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脸初恋
人贩子叶喻闲正在按斤估价，勉强有脑子的白西溪也看出点苗头。
他偷偷问叶喻闲：“头儿，你这挑的，可都是新贵子弟，家里大多和电脑沾着点边啊！”
叶喻闲不动声色：“现在是信息时代，做什么不跟电脑搭边？再说了，孟萌家里可是养猪的，我不也收了。”
白西溪：我看你就是见到漂亮妹子心软。
他说不过叶喻闲，干脆放赖：“反正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说不定还跟你们公司那个王总有关系……”
他嘴巴一瘪：“我可都知道了，你上次去冲浪馆不叫我，带的就是那个臭男人。”
叶喻闲：“怎么着？我提前下班出去玩，不带老板，带你？——好赖人家也是帮我解决婚姻大事的男人。”
她说着，想起来王卷轶那一溜腹肌，别提多有嚼劲……
白西溪没注意叶魔王荡漾的神色，他注意力全在八卦上：
“伯母现在真不逼你去相亲了？你该不是骗人的吧？”
他这嗓门似低还高，吸引得旁边一圈人耳朵提了起来。
叶喻闲白了他一眼：“当然是真的。”
她清清嗓子，提高声音：“我妈都说了，事业和男人至少有一个，我现在可是有工作的人了！”
叶喻闲虚张声势完，才小声跟白西溪吐槽：
“你不知道，我妈是不催了，老爷子倒张罗起来了！”
白西溪：“啊？那位不是一向和你统一战线么？”
叶喻闲：“从医院出来就魔怔了，不知道谁给他洗的脑，成天想给我介绍他一位病友当男朋友——连我的第一份工作都不上心，亏他之前还说什么独立女性呢！”
白西溪越听嘴巴张得大：“……这可真是……你家老爷子不是三高么，他的病友，那得是多大岁数了，要么也是脑满肠肥……合适吗？”
叶喻闲摆了摆手：“老爷子可不管那个，你还没听见他说什么疯话呢……”
她想起叶老爷子得意地摇头晃脑，跟自己夸耀他的病友：“此子肖我！”
叶喻闲当时尬得一口茶叶喷到了他脸上。
——真是为老不尊。
她后来强烈怀疑是自己家老爷子在人家那吃了暗亏，逼不得已开始卖孙女来提高辈分了。
白西溪还在那瞪着眼睛等详情呢，就见叶喻闲沉痛地摆摆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家丑不可外扬！”
白西溪哪肯甘休：“你这也不说，那也不说，太不够意思了吧。”
他眼珠一转，问道：“差点被你带偏了，招供吧，你们公司那王总，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就让你叶大咸鱼甘心上班去了。你可别用事业那一套糊弄我，咱俩谁还不知道谁吗？”
叶喻闲吭吭哧哧：“……其实也没啥，就是，有点面善……”
越看越像她的初恋。
白西溪：“什么？我没听见？”
叶喻闲还指着白西溪之后帮她镇场子，只好低声又说了一遍。
白西溪惊得从沙发里蹦了出来：“可是！你的初恋不是没有脸吗？”
……
在叶喻闲追忆往昔的时候，谁见谁面善的总裁王卷轶正站在大马路上盯着一只广告牌。
上面画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包子，正口吐人言：“少儿编程，精英教育，就找编程包子！”
他看了三分钟又三分钟，终于转身就走，穿过一条街找到最近一家“编程包子”大型线下·体验店。
“先生是要来咨询培训课程吗？”导购热情地把他迎了进去：“您家孩子多大年龄？我们这里有适合不同阶段的：3-5岁、5-7岁……”
王卷轶：“不到三岁。”还没出生。
导购：……这位家长也太急了点。
王卷轶：“对了，你们这里还招人吗，教编程的？”
导购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招聘部门往里走，右拐第二间。”
王卷轶：“谢谢。”
管理学大师彼得·德鲁克曾经说过：“当本职工作遇到挫折的时候，第二个职业能够帮助自己从挫折感与失落感中抽离出来。”
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霸道总裁·卷王·轶说过：“做事情要有plan-b。”
因此，王卷轶决定，是时候要给自己的事业规划一个plan-b的plan-b了。
这样，就算公司被咸鱼计划搞破产，自己还有余力重新撑开一片新场子，收纳老员工。
编程包子是我的选择之一，王卷轶如是想。
——至少，看画面上的编程软件演示，卷王捯饬个一模一样的东西简直就像在玩积木，soeasy。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模拟出了几种更优的实现方式，更简化的儿童学习路径，更模块化的编程语言处理……
