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地下城拍卖
今晚的墨玉城比前几日都热闹，小摊贩皆挂了灯，让人仿佛回到了元宵灯会。
不过倒没有什么灯谜可猜。
马车一辆辆从街道驶过，去往地下城的入口。也有奇装异服者带着仆从至街头走到街尾，一路看看，买下许多小玩意儿。
白筠站在窗前撑头看着，十分无聊。
突然有只纸飞机掉进了她的房间里，让她心跳都停了一拍。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纸飞机？
她连忙看去，树下站着陆听竹。他微微一笑，灯火都失了颜色。
“姑娘要出来走走吗？”
她看出了口型，纸飞机带给她的冲击太强烈，让她没办法拒绝。
“好。”
那只纸飞机就一直被她捏在手中。
陆听竹走在她身侧，偶尔伸手为她挡开人群，也自然注意到她似乎十分喜爱这只纸飞机。
“姑娘很喜欢这个小玩意儿？”
“嗯，看起来…很特别。”
白筠笑了笑，心跳得快了些，似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这是我家乡的特色，但我离家已有十年了。”他的语气有些怀念。
随后又笑着，“很奇妙，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白筠怕显露情绪，只低头避开人群，问他：“你没回家吗？”
“想回去，但现在还回不去。”
陆听竹停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处，买了两串糖葫芦。
把其中一串递给她，“这个，我家乡有各种各样的。”
“是嘛…”
“你怎么了？”陆听竹看着她的表情，似有疑惑。
“没什么，我只是很好奇都有什么样的。”
她摇摇头，笑了笑。
现在她可以确定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
可他是什么人一概不知，她便不想透露半分真实消息。
好在陆听竹也没再问。
两人一起又从那处回去，白筠瞧见有小摊子卖果干，便买了一包。
途中遇见卖发簪手环大娘的说两人是一对璧人，忽悠陆听竹为她买一根发簪。
他只笑着摇头解释，白筠便在一旁观察他。
正直如竹，仿佛真如一阵清风般。
快要到客栈，陆听竹邀她去茶摊坐下。
她点头应了。
“冒昧一问，你是墨清姑娘吧？”他微微笑着，为她倒了杯茶。
这身份也没必要特意瞒着，她便承认，“公子怎么看出来的？”
“大抵一见难忘。”
白筠喝着茶，留了心思。
她那日不仅易容，还戴了面纱。
“夜渐深，我要回去了。”白筠将茶杯放下，起身道别。
陆听竹陪她走到客栈门口，“姑娘今晚去地下城吗？”
“嗯，不过我可能不能与公子一道。”
“嗯，无事。”他微微欠身，衣角被风吹动。
“姑娘快进去吧。”
白筠思索着这人的意图，有些心不在焉。
刚走到楼上，公良祁的房门打开了，似乎是知道她回来。
她本来就要去找他，便抬步进去。
“公子，给您买了一包果干，您可以尝尝。”她将果干放在桌上，又把包好的糖葫芦拿出来，“公子吃吗？”
“谁买的？”
他坐在桌前，眼神阴鸷的看着果干和糖葫芦。
“果干是我买的…”
她猛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道：“这糖葫芦来历不明，确实不能吃，咱们扔了！”
“公子，这果干是我亲自挑的，我看着应当是最好吃的一种。”
她将糖葫芦丢开，举着果干送到他眼前，一脸讨好，还歪着头眨眼。
这模样…
“你是只猫吗？”
他冷笑着接过去，尝了一颗。
白筠愣了愣，“什么？”
“时间不早了。”公良祁看她呆愣愣的，便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
“啊…对。公子，咱们要走了吗？”
没等来回应，就只有冷风疯狂灌进耳朵里。
她眯着眼，便已经到了地下城附近。
公良祁披着一身黑衣走在前面，白筠拍了拍有些嗡嗡作响的耳朵，紧跟着他。
地下城拍卖，有钱便能进来，无关身份。
一路上，她见过身着华服的男女，也见过一身破烂的老汉，他们只要拿出足够的钱，就能被奉为座上宾。
“去二楼。”公良祁冰冷的声音响起，那小童立刻领他们往二楼，战战兢兢抖个不停。
白筠觉得奇怪，这小童也不认识公良祁啊。
“公子，他怎么如此怕你？”
“昨夜我来过。”
公良祁目光一抬，与对面那个穿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对视上。
那男人急忙垂头装作不识。
白筠看见两人的视线交错，又见那位传说中的知府像只缩在沙子里的鸵鸟一般，更是好奇。
“那是知府？他知晓公子的身份了吗？”
“他不会有那个机会。”
