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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顺其自然


  云杉树下的景色独好,她只待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去,算起来路砚之在凡间的时日应当也没有多久了。她还需回去准备他下世的轮回,只是下一回便不像今次一般,能由得她来做主了。
  溪荪从大司命那里打听来的消息是,因着上回她们私下修改了路砚之的命簿,使得他两世轮回的历劫发生了一些变化。因着一世将两劫历尽,而定好的轮回又不可改变,自然就无法预知他下一世究竟会如何。
  “说到底就是顺其自然。”溪荪耸着肩,大司命若是什么都不知晓,那旁人更是没法知晓了,“你若当真不放心,不如学着之前的样子,再给他写一个命簿就是了。”
  按着她们上回写命簿的时日算,怎么也能在他下次轮回之时将命簿赶出来,随意给他安排一个稍顺意些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左右至少也改过一次,难道还怕再来一次么。
  “哪儿有这样容易写的,一共也没看过多少话本,能写的上回都写过了。”这是其中一个缘由,还有一个便是她觉得自己写的命簿好像对路砚之凡间的命运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原本她只想着在他的命簿上加上自己这样一个插曲,应当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而按着他没被修改的命簿,她去凡间探望路砚之的那段时间,他应当儿女绕膝夫妻和睦府中和乐融融,而很不应当那样孤寂冷清。
  正是她去凡间看过一眼,才知晓原来命簿不是改了一两笔就没事的。如今路砚之的一世历劫已然要结束,她尚且不知晓自己给他改的命簿是否会阻了恢复修为,自然是不敢再动他下一世轮回的。
  “月老怎么还未回来。”她与溪荪原本是要来问一问月老她与路砚之之间的联系是否变弱,谁知坐在月老殿前半日也没见他回来。
  近日既无上巳又无七夕,也不知他怎会忙到连殿中的小仙都全部支了出去,叫她们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只能在此处干等。
  “其实也不必赶着来问他,想也知晓必定是有用的。”溪荪看得就很是通透,以白锦姝与路砚之之间的关联,根本禁不起怎么折腾。
  他在凡间的这一世将凡间的白锦姝伤得够呛,再深厚的情缘也未必能经受得住这般磋磨,她伸手戳向白锦姝的肩胛,“这处,伤了好好了又伤,若是这样折腾都不能有个了断,你二人不如认命就这样纠葛下去。”
  “乱说什么。”她打开溪荪的手,捂住自己伤未痊愈的肩胛,“还疼着呢。”
  生取龙鳞,铁链穿骨,再加上路砚之的一箭,她这肩胛也算是陪着她受了不少苦,以至于现下只要轻轻一碰,就让她想起受伤时的疼痛。痛至彻骨,永难忘怀。
  “我一直未同你说,我偷偷去凡间去见了他,他过得不如我们写的那样好,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撑着脑袋叹着气,也不知究竟是在叹息什么,“原想着让他在凡间欠我一个大些的人情,也全是抵消些我与他之间的纠葛,谁知晓我这下去一趟,伤自己是伤得不轻,但也没能让他多好过一些。”
  “你且安心。”溪荪将人搂过,拍着她的手臂安慰道,“你也说他是个体面人,你伤得这样重他怎么也能记住你的一点好处。”
  “少司命说的是,在下自然能记住二位的好意。”
  溪荪还有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这声音听起来耳熟得很,只是算着时日不对,即便路砚之要经历下一世轮回,也不该此事回来。
  白锦姝的反应要比溪荪快一些,起身就要同他解释,只是又不知应当从何处开始,只能先开口问他,“你怎么偷听别人说话。”
  他风尘仆仆而来,看上去很是疲惫不堪,“并非偷听,在下一直在此处站着未动,只是二位一直未能注意到罢了。”
  路砚之觉得自己有些冤枉,他一世轮回结束后,心中有些疑惑,原本是要找月老给自己解惑的,谁知也不必多费心思,他只往月老殿前面一站,便将自己想知晓的事,知晓了个清楚。
  这两位说起话来旁若无人,方才若不是他主动开口,只怕再听上半个时辰她们也发现不了自己。
