出来把孙老板叫进去，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正眼含深情的看着孙老板的方向，一张嘴，声音还带着几分虚弱，“老孙，你把孩子报过来给我看看。”
孙老板如蒙大赫般连忙把孩子抱到妇人面前，“春娘你没事吧？”
春娘给他一个安抚眼神，然后看向旁边站着的华佗，“大夫，谢谢你。”如果不是大夫，恐怕今天她和孩子的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虽然她一直晕着，可多少也听到外头的声音，自然知道正是这位大夫不顾世俗的眼光救了自己。
“不客气。”华佗顿了一下，接着嘱咐，“这冰虽然好，对于有身孕的人来说却是不可多用，否则轻则小产、重则一尸两命。”
妇人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的应了，都怪她贪凉，差点害了自己和孩子。
“大夫可是用了什么好药？”妇人犹豫了一下，没忍住问，她早就听那些小姐妹说生小孩会痛不欲生，导致一直心中惴惴不安，可实际生的过程中，好像她也没什么感觉，甚至连孩子已经出来了都不知道，就是生完孩子后有些痛。
“用了些麻沸散，不然怕你受不了。”华佗说，“近几天注意不要让肚子上的伤口碰水。”
妇人：“？？？”肚子什么肚子？
下一秒，一声尖叫传出来，“啊！！！”
围观的百姓还未散去，都被吓了一跳，恨不得伸长了脖子挤进去看看肚子到底怎么了。
还以为妇人时因为自己看了她的身体而反应如此剧烈的华佗，“请夫人放心，我虽男儿身却是女儿心，喜欢男人。”
妇人＆孙老板：“？？？？”
围观百姓：“？？？？”
路岑：“！！！！”
大佬你这牺牲可就大了。
孙老板一脸震惊的带着妇人回家里，围观百姓也都散开，想必不要多久，西陵就会传出聚仁堂大夫喜欢男人的传闻来。
实际上，留言传播的速度，比路岑想得快多了，每两人，西陵城里的百姓们就都知道了这则消息，但凡经过聚仁堂，男人都会下意思绕开，女人们都恨不得多长两个脑袋凑进去看看，这喜欢男人还如此光明磊落说出来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别说，华佗这牺牲名声的行为效果确实不错，聚仁堂渐渐也来了一些女病人，尤其是一些不太好宣之于口的疾病，都能找这位女儿心的大夫咨询咨询。他的麻沸散接生法也在春娘的宣传下，颇受即将生产孕妇们的欢迎，一开始她们还不能接受自己肚子上多了个疤，后面听说疤痕会褪去，又有春娘在先证明，便也接受了如此新奇的接生方法。
聚仁堂的生意误打误撞好起来。
路岑除了捧场树大拇指，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更热，时间很快进入八月，城外的小麦也即将引来成熟期，路岑已经将收小麦的工作提上日程。
一般小麦生长期在百来天，而改良液改造过的农田，大大缩短了农作物的生长周期，才七十来天，小麦就已经生长到可以收获的程度。
丰收尽在眼前，路岑也难免激动得寝食难安，就连睡梦中都是黄澄澄的小麦田。恨不得时间飞速到收成那一天。
至于这些小麦，路岑都已经规划好了用途，小部分留自用，剩下的全部卖掉，为此，路岑上街探查了当地的物价，粮食这类的物价最高，溢价非常大，小麦的价格甚至都直逼景都，难怪那么多人吃不起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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