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认老太孙
王卷轶不得不感叹,这些赌徒老头儿们有着自己青春期的风采。
那就是,不服。
这些人见王卷轶赢回了欠债,不仅没有感觉到一点儿危机,反而摩拳擦掌,叫嚣着“再来再来”。
而叶老头儿更是拦在他身后:“走什么走,赢了不摸牌,死后没人抬!”
王卷轶被前后夹击,只好放弃了和平了事的念头,领牌下注。
在没人察觉的时刻,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快活的笑容:
终于找到愿意和自己打牌的人啦!
……
第六局又开始了,王卷轶下小盲注,白胡子下大盲注,众人弃牌,王卷轶偷盲成功,回收底池。
收益+2现存筹码5
第七局,王卷轶在按钮位,手握两张小杂牌虚张声势,吓退了所有人。又一次allin偷牌成功。
收益+18现存筹码23
白胡子看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砝码,又看看王卷轶,若有所思。
花衬衫惊讶:“你这小伙子看起来老实,没想到挺能骗的啊!”
王卷轶笑而不语。
……
几人不瘟不火地又玩了两轮。
第十局时,王卷轶的筹码量已占上风,甚至又转手借了花衬衫几个。
他等了两轮下注,又一次allin。
——几十个筹码哗啦啦堆进底池,仿佛一小座水晶矿山,闪闪发光。
这回几个老头儿彼此交换了怀疑的神色,似乎在说:真的假的?
王卷轶仿佛没有看见他们在眼神勾兑,手指轻捻桌上的两张牌,淡淡说道:
“我只玩这最后一局,你们再不下注,底池就都归我了。”
花衬衫闻言率先推出了所有筹码,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小子肯定又骗人,谁不下谁是孙子。”
时髦老头从刚刚被王卷轶翻盘之后就鲜少说话,这会更一言不发,把自己最后的筹码也都推了出去。
白胡子一直在旁静静打量王卷轶的神色,这会一撒手,竟然也把全部筹码推了出去:“call”
只有孟养猪一反大方出手的常态,直接扣牌弃了。
所有人下注完毕。
荷官一宣布看牌,花衬衫立即迫不及待地嚷道:
“翻牌翻牌,你小子这回叫我抓到了吧!”
他起身哈腰去拿王卷轶扣在桌面的底牌,被王卷轶轻轻按住:
“这一局,要不就算了?”
花衬衫:“算什么算,我还等着你一声太爷爷呢!”
他现在已经忘了叶老头儿,只一心要和这个不知道哪跑来的臭小子较劲。
王卷轶幽幽地看了看周围气势汹汹的老头儿,语气温良:
“您看,我这一翻牌,别人倒是不要紧,您、还有言老都要多了两位祖先呢……”
花衬衫楞了一下:“关我什么事!那老言还欠我五十注,我怎么都输不光!”
时髦言老头:“他是说,你面前这些筹码是跟他抹账来的,要是我还不上,你也一样……但是他错了!”
言老头干脆地把自己的两张牌摔在桌上,镇定地说:“因为我是a同花,大。”
白胡子哈哈一笑:“你完蛋了!”
他一翻牌,竟然然是一副小同花顺,稳胜同花,于是得意地说:“都叫我太爷爷!”
王卷轶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也翻了牌,摊在桌面上:
“现在是谁叫谁?”
牌桌上鸦雀无声。
王卷轶的同花顺,最大。
花衬衫痴楞半晌,郁郁开口:“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
其实,凑到一手好牌不容易,但更难的是如何骗这帮老头儿下注。
王卷轶早在进门时刻就注意起所有人,尤其重点观察牌桌上的花衬衫、白胡子、孟养猪等人。
姓白的大胡子老头儿和叶老头儿身体走向贴得最近,说话最放肆,应该和叶老爷子关系最好。他虽然看上去口无遮拦,其实一直在引导说话的方向,善于观察时势,一定是消息最灵通、遇事反应最敏捷的人,可以借势而利用。
而另一个花衬衫老头儿的情绪更敏感,容易被煽动。他出牌并没有规律,只凭一时意气和个人喜好,反而难以捉摸。这样的人可以骗他的筹码,却不容易算他的牌。
孟养猪桌上的筹码最多,面慈手稳,应当是桌上玩得最好的人,从几次牌局来看,他的出牌弃牌方式也最正确,可以当成一个机器npc玩家。
相比之下,姓言的时髦老头儿最先起头跟他打招呼,言语最平,闲话最少,只是偶尔讲讲事实,应该是个谨慎而注重外在看法的人。对生人防备,对熟人跳脱。
这样的人看起来不急不躁,其实最容易对自己的牌过分自信,只要算出赢牌概率高,很容易一把下了猛注;而一旦听到风吹草动又会怀疑自己,是貌不惊人的大赌徒。
王卷轶一来就选了他作为替死鬼。
因此王卷轶一边随手摸牌,一边观察周围的人,连弃四局之后终于等来言老头儿的一点动作——加注。
这言老头虽然加了,但又犹犹豫豫,因此他的牌既大,又不大,正好可以钻空子。
王卷轶算出孟养猪的牌大概率不如自己,于是先一步allin,占了上风,又煽动牌面明显一般的花衬衫加了注,唬得言老头把一手好牌弃了。
于是王卷轶一朝翻身成功。
接下来他如法炮制,骗小牌,搏大牌,先装傻充愣,又煽风点火。
终于在第十局,王卷轶等到自己胜率最高的一副牌到来,一手创造出如今的局面。
……
花衬衫在一边叫苦连天,白老头儿却很快想明白了此中关卡。
这小伙子从第一局,一直算到第十局,一举翻身,连他自己自认老谋深算都输了个光。
他感叹地拍了拍王卷轶的肩膀:“后生可畏啊……”
叶老头儿刚刚被老白的同花顺吓得缩头,又被小王的大同花顺震住,这时终于缓过神来。
他一跃而起,高喊:
“还废什么话!你们输给了我孙女婿,就是输给了我——太爷爷的爷爷叫什么,都喊我一声听听!”
