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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不必抱歉


  天宫对于已经查清了真相,又没有人提出异议的事情,处置起来一向很快。蘼芜从前做着少司命时,就不如何与人交际,现如今也是许久不在天宫任职,更是少有人关注此事。
  溪荪身为现任的少司命,借着要向蘼芜请教公务的名头去见了她一面,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兔子精自然是罪无可恕的,因着她占着蘼芜的身子,处置起来原本就是有些麻烦的。
  她不过一缕残缺不全的魂魄,是早该飘散在天地之间的,只是借用别人的身子和魂魄过了这么几万年,已无外力可以将她们二人已经融合的魂魄强行分离。
  若是要判罚,少不得要将两人放在一起处置,只是蘼芜终究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因而在判罚之事上多花费了一些时日。
  从头至尾,兔子精都是闭口不言的态度,既不承认自己的过错,也不否认此前发生过的事情,好似像个局外人一般。
  至于蘼芜的那一缕魂魄,也只说了事情的确属实,一切只凭借天帝处置,只有一点,她愿意同罪。
  三生石上所记录的东西无法由旁人再现,因着有月老孟婆及蘼芜的供证,判了她一世历经七苦的人世历劫,且不再入轮回。至于蘼芜,得知对兔子精的处置之后,请月老届时将她送到凡间,做好了与她同生共死的准备。
  溪荪见到蘼芜的时候,这位修为深厚的女仙已经不复往昔,看上去颓唐暗淡,整个人甚至是她寄居的仙草,都显露不出多少生气。
  至于少司命所需处置的公务,其实没有什么可以请教的,这几万年来没有出过什么乱子,甚至在凡间越发地受到追捧,便足以证明她的能力。
  “我没有什么可教你的。”蘼芜强打起精神来应对这个后辈,她当初是为了兔子精才会那般近乎疯狂地处置公务,那也是为着私心,因而没有什么别的可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我是替白家那位帝姬而来。”她左右看着,确定周围并没有旁人之后才开口,“她托晚辈再向您说声抱歉。”
  白锦姝向来礼数周全,先前已经当面对蘼芜解释过整件事情,不过蘼芜并未对她的致歉表现出什么别的情绪,体谅也好,原谅也罢,她一丝情绪都未曾流露。
  如今她是下定决心要与兔子精同生共死的,白锦姝虽不能来再见她一面,但怎么也要托熟识的人再说一次抱歉,否则这总让她觉得不安。
  “这倒是不必。”若是要寻根究底,她说不准也还要对那两个小辈说声抱歉。
  在灵渊之中要挟他们替自己寻人,不过也是看着他们年岁小心思纯粹,容易被三言两语地绕进别人的想法之中,因而她才使了并不光彩的要挟手段。
  可寄居于红线之上到底是她自己的选择,即便不是被白锦姝用法术唤醒,迟早也会因着别的事转醒,这次的机缘巧合,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先前听月老说,那两个孩子都伤的不轻,也不知他们现下如何了?”
  白锦姝的伤到还好说,兔子精出手不轻,不过路砚之也算医的及时,脖颈和肩上的伤都在慢慢好转,看样子应当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另一位的情况便不如预想中的好了,夫诸的鹿角在成年后便不具有断角重生的能力,他那角又是被红线勒进去一半,即便是好了也不能恢复如常了。
  尤其他如今又不肯以真身养伤,伤口愈合的速度更是一慢再慢,情况未有恶化便是万幸了。
  溪荪不敢将情况说得太过严重,仔细说了白锦姝的情况,对路砚之只是略略带了几句。
  “听闻我那屋子仍是原样。”她心中知晓路砚之伤的并不会太轻,不过那鹿角的伤她实在是无能为力,“我卧房的床下有一个暗格,里面有寻到药王的法子,或许你能寻到,带给白家丫头。”
  药王一向深居简出,连要紧的宫宴都是见不到他的,溪荪在天宫这几万年都未曾坚果那位药王的真面目,自然,这也有她自己不乐意交际的缘故在。
  不过,路砚之伤到如此地步,也没人想出请药王出手的法子,想必这位神仙也是极不喜欢交际的。
  蘼芜见她有些发愣,以为她是不信自己知晓寻到药王的法子,“他的确是不常在人前出现,不过我机缘巧合之下也算与他又几分交情,你们且试一试。”
  与药王相识之事只有她一人知晓,那都是她未做少司命之前的事情了,解释起来有些麻烦,说起来也实在有些久远,最要紧的事,她不大愿意将此事说的太明白。
  “锦姝的身子尚未修养好,或许由晚辈去寻也可。”
  “他未必会见你。”药王的规矩,若是求医,那必得是病患或是其家人亲自去才行。
  不过寻常仙者病了也未必会想到请他来医治,更要紧的是也未必能寻的到他,因而也从来没人将他这规矩记在心中,由外人去求医,他必定是连面都不会见的,若是如此,那实在没有必要这样一试。
  “白家丫头的伤势不重,替自己的心上人走一趟也不愿意吗?”