但当他迈进招聘部门，看见被一堆人恭恭敬敬围在中间的那个小胖子时，他瞬间划掉了这个选项，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外退。
那个眼尖的胖子却一眼看见了他：“卷哥！卷哥！”
他拨开身边挡路的培训经理和人事经理，像个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刚走到大门口的王卷轶被炮弹砸中了。
“卷哥，”那胖子又惊又喜地说：“你是来找我的吗？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王卷轶看了眼身高刚到自己胸口的胖子，又看了眼他身边的包子人形立牌——简直一模一样。
怪不得他看那包子脸熟，这简直就是照着胖大海本人做出来的，当时竟然没发现。
王卷轶：“没什么，大海你去忙吧。”
偏偏这时刚才那个导购凑了过来：“抱歉海总，刚才忘记您在视察工作，这个男人说是来找工作的……”
王卷轶幽幽地向导购转过头：发射卷王致死射线！
胖大海：“呃哈哈哈没事了这是我大学同学。”
王卷轶：“笑死你算了。”
他转身就走，胖大海在后面追，边追边喊：
“卷哥，你怎么啦，有什么困难就告诉兄弟啊！不是要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男人吗，怎么到我这找工作啦！”
街上路人纷纷侧目而视。
王卷轶忍无可忍，停下脚步，转身推开胸前的大脑门：
“你广告编程演示里有个bug，想知道就闭嘴。”
胖大海：！！！
……
二十分钟后，网吧包间。
“狙他！狙他！哎你这个不争气的键盘！跟不上我的手速！”
胖大海噼里啪啦搓着键盘，最终还是弃疗了。
他的屏幕上，一只小包子正耀武扬威地叉着腰，玩弄着网页上的文字。
王卷轶在一边插着手，静静地欣赏他的颓态。
看了一会，才说：“胖大海，拿你家公司官网玩网络攻防，真的好吗？”
胖大海从键盘上爬起来：“没事，我们安全部的人都习惯了，知道我有自黑的爱好。”
别人自黑是自己骂自己，他倒狠得下心黑进自己公司数据库。王卷轶不知道该说他无聊，还是有自我牺牲精神。
胖大海一边翻看攻防记录，一边啧啧称奇：
“几年没玩，卷哥的功力不减当年啊，怎么还多了不少新花样……你不是开着公司么，有空研究这个？”
王卷轶：“确实没空，只是你太菜了。”
他面上淡淡的，心里却有一点意外之喜。
——王卷轶之前只是处理公司杂务，所以并没有怎么费心思，但这次和胖大海的攻防战却要比拼章法和急智。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现在的大脑竟然这样清醒灵敏，对于危机的直觉和反应能力比三年后不知道要强出多少。
原来，这三年他枕戈待旦，牺牲掉的不只是身体的健康。
还有真正的清醒。
因此，他在嘲讽过胖大海之后，难得地对这位间接提醒了自己的胖子生出了一点愧疚和感激。
王卷轶：“谢谢——goodgame”
胖大海看着他真心的笑容，脸色更加僵硬：怎么着，现在卷哥嘲讽技能也升级了？
可惜卷王并不知道gg已经变成了标准的竞技嘲讽用语，因此还朝他点点头，进一步加剧了gg的嘲讽力度。
王卷轶自觉已经十分礼貌地展现出王者之风，便心满意足地研究起自己的大脑来了：
“还有没有什么新的攻防玩法？能磨脑子的就行？”
胖大海此时几乎罹患被嘲讽妄想症，自动把卷王的话翻译成“和你打连脑子都不用动”，因此恨得牙痒痒。
他在心里迅速地过了一遍麻烦事清单，大脑一热，说道：
“攻防都是小儿科，你还记得前几年混的那个cdl技术论坛吗？你单挑十七个版主当上元老的那个？”
胖大海现在想起来那场面还热血沸腾，语气难掩激动，但这对王卷轶来说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王卷轶：“哦……你这一说我倒是有印象，就是科研无聊时打发时间那个小坛子？”
胖大海：好气哦，这个凡学专家，人家当时生怕挂科他倒逛坛子打发时间去了。
胖大海忍着气说：“是啊，卷哥，就是那个cdl。马上要举办一场‘蓝芯杯’核心技术竞赛，你敢不敢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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