她听着如此杀意满满的话，也不问了。
反正知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就死了。
两人在二楼坐下，那小童站在一侧为他们添茶。
“你别害怕。”白筠见他小心翼翼冷汗直冒，有些不忍。
“多，多谢。”
公良祁冷哼一声，想让他滚出去。结果白筠颇感兴趣的要与小童说话，他又忍下，转头看底下的台子。
“你说说，知府为何怕这位公子？”
小童扑通跪下，“不，不知道。”
“你别怕呀。”
公良祁瞧着心烦，冷声道：“说吧。”
“是…是。”小童连忙点头。
啧，还是公良祁管用。
“知府的外甥得罪了这位公子，公子便杀，杀了他。”
小童抹了额头的汗，继续道：“知府欺压百姓，那外甥也不是好人，公子是，是侠士。知府…不敢招惹公子了。”
白筠听了小童的话，沉思几秒，没想出来那外甥何时得罪了公良祁。
难道是公良祁独自来地下城时得罪的？
她见小童太可怜，就让他出去。
转头又烦扰公良祁，“公子，咱们买那本秘籍吗？”
“不买。”
公良祁撑着头看她，眼中带着点烦意。
“好，好的。”她默默闭了嘴。
不多时，公良祁沉了眸色，道：“来了。”
白筠瞬间警惕起来，朝下面看去。
大厅也安排了许多座位，此刻人头攒动，来往的人很多。
其中一个女子扶着一位老人坐在人群之中，并不起眼。
拍卖珍宝甚多，那老人都未抬头。直到修仙秘籍出现，其中一人以五万两拍得，那老人才抬头看了一眼。
秘籍一售出，老人便在女子的搀扶下离去。
公良祁化为雾气紧随其后。
追至一个无人的街巷，女子抛下老人消失。
公良祁一掌击碎这个代替身份的傀儡人，如风般追上去。
不过几瞬，便到了远离城中心的河岸。女子站在前方冲他笑，手一挥便有成百的怪物出现。
他们眼眶冒着黑色的雾气，身体强壮，甚至其中一部分生出长长的獠牙，朝公良祁直冲过来。
公良祁随即撑起一个巨大的火球扔过去，瞬间点燃了这片黑夜。
在怪物不断地攻势下，女子也化为一道黑影从他的后方偷袭。
他将怪物困在火中，转身接下女子的招式，同时给她一击。
女子骤然后退，想逃离，却被公良祁无形的气流控制住。
她挣扎着操控满身是火的怪物继续进攻，得了一个空隙逃跑。
公良祁被怪物身上的妖气与魔气刺激，体内的戾气暴涨，似有不可控的趋势。
他升上空中取了怀里的小瓶子揭开一口吞下鲜血。
有几滴血落在怪物的头上，怪物痛苦吼叫，顷刻便倒在地上。
公良祁沉眼看着这一幕，将所有怪物粉碎。
只有那个沾了血的怪物恢复原本的模样倒在地上，只是已经了无生息。
·
地下城的拍卖还在继续，白筠撑着下巴等着。
在接近尾声时她透过黑纱帘隐约看见从二楼隔间出来的陆听竹。
他还是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向霍宽抱拳道别。
“原来他们认识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视线，陆听竹朝这边看了一眼。
白筠光明正大看着，见他步步如同丈量一般出了会场。
台子上的人正喊着：“下一件，雪蚕丝两匹。起价三千两。”
底下争论的起劲，突然一阵风起，白筠被提着后领带走。
“公子，您没事吧？”恍然间已经回到客栈。
“嗯。”
公良祁冷淡回应一声，将她丢在房门口。
她整理了领口跟进去，先为他添茶，才问：“怎么样了？”
“人是假的，为了引我去。”
“他们设了埋伏？”白筠挑了下眉，倒没想过他们还敢主动招惹这位。
“不过百人。”
白筠摸着下巴思索，觉得奇怪。
“公子，那女子就是当初冒充碧玉的人吧？既然她知晓您的实力与身份，断然不会只带百人来。上次咱们去坊垣城时，那座废宅养出的怪物起码五百，可能别处也有。”
“当时逃走了那么多，近期更有许多青年失踪…”
白筠猛然抬头，“他们这次只是想拍卖顺利进行赚一笔！这些怪物不是想除掉公子，而是想…”
“公子，他们是想让这个世界毁灭吗？”
公良祁闭着眼，嘴唇紧抿着，发丝挡住了一半脸，此刻唇色有些苍白。
“嗯。”
到此时，白筠终于找到了救世的起点。
原来这场浩劫，已经开始了。
而她已然深陷局中。
回到房间，赵原西来问她情况。她揉着眉心大抵说了，让他带着小任先回楼里。
赵原西想留下，但又确实帮不上忙，只好答应。
只是还未启程，客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李淮亭。
赵原西笑着请他坐下，朝白筠好声好气道：“你先带小任玩一会儿。”
李淮亭心中猜测他们的关系，眼神对他也不客气了起来。
“这女子是谁？这孩子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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