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出尔反尔的魔尊
知道了这件事，妙法是一定要下山的，管他什么青芒火焰，她必须要回去阻拦春舟做傻事，甘霖庄掌门就心术不正，心术不正的老子教出来的都是坏种，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朋友跳火坑。
妙法都决定要去了，无过自然也是要去的，他也放心不下春舟。就算凌虚道长待他不真心，但单纯的春舟是真心的，于情于理他都该去看看。
妙法负责搅和别人的婚事，无过负责去撑腰，分工明确。
下山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妙法是个急性子，回去就说要收拾行囊，等无过捧着加急赶制出来的衣裙回来时，妙法把东西摆了满满一床，旁边还有个箱笼。看起来正在思考，如何有效利用空间，把所有东西塞进去。
“你回来了？”妙法头也不回的叫了一声无过，“我觉得伞还是要带的，毕竟春天了总下雨，厚衣服就不用了，冬天都过了。不过清泉观这会还在下雪吧，那要不要还是备两身？”
这些事情妙法并不熟练，两眼一抓瞎，看到什么都想往里塞。
无过拦住了妙法慌乱的小手，这些都没什么可在意的，唯一值得在意的是妙法的衣服不是他之前准备的那套了。
她将所有头发束成马尾，用一只碧玺玉冠竖起来，露出纤细的脖颈，当然不知脖子，还有肩膀锁骨，蝴蝶骨，细腰。莹白的肌肤，仿佛一碰就化的雪似的，白得眨眼。
——因为她的裙子只有一件小抹胸，橘色的抹胸，银线绣着凤凰和牡丹，胸口处做了一层薄纱，两团呼之欲出的雪白若隐若现，少了些直白的勾引，多了丝欲说还休的蛊惑，靠近腹部的位置则嵌了一圈深紫色舒俱来，中间垂了一根细链，水滴形的紫红舒俱来恰好在肚脐的位置。裙子是从橘色渐变到橘红，轻纱软缎层层渐变，像一朵盛开的虞美人。
“你这身衣服是哪里来的？我记得我并未让人送……”无过努力想把自己的目光从妙法胸前的金璎珞圈上撕下来。
“你那个女护法送的。”妙法不觉有他，还在选应该带什么样的衣服。
无过拉过她的手臂，语气难得的不容辩驳：“换掉。”
“啊？为什么？隔日山这么热，而且我看大家都这样穿啊！” 换妙法不解了，打从他们认识开始无过几乎事事迁就自己，还从未反驳自己什么过。妙法不生气，反而好奇缘由更多。
她这话也不假，隔日山是真的很热，魔们大多也不太在意什么男女大防，特别是女性怎么清凉怎么来。用梁氏的话说，我们难得生了一副好皮囊，为何不穿好看的裙子，上好看的妆，揽镜自照时自己都能把自己美死，不好吗？
所以从梁氏到侍女和隔日山其他的女性魔族，都差不多是抹胸加裙子的装扮，有些更甚，直接短裙，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端的是勾人。
“他们可以，你不行。”无过干巴巴的低下脑袋，一回眸，妙法不盈一握的细腰又撞进眼底。
无过握过这腰身，知道那是如何的不堪一折，知道那是如何的柔软仿佛一掐就要陷下去般令人着迷。
“为什么？” 妙法歪头。
“太……让我分心了。”
无过艰难的挤了几个字，目光在妙法的身上转了一圈，顿时觉得口干舌燥，需要一点冷茶来降温。
妙法见他想看又不敢看自己的模样，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故意作出柔弱无骨的模样，软软的勾住了无过，靠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听到他心跳猛地提速，心跳声太吵。
她自然知道自己是美的，而且知道应该如何运用自己的美貌，她弯起眉眼，眼眸潋滟碧波，嘴角若有似无的笑。
无过浑身僵硬了一瞬，叹一口气，双手顺从本能的扣住妙法的腰背，将她更深的按到怀中来。
“我听你的，以后在你看不到的时候穿，在你面前绝对不穿。”妙法坏笑。
“你真是来收我命的啊。”无过又叹，“罢了，都随你喜欢，热了就穿，别给捂中暑了。”到最后无过也舍不得约束妙法，妙法就该是这样，自由自在又任性的，她什么都不用管，做自己就好，无过就心满意足了。
“这些东西你不用管，今时不同往日了，不用考虑寒暑，不用考虑路程远近，这些有我。”
“那我考虑什么？”
“考虑喜欢哪些裙子。”无过递来之前准备好的衣裙，件件精致。
“你不是存了想要砸场子的心嘛，我想着你应该会想要在那种场合穿一条惊艳四座的裙子。”
不得不说无过摸妙法心思，是一模一个准的。
妙法一条一条拎起来看，又听无过补充道：“若是想要你身上这种样式的，需要另外定制，大概一天就好。”
