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纠结痛苦
“我是你的徒弟啊...”
看着刘慕海整个人消散在他眼前，陈轩的眼眶发涩。
刚刚武道意志观察刘慕海时，陈轩就觉得他的状态不对了。
灵魂以及肉身支离破碎，极其不稳，仿佛是某种执念维持着没有分崩离析。
也是因此，陈轩在沉默许久后，开口令刘慕海不要坚持了。
因为其中灵魂即将离析又强忍住的痛苦，即便是陈轩没有经历过，但从刘慕海性情都仿佛变了一个人也可以看出，其中痛苦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所承受的。
虽然陈轩可以以武道意志，强制锁住刘慕海的肉身和灵魂，让它一直维持不离析的状态。
但如此的话，刘慕海也就成了一个活死人了。
所以陈轩在考虑良久后，开口让刘慕海不要再坚持了。
现实中，刘慕海和他之间的感情，没有悲惨人生中的深。
但陈轩对刘慕海的情感，却没有丝毫减少，甚至经过这么多次的记忆人生，以及现实中的相处后。
他对刘慕海的情感，比悲惨人生中还要深。
刘慕海的和善健谈，不是刘幕枫的性格可以比的。
虽然陈轩对刘幕枫的情感，丝毫不亚于刘幕海。
但因为刘幕枫冷言少语，外冷内热的缘故，陈轩相对觉得还是和刘幕海相处，更舒适惬意一些。
在悲惨人生中，刘幕海尽心尽力地教导着陈轩武学和医术。
在陈轩被姜贝妤逼婚，要求入赘感到受辱时，刘幕海也没有喝斥挽留陈轩，而是将药王谷的绝学《丹体功》功法，交给了陈轩。
刘幕海的理解和善对待，是陈轩第一次在斩邪门感受到温暖。
所以虽然刘幕枫和冯渊也是尽心尽力教导的他，但一个太过冷酷，一个相处时间太少。
虽然刘幕海成为他的师傅，是在刘幕枫和冯渊之后，但在陈轩的心中，刘幕海却是排在第一位的。
所以，开口让刘幕海就这么去吧，陈轩的心情说不出的伤心。
但没办法。
只有如此，才有希望真正的解救刘幕海。
因为这种症状，即便是陈轩经历了那么多次的记忆人生，也是第一次碰到。
只能在这次记忆人生中，认真观察刘幕海是如何消散，然后才能借此消散过程，辩出刘幕海莫名的消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有弄懂他的病症，才好在现实中对症下药，将现实中的刘幕海拯救回来。
但是强忍住复杂难言的情绪，看完了刘幕海整个消散的过程后。
陈轩却没有一丝收获的欣喜，眉头紧皱。
因为他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看出刘幕海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灵魂和肉身，为什么支离破碎的原因，他并没有找到。
如此就不用谈什么所谓的治疗了。
当然，也不是丝毫收获都没有，结合刘幕海刚刚所说，陈轩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
“幕海师傅说，他是半魔人。
那为什么之前不管从哪里看，他都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他会不会是被人误导了，其实他本就是一个人类，但因为以为自己是半魔人，所以尝试了接纳魔力入体，然后魔力与人体内力发生了冲突，导致肉身和灵魂承受不住，从而破碎消散？”
这就是陈轩的猜测。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魔力虽然和武者内力差不多，都是生物修炼出来的一种能量。
虽然名字不同，但本质是一样的，都是精气神结合的产物。
只不过魔力相对于内力，煞气，也就是负面情绪要重的多。
想那些入魔的武者，体内的内力就可以称之为魔力。
当然，这是人类的前提下。
不同生物所修炼而出的能量，都是有些许差别的。
像妖修，通常气血之力比人类强盛，所以修出的能量中，气血之力占比更多一下，称之位妖力。
鬼修，根本没有气血之力，只有精神之力和天地灵气，所修出的能力没有一丝气血之力，或者极少，便称之位阴力。
而魔的话，就是精神之力中的负面情绪占比重，就称之为魔。
魔不是单纯的生物，或者说世间生物皆可为魔。
