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折柳送君望君顺遂安康
“那是先帝给你留……”皇帝话还没说完，张溪起身就来到他面前，把兵符放到书案上：“皇兄您就收着吧。”
反正只是个兵符，我又没有实权，金吾卫统领们都不知道兵符在我手里。就算我拿着兵符去金吾卫调兵，人家只会把我就地正法，想到这，张溪忍不住又要吐槽老皇帝：“把守卫皇宫的金吾卫留给我呀，你是真不怕小儿子被欺负，专门立个刺给皇帝。”
皇帝挑眉看了眼张溪问道：“真不想要？”
“不了不呢，臣弟又不会治军，留着就是个劳什子，真的没什么用处。”
“前几天，你说，你想去参军？”
“是的。”
“不如去金吾卫历练一番？”
张溪作揖道：“皇兄。我还是想去边关历练。”
皇帝点点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过了谷雨，你就去金吾卫报道吧。”
“啊？”您跟谁说定了？张溪满脸愁容，我才不想留在皇宫。
皇帝拿笔点点兵符道：“这个你拿回去。”
“皇兄。”张溪没有拿兵符，他还想再磨一磨皇帝，看看能不能把自己调到边境去。
“拿着兵符，滚蛋。”皇帝头都没抬的喝道，唬的张溪拿起兵符就跑，差点没让门槛绊倒。幸亏旁边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谢谢。”
“好说。”木六娘冲着张溪笑了笑。
张溪一看是木六娘连忙道：“你卖我，还有脸笑。”
木六娘解释道：“我也是没有办法。”
“你也被皇帝训了？”
“差事我没办好，还把内宫闹的鸡犬不宁。”
“可你已经尽力了。”张溪尽量宽慰她道。
“办差，重要的是结果，和尽力没什么关系。”木六娘叹了口气道：“我又要回北境了。”
“那奸细谁来抓？”
“小心。”木六娘抬手帮张溪撇开柳枝继续道：“校尉府呗，本来就是他们的活。”
“那这个案子就结了？”
木六娘道：“红英死了，手里的线索也就断了，一切又要从头开始。北明在大楚的势力不容小嘘。”
张溪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见木六娘一直盯着自己，眼神里竟能看出微微不舍来，连忙回避眼神道：“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送你。”
“你巴不得我走吧？”木六娘拍了拍张溪的肩膀道。
“哪有？”张溪抬手折了枝柳条道：“折柳送君。望君顺遂安康。”
木六娘接过柳枝笑道：“承你吉言。”
张溪送走木六娘看着身后的郭八，这几天他瘦了好多。
“最近你就别当值了好好歇歇吧。”
郭八立马来到张溪面前跪下道：“公子难道也认为郭八是细作？”
张溪连忙扶起他道：“我若是认为你是细作，还会去内狱救你？”
郭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怪奴婢给公子惹事，可事到如今我也不信红英会是奸细。”
“好了。”张溪打断了他道：“此事已经平息，切不可在大庭广众下讨论此事，明白吗？”
郭八狠狠地点头，从今天起，自己绝不在给公子惹任何麻烦。
“你和红英很熟悉吗？”
郭八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张溪笑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五岁就进宫了，八岁认识了红英，她跟着她姐姐红鲤在御膳房帮工，当时我个子小吃饭抢不过别人，红英总是给我偷偷留下饭菜。
后来红鲤姐姐的饭菜得皇后娘娘赏识便去了建章宫当差，红英也跟着过去了，再后来红鲤姐姐出宫嫁人，红英也考上女官，在公主身边侍奉，我们才再次见面。”
“大概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吧。”郭八突然拉住张溪的袖子小声道：“就算红英是奸细，她也不会自尽，她姐姐卧病在床，她还有小外甥在家，这些年的俸禄也都用来接济家里人，她如果自尽就是绝了整家人的性命。”
“你知道她姐姐家住哪里嘛？”
郭八点点头：“知道。”
“好，你去把红英姐姐接到安全的地方，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一定要保护她们安全，需要什么就和我说，红英是否是清白的，就看她们了。”
郭八跪地磕头道：“谢谢公子。”
“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张溪扶不起来郭八，郭八道：“没有人把奴才当人，只有公子…公子才会在乎我们。”
“放心，我会查清此事。”