  溪荪还以为只有她一人知晓,没想到蘼芜也能看得出来,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前辈怎么也知晓,那丫头连此事也同您说了?”
  “不曾。”蘼芜摇摇头,这种事情哪里还需要本人告知,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何况她上回还在白锦姝手中看见了路砚之的东西。
  “那间屋子也不必再留了,公文若是还有用处,别的东西便随你处置罢。”她不过做了短短几万年的少司命,实在没有必要替她再空着一间屋子,更何况这次她也并不准备再会来了。
  “床下的东西,烦劳你交给她。”她说完便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了,“回罢。”
  知道了具体地点的暗格并不怎么难寻,溪荪不过一会儿功夫便找到里面放着的一块玉佩,轻轻一抚玉佩的背面,就有一个地点显现,这大约就是药王的所在了。
  至于这件屋子,既然已经封存了这样久,实在也没有必要真的在此时将它清理出来,溪荪想了一会还是决定保持原状,待日后有空再与月老商议到底应当如何。
  路砚之的伤等不了太久,她寻到了东西便忙不迭地送去了傲岸。
  要说他那父母还当真是对他不大关心,自家孩子伤得这样要紧,许久都不能处置公务,整个傲岸竟然还如同不知一般。
  她进路砚之的府邸时,刚好看见有人等在他的府门前。
  “这位仙子。”那人拦住就要进门的溪荪,礼数倒是周全的很,“不知仙子能否也替在下通传一声。”
  溪荪一副仙侍的打扮,这人大约是将人认成了与路砚之有公务来往的哪家仙官的使者。
  “在下也是来送公文的。”
  “公文?”她有些疑惑地看向那人,“什么公文?”
  那人拿出厚厚一叠公文,“二皇子近日忙的很,许久未曾处置公务,如今公务堆滞,在下是特意送来给二皇子的。”
  “这样多?”她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的公务,她光看着都觉得头疼,“你且安心,我自会替你通传。”
  这傲岸也是奇怪得紧,好像什么公务都留给一个二皇子处置似的,公务堆积一个个不知去寻主君解决,却来寻一个皇子,由此可见路砚之实在是可怜得紧。
  她一进后院便看见白锦姝很是悠闲自在地在烹茶,路砚之看上去脸色依旧不好,不过大约是没有公务缠身,精神却是要比她从前在天宫见他时要好许多。
  “你来的真巧,这茶刚好。”白锦姝挥着手招呼着来人,她软磨硬泡好几日,路砚之才舍得把那瓮雪水分出一些出来给她煮茶。
  “紫竹松针?”溪荪一嗅便知是什么,她看向半靠在榻上的路砚之,“二皇子真够舍得的。”
  “帝姬想要喝茶,自然是要奉上最好的。”他点头算是同她相互见礼,如今他伤着,实在没有什么拘礼的必要,“少司命此来像是有事要说,在下不便移动,劳烦二位移步外间。”
  白锦姝摆摆手,“不是什么要紧事。”
  她在他这卧房也算是混熟了,从前最多只在他那书房一起说说话,这几日为了照顾他的伤势,一日往他卧房走动好几次,一开始他还拦一拦,现下倒是已经习惯了,不管她在这处做什么,他都不会多说什么。
  “怎么样,你可见到蘼芜前辈了?”
  “自然是见到了。”她轻轻撇开茶盏里的茶叶,不慌不忙地喝起茶来,“你拜托的事,我何时让你失望过。”
  “她从未怪过你,大约是你自己多想了。”
  溪荪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与蘼芜的对话重复给了她,见她还是有些忧心忡忡的模样也不劝慰,她一向都是喜欢多想,喜欢自责的,尤其是遇见这样大的事情之后,一时有些想不通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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