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婆的心愿

　　程星月和张子衡恋爱后，并没有马上告诉家里人，虽然他们知道自己的父母也挺愿意成为亲家的。只不过他们还是想先在长辈面前低调为好，毕竟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嘛，他们也不想让长辈们有太多顾虑。等大学毕业再向家人公开关系吧。当然，如果提早被发现的话，那就发现吧。

　　张子衡在上大学以前，一直是跟着爸妈和外婆长大的。外公在他年幼的时候就因疾病去世。那时他还太小，还不懂得生死离别，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从那之后就见不到外公了。后来逐渐长大，再回首往事，也只是依稀记得外公陪自己玩耍时的模糊影像。

　　在张子衡心中，感情最深的就是外婆了。小时候爸妈都在忙工作，他们都是很有事业心的人，一心只想满足自己的成就感，所以对张子衡的陪伴不多，张子衡觉得他儿时的快乐与温暖更多来自于他慈祥的外婆。

　　?张子衡的外婆名叫许婉秀，出身于书香世家，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张子衡的外婆年轻时，言行举止就很斯文秀气，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与其他女人不一样的气质。她个子不高，五官精致，她长着一对细长的眉毛，有一双非常好看的东方大眼睛，特别传神。

　　?张子衡的外婆喜欢唱歌，能做得了一桌好菜，手工也很不错。张子衡最喜欢每次放学回来，走到家门口时，听到从厨房里飘出来锅铲的炒菜声，他觉得这是世上最幸福温暖的声音。

　　他喜欢穿着外婆织给他的毛衣，因为他觉得这些毛衣远比每次爸妈从外面商场里带回来冰冷昂贵的毛衣要更柔软、合身、暖和、好看。他觉得最惬意的时光，就是与外婆在一起，外婆一边哼着歌，一边织着毛衣，然后他听着外婆的歌，玩着自己的玩具。虽然两人各做各的，却觉得心里特别温暖踏实。

　　?高中的时候，程星月也经常到他们家玩。张子衡的外婆喜欢自己动手擀面，做一些面食，像面条、饺子、包子之类的。程星月和张子衡很喜欢和外婆一起包饺子，外婆娴熟地擀着面皮，程星月和张子衡就坐在一边，两人比赛看谁包得快，谁包得造型更有创意。

　　有时候，外婆回过头，看到两人包的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饺子，忍不住提醒道：“这个皮不能都捏在一起，太厚了，煮出来就成了面疙瘩，不好吃。”

　　当饺子下锅，热腾腾的饺子盛在碗里被端上桌时，张子衡跟程星月两个人就一边吃，一边很有兴趣地通过饺子的外型来说这是谁包的饺子。

　　??程星月自豪地说：“你碗里的猫耳朵是我包的。”

　　张子衡得意地说：“你现在吃的这个宇宙飞船是我包的。”

　　?“啊？这哪里是个宇宙飞船，简直就是一坨面，连个馅儿都没有。”

　　程星月翻转着筷子，嫌弃地望着这个已经咬了一口，连个馅儿都没瞧见的，被称作是宇宙飞船的饺子。

　　??“哈哈哈，恭喜你中奖了，我只包了这一个，没想到盛到了你的碗里。”张子衡满脸兴奋，像是一种恶作剧得逞的感觉。

　　???大人们看在眼里，都忍不住笑了。这两个孩子啊，真像个小孩子。?????

　　高三毕业后的暑假，正好是外婆的生日，张子衡的爸妈在家里做了一桌丰盛的大餐，又邀请程星月一家人一起聚餐。程星月的妈妈特意给老人家买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虽然他们这一辈的已经过了爱吃甜食的年龄，老人更不会吃这些奶油蛋糕，但总还是得要一些仪式感，再说，程星月跟张子衡两个人还是很爱吃的。

　　这年，程星月跟张子衡都如愿以偿地考上了令人羡慕的重点大学，脱离了高中压力如山的苦海，大人们也终于如释重负。就借着这个好机会，一起好好地庆祝吧！

　　在大家要外婆吹蜡烛许愿的时候，外婆笑了笑，说：“这是年轻人玩的东西，我都不会这些。这些年来，张远、明娟啊，你们都事业有成，我的宝贝孙子又这么优秀。我啊，已经没什么追求的了，只希望你们能身体健康，都快快乐乐的生活。再就是，这两年，我们认识了程教授一家，你们都很好，能收获像你们一样如同家人的朋友，我是真的非常开心呀！星月这个小姑娘，特别有灵气，人懂事，又漂亮，我真的特别喜欢！而且我觉得呀，星月就是我们家的福星呀！你们有没有发现？自从星月来了我们家，张远、明娟在事业上越来越顺利了，我的腿呀，以前经常痛，痛了几十年，怎么看都没用。这两年呀，这个腿它就自己好了，都很少痛。我现在这一大把年龄，也没有别的念想，我就觉得呀，星月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能进咱们家，可是咱们的福气，希望你们今后一定要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好好对待星月，可不能让她伤心咯！不然，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外婆说得很认真，她看星月的眼神也充满了疼爱，然而这番话听起来，就像是把程星月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孙媳妇一样。

　　刘明娟说：“哎呀，妈，瞧您这话说的。星月是个好孩子，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么优秀的孩子，怎么会过得不好呢，以后定是前途无量。况且呀，女孩子长得这么美丽，又很爱笑，这样的女孩，都有福气！谁见了都想用尽全力地去疼她、宠她。星月呀，是注定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明珠，肯定要好好呵护的，谁忍心伤害她呀？要是她受欺负了，我肯定第一个站出来！”

　　刘明娟还没说过瘾，借着这个机会，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哎呀，只是我们两家人虽然关系好得就像一家人一样，可终究，还不是真正的一家人。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让我们变成真正的一家人，一起来疼爱星月呀！”

　　??刘明娟是张子衡的妈妈，在孩子读高一的时候，与程星月的妈妈付喜凤一见如故，两个闺蜜的频繁往来，也使各自的丈夫互相认识。程星月的爸爸程东是当地一所一本大学的历史教授，张子衡的爸爸张远是本地一位厅级干部，恰巧酷爱历史，两人一见相谈甚欢，聊起历史来滔滔不绝，这一来二往，两家人都有了非常深厚的交情。

　　??刘明娟和付喜凤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喝茶时，偶尔会聊聊八卦，她们互相欣赏对方的孩子，也会讲到希望两个孩子以后能够在一起的想法，这样就可以成为亲家了。而张远和程东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时，总是聊历史政治所谓的大事，有时一起喝个小酒助兴，虽然都很认可对方的孩子，但是毕竟年龄还小，他们对于成为亲家的事也没有摆在脸上挂在嘴上。日子还长远哩，不想这么早就绑定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要尊重两个孩子自己的选择。

　　程星月见张子衡的外婆如此关心自己，非常感动，她说：“谢谢外婆的祝福！外婆，自从认识您以来，您待我就像亲生孙女一样。我没有外公外婆，是您填补了我的遗憾，给了我外婆的温暖与疼爱，我今后上了大学，放假时也会常来看您的。”

　　???“好、好、好，星月啊，外婆真得太喜欢你了！”张子衡的外婆喜悦地说道。

　　??只是这次刘明娟在外婆的生日上，以半开玩笑的方式表示了自己想成为亲家的想法，倒是弄得两个孩子在饭桌上有点尴尬。结果在日后一段日子里，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谁都不好意思先跟对方联系，两人失去了一阵子的交集。后来还是高三的同学们想在暑假时再聚在一起嗨一嗨，两人在集体活动中，又渐渐化解了尴尬，于是又回到了正常联系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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