  “我有话同你说。”他对白锦姝还不止转世的事情要谈,“请借一步说话吧。”
  溪荪看着白锦姝不说话,也猜不到她究竟想不想同他单独聊聊,不过自己站在两人之间也是尴尬,只能知情识趣地后退两步,“我府中还有些事,便先走了。”
  “溪荪。”白锦姝一把抓住要溜的人,强行挽住她的胳膊,像是要她壮胆一般,“就这样说罢,我与溪荪之间,没有秘密的。”
  他挑眉想了一会儿,也觉得没有瞒着谁的必要,“听闻帝姬拒绝了我的求娶。”
  刚离了凡间完了一世轮回,他原本就有些头晕脑胀,好不容易将凡间的事梳理了个大概,便听到了白锦姝回绝傲岸提亲的消息。
  自然,他是不清楚自己离开的数十日路硕是否怂恿着他那位父君去傲岸求娶白锦姝,不过他心中直觉为路硕提亲,若是被拒恐怕轮不到白锦姝,凶犂的主君就会直接回绝。
  想了一会儿,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他还是清醒地认知到,被拒绝的恐怕是自己。
  “什么?”溪荪惊呼出声,指着路砚之许久才转头对着白锦姝抱怨,“我怎么不知晓这是。”
  白锦姝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安静一些,小声安抚道,“我尚且没寻到机会同你说。”
  “我,我并不知晓此事,你也知晓,我在凶犂是做不得主的,这事是我母亲觉得不大合适。”她结结巴巴地想将自己摘清关系,这种事情自然是全推给家中长辈最为合适。她只要咬死家中不满意,难不成路砚之还能去凶犂问个究竟不成。
  他们之间即便做不成朋友,也很不该只留存一个相互利用的关系,更何况她可不愿看着路砚之整日在自己面前想着芙蕖。
  “再者说,你自己去给自己说亲,怎么也是无礼,我母妃觉得不合适也是寻常的。”
  “这样说来,便只是你父君母后觉得我们不大合适了。”路砚之点点头,这也寻常,他一个晚辈去说自己的亲事的确很有些无礼。
  只是当时他临近要去历劫,又怕路硕先他一步,只能此下策,“原本是要等历劫回来请师父替我去凶犂一趟的,只是那回看路硕也好像有这心思,便忍不住自行前往了。”
  他这样说着,好像是将这件事当真了起来,白锦姝一时不知怎么应对只能给溪荪使眼色。
  这两人也算心意相通,她一皱眉溪荪就能猜到个七八分,不过显然溪荪并未将他想的太过不堪,只是不解道,“你这是特意用求娶一事给她解围的?”
  这倒也能说通,为着脸面着想,傲岸也不能做出两位皇子同时求娶一位帝姬的事。他自己去提亲虽说鲁莽了一些,但也不能不说是下策中的上策了。
  溪荪以为他一番好意没被白锦姝领会,心中有些不打高兴,便将话说得清楚一些,顺便代她道谢,“其实你也不必如此,她的亲事自然是要听她自己的意思,她若不愿意那亲事必是成不了的。不过还是要多谢二皇子,能这样思虑周全。”
  “我自然是诚心求娶的。”路砚之见着溪荪将他的意思说偏,自然也是不会就这样点头的,“帝姬既然拒绝了在下,也不必用自己的父君母妃搪塞,总该明明白白地给个缘由。”
  “二皇子诚心求娶的是白锦姝,还是凶犂的小帝姬?”白锦姝是个明白人,知晓敷衍不过去干脆将自己的疑问摊开了问他,“亦或是路硕可能求娶的人。”
  她紧盯着路砚之的眼睛,却在他眼中看见了她在凡间时才能看到的,路小爷眼中的情感。这大约是路砚之刚回来不久,尚未完全将自己同圣女剥离开,自然也可能是他未能将他自己与路小爷剥离开。
  白锦姝揪紧了溪荪的衣袖,强迫自己镇定一些,“二皇子一向待芙蕖不同她人,何不去求娶芙蕖更好。”
  “她是赤水之主,与天宫也是沾亲带故的,娶了她总是要好过去娶凶犂的帝姬,再有一点,娶一位自己喜欢的,难道不是更好吗。”
  “诚然,她大约不大会同意这门亲事,可不去试试又怎么能知晓能不能成呢。”
  话毕,她便拉着溪荪转身要走,有些话说出口她是不指望能得到回应的,何况他与芙蕖的事她也实在不想知晓。
  肩胛的伤处突然疼了起来,带得她呼吸都像被针刺一般痛。
  “我记得,心悦芙蕖这样的话,一直是从你口中说出的。”路砚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倒也没有叫住,“我从未承认过。”
  白锦姝脚步不停,路砚之的话也未曾停下,“在下从未心悦过芙蕖女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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