妙法摇头：“算了，凡人可多讲究了，我就算是砸场子但也不想给春舟带来什么负面影响，她日后还要嫁个好郎君的。”
无过没说话。
“而且时间来不及了，我今天就想下山。无过你有办法吗？这许进不出的规定可是你下的。”
“嗯，交给我。”
纵然是这等出尔反尔的事情，无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是魔尊不是吗？喜怒无常，出尔反尔也不奇怪吧。
这点玄溪他们也猜到了，在看到无过和妙法牵手没有和任何人交代一声就离开了宫殿，玄溪抬抬眉：“尊主大人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吧。”
晴雨嘲他：“你是尊主夫人吗？大人为何要把你当回事，可把你能的。”
玄溪摸摸鼻子，无法反驳。
“我们也去吧。”梁氏收起小镜子，眉目安静的提议。
其他两人自然是认可的。
妙法一路都在摸自己挂在腰上的锦囊，这个之前只能装一点小东西的锦囊被无过强行扩了容量，什么都塞得进去，用无过的话说，现在把魔宫三个库房搬空都不是问题。
她第一次意识到，无过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再也不是任人欺负，只会隐忍压抑自己的无过了。力量带给他的不仅是莫名其妙的魔尊责任，也是一份无可比拟的强大自信。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事，我有些担心春舟。”
“放心，出去后我会尽快回到清泉观。”无过捏了捏妙法的小手，让她放心，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用了“回”这个字眼。
妙法不想问无过心里，清泉观到底代表着什么，凡人的感情如此复杂，剪不断理还乱是常有的事情，看破不说破也是一种体贴。
一路上魔们见到无过皆是靠边下跪，哗啦啦跪了两排，妙法看不清那些魔的脸，全是一个个千奇百怪的后脑勺，当然各别魔长了两长脸，前后各一，反而让妙法看清楚了。
他们来到隔日山边界，冲天的火焰阻隔了外界，和阻挡了隔日山。妙法还未感受到熟悉的热烫，无过便挡在她前面，阻隔了热度。妙法揉了揉眼，就见无过手中骤然出现一把两指细的长剑，浑身散发青色幽光，剑柄是柳条缠绕的形状，锋利的剑身上有一根娟秀的柳条从剑柄出蜿蜒直尖端。
这是一把琉秀得不像魔尊的武器，妙法不论看几次都会感慨一下，魔尊怎么会有这么秀气得像女孩子的剑做武器呢。
可这剑上的腾腾杀气，丝毫不敢让人放松，无过手握剑，偏头对妙法勾了勾唇角，妙法一愣，管他什么魔尊，细柳剑，他还是无过。
细柳剑举过头顶，指向天空轻轻一转手腕，围绕在隔日山周围终年不退的火焰骤然消失了，无声无息，若不是热度尚存，谁能信这里一秒前还有冲天的火焰。
无过牵过还在发愣的妙法，一脚往前，妙法感觉无过是闲庭信步的往前走了一步，仅此一步，跨过了那深渊般宽的裂痕，要知道之前妙法进山时可是消耗了全部法力来瞬移，才勉强撑了过来。
“好厉害啊。”妙法不由得小声赞叹。
离她很近的无过没有错过这一句，他握紧妙法的手指，心里有一万句话想倾诉，最后想了想终是将那些沸腾的情感咽了回去，化繁为简应道：“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妙法抽了抽鼻子，表情有些别扭，好半天才说：“一直都不委屈。”
他们出了山，那些魔们反应过来，笑着呼朋唤友的喊：“火灭了！尊主大人允我们出去了！”说着就要吃穿过那裂缝。
未曾想无过头也不回的，将剑尖在地上一戳，顿时冲天的火光重新燃起，瞬间就将那只想要浑水摸鱼出来的魔烧透了。
妙法抿了抿唇，无过见了问她：“不忍心？”
“能来隔日山的都不是好东西，烧了便烧了，不用同情他们。”
妙法抬头，她比无过矮上一个脑袋，只能看到无过冷硬的下颔线，和傲睨一世的唇角。她缓慢的眨眨眼，应了一声：“嗯。”
“你觉得我做得不对？还是觉得我变了？”
又走了两步无过忽然转过身来，语气再无冷淡倨傲，反而有些急切。
“怎么变都是你，只要是你就行。”妙法看穿了他的怯弱，踮起脚来，无过立刻弯下腰，妙法用额头蹭过他的下巴脸颊，细长的脖子暴露无遗，这是所有生物的命门，她心安理得的暴露在刚才手持天下第一杀器的双手里。
“快点走吧，我们早点去清泉观阻止春舟。”妙法催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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