妖、鬼、人皆可为魔。
只要负面情绪重到一定的界限，皆可入魔，从而自然而然各自的能量中负面精神力占比加重，由妖力、鬼力或者内力，转换成了魔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通常同境界下，魔的战力比之其他三类要强一丝。
但这通常是生物自主入魔的情况才可以修出魔力。
因为种种负面心里，有内而发诞生负面情绪，从而改变自己的力量。
这种方式修出的魔力，因为其中的负面情绪是自己的意志，所以生物能顺利操控，除了失去理智外，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当然，过度嗜杀导致天劫降临不算。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入魔的方式，那就是吸收其他魔修的魔力。
这种情况，因为这魔力不是自己修出来的，自然这魔力其中附带的负面情绪，便会难以控制，甚至入侵生物的精神识海。
轻者发疯癫狂，重则灵魂不堪负重，支离破碎。
而刘幕海这种情况，就和此特别相像。
唯一区别是，陈轩没有在刘幕海的识海中，发现有其他生物的负面意志。
这就又有些不对了。
因此，陈轩怀疑刘幕海是被他人所欺骗，误吸收了他人的魔力后及时醒转，自己祛除了魔力。
如此，陈轩才没有在他的体内发现他人负面意志的存在。
而刘幕海在祛除负面意志后，还是消亡了。
对此，陈轩的猜测是，刘幕海祛除负面意志祛除的太晚了，灵魂和肉身已经被影响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方。
只是这些都只是陈轩的猜测，真实情况是怎样的，陈轩还得确认一番。
“这次记忆人生中，我找了两天多，才碰到幕海师傅来找我，所以现实中我拯救刘幕海的时间，最多只有两天了。”
陈轩收起了伤心，现在还没到最后关头，一切还来的及。
同时他很庆幸，自己有重生的能力。
因为能借重生，将这两天的时间无限拉长，拉长到找到刘幕海病症的原因，并实验出救治的办法。
想到这，陈轩就准备退出记忆人生，然后在现实中马上再次进入记忆人生，再遇一次刘幕海，从他的口中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记忆人生，因为措手不及的原因，陈轩一直处于震惊伤心中，忘了询问关键。
.....
【现实中。】
刚刚退出记忆人生，陈轩瞬间再次触及了眉心白点。
因为只有如此，才能最大效率地利益现实中的时间。
.....
【记忆人生中。】
刚刚进入记忆人生的陈轩，寻着上次记忆人生中刘幕海过来的方向，极速飞行了过去。
果然，在飞出七十公里时，陈轩感知到了刘幕海的身影。
只见刘幕海正在一处茅屋内，闭目盘膝着。
他的脸上一阵黑光、一阵白光，极速变幻闪烁着。
很显然是在努力压制着什么。
至于茅屋外，则是三位眼熟的斩邪门执事。
不出意外，这几人便是跟随刘幕海探查金刚寺的同门。
只不过这三位执事，此刻脸上的表情都不乐观，一副忧心忡忡地看着紧闭的茅屋门。
轰！
“什么人！”
这三位执事，被陈轩突然从天而降的动静，惊得吓了一跳。
齐声拔刀戒备地看着陈轩。
“是我，陈轩！”
没有时间唠闲，陈轩表明身份后，便以武道意志推开了三人，径直破门入了茅屋。
三人也知道情况紧急，因此在认出了陈轩后，并没有开口说着什么，只是担心又期盼地看着陈轩进屋。
一进入茅屋内，陈轩便在刘幕海的身边，发现了一团已经干涸的魔物肉块。
肉块足有人头大小，只不过没头没尾的，陈轩认不出他到底是什么魔物。
因此只是瞥了一眼之后，陈轩便将注意力放在了仍然闭目调息的刘幕海身上。
刘幕海虽然闭着眼睛，但看起微微跳动的眼皮，便可以看出，他知道有人进来了。
但或许是到了关键时刻，因此刘幕海并没有停止调息。
陈轩当即御出武道意志，笼罩住刘幕海细细观察。
观察之后，陈轩略松了口气。
眼下的刘幕海虽然肉身和灵魂，同样支离破碎，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
但情况却比上次记忆人生好很多。
当然，这个好很多的程度，只是相对而言的。
要想彻底根治的话，此刻的陈轩仍然没有头绪。