花衬衫:“呸,都死了多少辈了!”
叶老头被噎得闭上了嘴。
那边言老头又面不改色地对他说:“先祖?先人?坟头?”
叶老头儿暴躁:“老言你是想死吗?”
王卷轶温和地说:“叶老,我们牌桌上的辈分,就不带到其他人身上了。”
言老头和花衬衫:嘻嘻……
王卷轶转过头来,面无表情:“您二位,刚才不收手,现在就乖乖认太爷爷吧。”
言老头和花衬衫:呜……
这边王卷轶心狠手辣认下两个太孙子,还不知道周围的老头儿已经换了一种眼光看他。
孟养猪一直稳坐钓鱼台,这会儿也凑过来和白老头儿一起八卦:
“老叶,你这孙女婿是个什么来头儿?”
白老头也问:“是圈子里的小子吗?这么沉得住气又灵通,怎么看着面生?”
叶老头儿张口就来:“我这孙女婿呀,是卖ji……”
王卷轶扭过头:“程序的。”
叶老头儿抢白:“我知道嘛,我这不要说计算机呢。”
王卷轶无奈:“……您现在又知道了?”
他也不想再听叶老头胡说八道了,索性干脆地对周围一圈人自我介绍:“王卷轶,开了个小公司叫王氏智讯,暂时是叶老的孙女婿。”
叶老头不满:“什么暂时?你难道还敢有二心,这必定是永久孙女婿……”
王卷轶:“永久不永久又不是我说了算。”
他心说,等叶老爷子好了,他怎么都得遵守协议精神,告别这位假爷爷。
但叶老头儿感动得眼泪汪汪:“原来你对小叶子深情不改,你放心,只要你不离,我家小叶子必不弃!”
王卷轶跟姓叶的就没讲通过,他敷衍地点点头,一转身就看见几个老头眼睛瞪得圆溜溜地望着自己。
王卷轶:“怎么了?我的太孙子们?”
花衬衫喃喃念道:“姓王,开了个小公司叫王氏智讯……奇怪,怎么有点耳熟?”
孟养猪挤开白老头,趴到王卷轶身边抱住他一条胳膊:
“王大哥?”
王卷轶眉心一跳:“孟老爷子,您又没输牌,不至于……”
白老头却又扒拉着孟养猪凑上来,大胡子摇晃露出一个谄媚的微笑:“王老板,哦不,王大哥!原来就是您啊!”
王卷轶:……这是干嘛?碰瓷来了?
他一头雾水地望向自己右手边的时髦言老头,想这位理智的老头儿说些正经话。
没想到一转头,言老头竟然也热泪盈眶地扑了上来。:
“王老板!原来您就是王老板,当太孙我欠你个人情,您把我那愚笨孙子给收了吧……”
王卷轶:!!!
……
王卷轶听这些老头子东一嘴西一嘴地说了半天,总算搞明白了。
原来这些老头儿,竟然以为自己开了个“二世祖集中训练营”。
按他们的说法,每批次招生名额还是限量的,目前已经“报班”的有:
孟养猪的宝贝孙女孟萌,白老头的纨绔孙子白西溪,李老头的街霸孙子李葵,以及,混世魔王叶喻闲等等……
王卷轶哭笑不得:“这是谁说的?”
孟养猪豪爽道:“道上消息,崽你就别瞒了。我们都知道,你第一批只收了沈家那个小富贵一个人,成效显著,沈万十别提多嘚瑟了,天天跟外面秀:
“——说他腰不酸了、腿不抖了,小孙子早睡早起还会教他做计划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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