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长相俊美的兔子
“那你可看见长相尤其俊美的……兔子了?”路砚之显然对白锦姝随口胡编的理由更感兴趣,一点也没有要给她台阶下的意思。
“自然是没有。”她清了清嗓子,表现的很是遗憾,“溪荪,你不是对此处很是熟悉么?兔子呢?”
“大约是察觉天象有异,都躲了起来。”她给白锦姝使了眼色,“我带你去别处寻一寻。”
他站在两人身前并不说话,但也没有要轻易放她们离开的意思。
“方才溪荪说瞧见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往东边跑去了,二皇子你大约有公务在身,我们便不多叨扰了。”
她胡编乱造的本事见长,说起谎来一点也没有害羞的意思,路砚之面无表情地听着她随口胡说,等她再编不下去了才开口,“不多叨扰?”
“帝姬今日已经叨扰过多次了。”
他这一副要算账的样子,着实让白锦姝觉得不妙,她示意溪荪赶紧先离开搬救兵,随即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很是楚楚可怜地求饶。
“今日多番叨扰二皇子,实在是我的不是,只是大约是我们两人有缘,今日才能翻三五次地相见。”她一面看着路砚之的脸色,一面继续往下说道,“缘分这样的事,你我怎么能控制的住。”
路砚之随手凝出一丝灵识,那灵识直直地就往她身边飘去,“你所说的,可是这种缘分?”
白锦姝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应。她几次信口胡说都被路砚之拆穿,这感觉实在是不大好受。
“你是特意带着少司命来的。”
其实偷看别人的真身其实也不怎么要紧,仙界那样多好看的仙者,变回真身时都少不了有人去偷瞧,如同夫诸这种原本就十分招人喜欢的更是如此,照理来说他们这族的应当早就习惯了才是。
自然,路砚之这种身份的遇上这种事的可能或许是要小一些,但这也的确算不上什么特别要紧的大事,他很不应当这样放在心上。
何况他的真身早在天宫显现过的,并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她觉得路砚之这次这般不依不饶大约是觉得在溪荪面前丢了面子,毕竟特意带着旁人来看他,弄得好似是来看什么新奇的灵宠一般,说出去的确有些让他丢面子。
“如你真身那般长相十分俊美的灵兽实在少见,今日不过是恰巧遇见了,便想着带她来见识见识。”她一面解释一面还要夸赞他两句,“你若觉得丢了面子,不如我也将自己的原形化出来给你瞧瞧。”
她一向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说着话就显了自己的真身,在他面前绕了两圈,随即又变了回来。
“如何?”
应龙一族向来以长得凶悍大气为美,白锦姝自身的条件实在不怎么好,真身看上去既不凶悍也不大气,甚至隐隐透出些许娇憨。若不是她的出身高些,在族中少不得要被人笑话。
不过她长得也算很有特点,旁的族人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都是银光闪闪的,看着就十分耀眼,偏她身上的鳞片颜色暗淡,天晴时飞在天上几乎看不出痕迹,但天色昏暗时,她身上的鳞片便会熠熠发光。
此事恰好是阴天,路砚之对这她的真身发了一会儿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方才看见她腹部隐约有雾气堆积,猜想大约是先前她吞下的那团尚未完全被压制,不过看着她这般活泼,想来尚无大碍,“帝姬若是无事还是先回罢,此处并非可以久留之处。”
他尚且还有公务在身,看着天色也差不多的到了时辰,实在不能再耽搁下去。
白锦姝连连点头,她自然知晓有些事是不能耽误的,更何况今日的事情她也有些疑惑,还当回去查查古籍书册,“那我便先走了,红线的事情我可放在心上呢,待我找出缘由,自当去傲岸寻你。”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伸手向他讨要出入傲岸的信物,“想必你也不愿此事被傲岸众人知晓,还是给我一个信物,方便我自由出入为好。”
她说的好似很为他着想的样子,实则只是怕去寻他时麻烦罢了,路砚之出门在外并未带着什么信物,身上只有一根鹿角所雕刻的佛莲手串,此刻正露在外面。
瓷白干净的手串撑得住衬得他手腕上的筋骨脉络更加分明,“我看这个就不错,不如将这个给我。”
他用食指勾住手串脱了下来,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倒是很会挑。”
