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人间清醒
观君子珩的神情，乔明哲已经得出了答案。
“先不说朕的怀疑，乔明哲，你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郎家谋反，家产收缴国库，吏部存档，现在出事了，谁会是最大的嫌疑人。”君子珩并未直接回答乔明哲，而是从侧面分析道。
借此告诉乔明哲，他的对手是君子珩从前的心腹。
乔明哲听懂了君子珩的话，也知道即将面对的对手是谁。
这块骨头难啃，却不得不啃下来。
“吏部所有官员，包括吏部尚书。”乔明哲言下之意。
玄绍将郎家的庄子变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只怕吏部其他官员也难逃干系。
既然要搞个大动作，不如趁机拿吏部开刀。
吏部掌管整个龙霄国的钱粮，为重中之重，决不能乱。
乔明哲的话，君子珩满意地点了点头，“既如此，你觉得该如何入手。”
“臣请旨核查吏部十年账册，请陛下派一人相助。”乔明哲下跪请旨。
“谁？”
“薛楠。”乔明哲一颗心悬在半空。
据他所知，薛楠是云浅歌的人，若要重新核查吏部账册，他需要一个帮手。
薛楠出身荣国公府，虽然荣国公府没了，但他在京城还是有几分脸面的。
京城各方势力，乔明哲也算是了若指掌，可事实更像是纸上谈兵。
“准了。”君子珩浅笑。
他先前还和云浅歌商议，让薛楠处理此事。
云浅歌拒绝了。
没想到又绕回来了。
“多谢陛下恩典。”
“起身吧，这里不是朝殿，不用动不动就跪。”
……
长乐殿内，云浅歌打了个喷嚏。
“娘娘...”
云浅歌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无事，感觉被算计了。”
话音刚落，连枝就来通报，夜羽求见。
“让他进来。”
“夜羽拜见娘娘。”
“何事？”
夜羽说明了来意，乔明哲请旨让薛楠相助，君子珩准了。
云浅歌轻笑，“乔明哲倒是真聪明。”
此言一出，豆蔻、连枝以及夜羽都懵了，不明地看向云浅歌。
“想不明白？”
“请娘娘明示。”夜羽拱手问道。
“正如乔明哲所言，薛楠对京城各方势力了如指掌，又是十三行的行首，找他算账，京城之中有名的账房先生可都是他的属下，这是其一。”云浅歌目光扫过豆蔻和连枝，沉默等着两人消化这个消息。
“其二呢？”夜羽有些等不及了，主动问道。
“其二就更简单了，此事复杂，不好办，若将薛楠牵扯进来，即便是办砸了，薛楠的背后不是还有我吗？不出意外，乔明哲应该询问过陛下与我的关系了吧。”云浅歌笃定道。
听到云浅歌这句话，豆蔻和连枝诧异地看向夜羽。
夜羽想了想，咽了咽口水开口道，“乔明哲确实询问过陛下与娘娘的关系。”
“这是个人精啊。”豆蔻感叹道。
连枝也赞同点头。
“何止是个人精，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退可攻，进可守，难怪长公主会让乔明哲从小出门游历，只怕...”话说到一半，云浅歌突然笑了。
知晓乔明哲的聪慧之后，云浅歌甚至怀疑，乔明哲与君子珩的相遇并非偶然。
只怕是君文清觉得乔明哲性子高傲，安排他南下游历。
目的恐怕就是让他投入君子珩旗下。
当然，这话云浅歌不会宣之于口。
想得通的人，了然于心便是了。
“娘娘，这人得防。”豆蔻戒备道。
“去一趟长公主府，询问长公主一声，她府中可否解禁了，约她来长乐殿坐一坐。”此刻，云浅歌忍不住怀疑，君文清紧闭府门不出，目的就是防止有人借故接近乔明坤。
乔明坤站在平西王那边。
不就是因为他耳根子软吗？
“奴婢这就去。”
“娘娘，薛楠一事...”夜羽有些为难地看向云浅歌，等着云浅歌的答复。
“让乔明哲自己去找薛楠，若薛楠愿意，我便同意，若薛楠不愿意，让他自己想办法。”找搭档，共进退，共同背黑锅，条件当然得自己谈。
“夜羽明白。”
“退下吧。”
夜羽离开长乐殿后，连枝开口询问，“娘娘，要不要提醒薛楠一下。”
云浅歌摇头否认，“不用，若薛楠被乔明哲压制，说明他自身的能力不足，能力不足就要认，若能齐头并进，也不错。”
很显然，云浅歌决定看戏了。
薛楠和乔明哲合作，她插一手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连枝应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她又想不通。
夜羽将云浅歌的话转告乔明哲后，乔明哲领着圣旨离宫。
他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拜访薛楠，反而转道去拜访了云修齐。
乔明哲曾在江南书院学习过几年，拜访云修齐也说得过去。
当然，乔明哲的到来，云修齐也略感惊讶。
他也没想到君子珩会这么快重用乔明哲。
两人一番寒暄后，云修齐直奔主题，“乔公子这是打算放弃春试了？”
据他所知，乔明哲是打算通过春试，入朝为官的。
“太傅大人，学生是长公主次子，生来就得天独厚，若参加春试，入朝为官，最少需要五年才能在朝中拥有一席之地，现在有近路可以走，学生何须费工夫绕远路。”乔明哲坦诚道。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用靠山入朝为官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反而觉得很正常。
云修齐也没想到乔明哲会如此坦诚。
“你倒是坦诚。”
“学生一直想拜太傅为师，从前没机会，日后还请太傅多加指教。”乔明哲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指教不敢当，你我同朝为官，若你有疑问，而我又能解答，随时欢迎。”云修齐欣赏乔明哲的坦诚，欣然同意。
当然，不是作为学生与老师，而是作为同朝为官的臣子。
“多谢太傅大人。”
“你是长公主的次子，长公主于国有功，你此时入朝为官，不易。”云修齐欣赏乔明哲，自然愿意指点一番。
“陛下想要整顿吏部。”乔明哲也没有隐藏，直接道明了君子珩让他入朝为官的理由。
云修齐沉默地思虑一番，重重点头。
云修齐再一次被君子珩决定惊着了。
细想一番后道，“你的身份，倒也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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