思绪电转后，陈轩准备唤醒刘幕海时，刘幕海却在此刻睁开了双眼。
“师叔，是我陈轩。”
陈轩等刘幕海的双眼聚焦后，立即表明身份。
刘幕海艰难流露出了微笑：“刚刚梦到你过来了，原以为只是场梦，没想到你真的过来了。”
陈轩顾不上和刘幕海叙旧，直奔主题：“师叔，你吸收了什么魔物的魔力？”
因为在此刻刘幕海的体内，陈轩发现了带有负面情绪的魔力。
吸收魔物的魔力，虽然魔力会难以控制，甚至造反。
但如果武者足够强大的话，便不会有什么大碍，甚至还可以借用魔力中的负面情绪，打磨自身的武道意志。
般若寺的武僧，对于天魔塔中魔物的应用，就是出自这个原理。
但如果修为不足，甚至强行吸收超出自己修为境界魔物的魔力的话，那下场就惨重了。
很显然，刘幕海现在的情况就是强行吸收了，境界修为高出他的魔物的魔力。
此刻刘幕海，就是在以药王谷独特的祛毒秘法，排着体内的魔力。
但现在排魔力，已经来不及了。
魔力中的负面情绪，已经干扰了刘幕海的灵魂状态。
即便顺利排出，刘幕海的灵魂也将千疮百孔，等待刘幕海的，还是肉身灵魂分崩离析而死。
以陈轩对医术的理解，此刻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找到这魔物的灵魂。
或者这魔物同类的灵魂，然后抹去它的意识，填充到刘幕海的灵魂之中。
因为魔力中的负面情绪，虽然只是一段没有自主意识的负面情绪，但在侵略刘幕海的灵魂时，还是会本能地维持着魔力原主魔物的灵魂状态，寄生到刘幕海的灵魂上吞噬。
如此情况下，刘幕海的灵魂，便会被这负面意识，吞出一个与魔物灵魂外形一模一样，但小上一些的空坑。
所以以魔物的灵魂来补齐刘幕海灵魂中的空缺，再合适不过。
虽然大小和空缺不一样，但这只需要消耗魔物的灵魂之力即可。
相反以魔物的灵魂来填补的话，还能顺利助刘幕海掌握魔力，完成他此前吸收魔力的原因。
刘幕海被陈轩的直接发问，问得有些发懵。
但他很快回过神，道出了所吸收魔力的魔物：“我吸收的，是血魔的魔物魔力。”
“血魔？”
陈轩脸色微变，难怪通常只影响武者灵魂的魔力负面情绪，在刘幕海身上会连他的肉身也影响到了。
原来是血魔。
但这样的话，情况就更严重了。
血魔，是魔物中极其强大的一种魔物。
当然这种强大，对陈轩而言算不了什么。
但问题是，血魔的魔力极为难缠，不仅会影响到灵魂，还能控制对手的肉身。
此前，陈轩以为刘幕海的肉身支离破碎，是因为刘幕海以特殊手法，自己榨取了肉身的精气，用以助力灵魂抵抗魔力中负面情绪的侵蚀。
没想到原因竟然也是被魔力侵蚀的。
如此的话，不仅要补齐刘幕海的灵魂空缺，还要想办法补齐刘幕海的肉身之缺。
如果只是被血魔攻击，体内含有血魔魔力的话，情况倒不会如此危机。
毕竟人的身体自带的防御系统，会自主覆灭魔力其中的负面情绪。
但自主吸收的话，魔力其中的负面情绪不仅不会被覆灭，反而还会略微吸收人体的情绪意志，茁壮成长下去。
毕竟，想要吸收魔力为的就是以魔力中的负面情绪，壮大自己的能量。
如果还覆灭其中负面情绪的话，那这丝魔力吸收过来的效用，还不如好好吃一顿猪肉。
陈轩眉头深皱，还要再询问时，发现刘幕海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再次闭上的双眼，也因为突然爆发的剧痛，而眼皮急剧颤抖...
陈轩顿时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这种感觉就像是病危的亲人，明知道他痛苦难言，心里想让他舒服的提前离去。
但真到了选择的时刻，心里的纠结痛苦，比躺在病床上受病魔侵扰的亲人所感受到的病痛，恐怕还要难受几分。
陈轩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缓缓伸出右手，笼罩向了因痛苦突然爆发，不想让陈轩看到他软弱一面，而闭上眼睛的刘幕海头顶....
别过头不忍看，心脏前所未有的酸涩。
但还是...
搜魂，并震碎了刘幕海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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