秋澜殿最出名就是那一排排潇湘竹，风轻轻一带小竹林便摇曳起来，发出阵阵声响。
李哲悠悠转醒，见彩月趴在床尾。
“彩月？”
彩月立马起身道：“主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彩月去门口嘱咐宫女做些吃的来，又回来道：“主子也是，为何要舍身去救五皇子？奴婢竟不知主子认识五皇子。”
“救五皇子？”李哲已经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
“那王爷呢？”
彩月道：“王爷没有来过。”
“他在宫里吗？”
“在的。”
“坏了。”李哲没想到自己竟然认错人了。这一步棋彻底走错了，本想舍身救下王爷，打下关系，没想到从一开始自己就认错了人。
“昨天是王爷抱主子回来的，也是他带大夫为您及时解毒的，王爷不像那种冷心的人。”
李哲点点头没有说话。
外头有些嘈杂，彩月替李哲掖好被子道：“奴婢出去看看。”
木六娘带着兵又出现在华阳宫，秋澜殿的宫人们吓坏了，连忙跪地请安。
“这是王妃的居所，不得造次。”彩月守在卧室门口道。
木六娘一开始还是十分客气的：“我有话要问你们王妃。”
“我倒是不知道南楚有这个规矩，一个下人还敢过问王妃。”
木六娘没有生气，只是低下头整理下领子，再抬头时彩月已经被洛逸押到一边。
“王妃万安。”木六娘对着床上的李哲笑了笑。
“木先生一早有何贵干。”
“好说。”木六娘直接坐到李哲对面道：“几个问题而已。”
“木先生问吧。”李哲也不起身，躺在床上道。
“昨日王妃舍身救五皇子的义举已经在宫中传遍了。”
“你是何意思？”
“那刺客是百新国的，您认识吗？”
李哲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木六娘觉得屋里有些热，起身把披风解了，刚把衣服搭在衣架上，转身就来到李哲面前道：“你就是告密的神秘人！”
李哲被吓到缩了缩脖子。
“你知道红英是奸细，而且她还威胁你，你想借我手除掉北明奸细，对不对？”
李哲艰难的扯着嘴角笑道：“木先生适合去说书。”
木六娘继续道：“只不过我没想明白，你有什么秘密被红英拿捏？”她又靠近李哲轻声道：“难不成你这公主身份有假？”
李哲紧张到忘了呼吸，他只能假装平静的道：“你有何证据？”
“我有。”木六娘继续坐回到李哲对面道：“不过，看在王爷的面子上，还请你老实本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木先生请便。”
木六娘也没再多说什么，出门就带着亲兵离开，彩月立马闪了进来关心的问道：“主子，你没事吧？”
“无碍。”李哲松了口气躺回床上，料定木先生没有证据，这一切不过就是她的试探，否则自己早就下了大狱。
彩月继续道：“方才木先生包围秋澜殿时，我就跑过去找王爷，可他头都没抬，只是说了句知道了。”
李哲问道：“王爷长什么样子？”
彩月想了想道：“白净俊美，眉眼和静怡公主十分相似，为人谦卑有礼，说话前总是爱笑上一笑，从未见过他跟什么人红过脸。声音也温柔，就像戏文里的贵公子般。”
李哲根据彩月的描述回忆自己进宫所遇到的人，突然画面定格在捧着苹果的手上，张溪！？玉溪云？那个小黄门就是王爷！
彩月见自家主子模样不对劲连忙问：“主子，您见过王爷？”
李哲摆摆手道：“你，继续讲。”
“主子，我打听到一件事，是关于木先生和王爷的，但不确定真假。”
“讲。”
“木先生本名木六娘，年少时与王爷拜堂成亲过，如果不是公主来和亲，他俩怕是早就成了。”
李哲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在，玉溪王若是和木家结合，怕是南楚的局势会有大变化。
彩月又道：“主子不用怕，那个木先生办事不力被皇帝给派回北境了。”
“皇帝训斥木先生了？”
“对呀，大殿门口听得一清二楚，半分情面都没有留。”彩月说的煞有其事，不知道还以为她亲眼所见。
门外有宫女通传道：“主子，郑家小姐递了帖子。”
彩月接了过来屏推所有人后道：“是公主的拜贴。”
“她这个时候来干嘛？”李哲把帖子打开道。
帖子没几个字，除了问安就是母亲想念娘娘的客道话。
“主子，咱们见吗？”
李哲合上帖子犹豫片刻道：“见。”
宫里收到拜贴再传回郑府，等李慧贞进宫已经是午膳过后的事情了。
“表哥。”李慧贞行完礼再抬头时眼眶早已经红了
李哲抬手帮慧贞擦泪。
“表哥。这个是克翁托我给你的。”
“什么？”李哲接过包裹，打开是一个血淋淋的手，吓得李慧贞接连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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