“这手串戴着便可通过傲岸的大半结界,平日无事莫要拿出来示人。”这是他随身佩戴的东西,平日未曾刻意藏着,难免没有人认识,若是被人认出,还出现在白锦姝手里,少不了要引人非议。
神仙们活的久了,就喜欢在这种儿女情长上找乐子,没事都能被传出有事来,实在是麻烦的很。
“这我知晓。”她从袖带中掏出一只系了银铃的红绳,“礼尚往来,这是出入凶犁的信物,你也要小心收着,莫要给旁人看见了。”
路砚之看着那铃铛挑眉,像是不大乐意收的样子。诚然,她收灵宠时很喜欢给它们挂上各式铃铛,那些铃铛上也多半刻着她的名字,但此铃铛非彼铃铛,这可是她从小带到大的东西。
“你且放心,这不是鹿铃。”她将那铃铛放在手心,翻来覆去地转给他看,“我也没有要收你做灵宠的意思,这确确实实是我随身配着的东西。”
“知道了。”
他伸手拿过拿过拿铃铛,指腹轻扫过白锦姝的手心,轻痒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蜷起手掌,“那我先走了。”
白锦姝原本想看着他将那铃铛戴在手上再走,后来想着自己未免有些想多了,看着路砚之的模样也不像是会挂着这些叮铃做响的东西在身上的。
不过,他的这个鹿角手串戴起来倒很是好看,除了大了一些,会直直从她的手腕滑到手臂中端,好似也没有哪里不好。
她以往听过不少有关夫诸一族的传闻,其中一条便是他们会随身佩戴鹿角饰物,且这些饰品大多是由他们自己亲手雕刻而成。
路砚之的这个看起来很是精致,若是他自己雕刻的,想必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得了东西她心情大好,去往天宫的路上心情也轻快了不少,走至半路看见溪荪带着月老匆匆赶来,她才记起自己让溪荪去搬了救兵。
“你可还好?”溪荪围着她转了几圈,确认她浑身上下无所损伤才安了心,“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路砚之要与你算账。”
还不等白锦姝说话,月老便先开口数落两人,“他到底是傲岸的二皇子,怎么能悄悄去窥视他的真身原形,这样不恭敬他若是当了真,闹到天帝面前两位可落不到什么好处。”
这是自然,不过好在路砚之顾着脸面,也顾忌着她的身份,因而也没有怎么为难她,路砚之是个体面人,除了会揭穿她随口胡编的瞎话,在大事上还是很有风度。
“为着叫他消气,我也将自己的原身给他看了两眼,这般礼尚往来,想来他回去也不会告状。”她看向两人,十分诚挚地夸赞路砚之,“二皇子是个心胸宽广的体面人。”
她自己解决事情的方法实在让人瞠目,在外人面前显出真身,还真是不把路砚之当做外人,他能这般不与她计较大约也是看在她年纪尚小,心智不大成熟的份上。
“既是无事,劳烦月老跑这一趟了。”溪荪陪着笑就要将人送走,她方才可是直接闯进月老殿,将正在埋头整理红线的人直接扯了出来救人的,现下既然没事,自然是要恭恭敬敬地将人送走的。
月老上下打量了一番白锦姝,示意她将手伸出来给自己瞧瞧,“小帝姬看着脸色不佳,不如让我把把脉相。”
她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到了一半想要换成另外一只,月老伸手挡住她要放下的手臂,“就看右手。”
白锦姝盯着手腕,确保佛莲手串没有露出才略略放心。她此前就是用这只手去探的红线上的灵识,“我方才与路砚之一道去探了探他身上的红线……”
“嗯。”他两指搭在她的手腕,也不知是否摸出了什么,“探出里面有非同寻常的灵识了?”
“您早就知晓?”她与路砚之都以为那是只怨灵,不知月老怎么就这般肯定,红线里面存有灵识。
“方才才知晓的,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大清楚。”他环顾四周,觉得此处不是能够安心说话的地方,示意她们两人随自己一道先回了月老殿再说。
“我便不去了罢。”溪荪原本也没有准备搅入这件事中,自然是要找个理由先走的,“府里最近忙得厉害,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那我待会去你府上寻你。”白锦姝自己也没想好这事能否同溪荪说,这到底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怎么也得等她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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