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1章 顺着
可她却见云浅歌点了点头。
“你染上了五石散，这个孩子不能留。”云浅歌心中恨极了高进和玄绍这两个chu生，他们居然用五石散为半夏止痛。
即便是用她的血，云浅歌也没有把握完全祛除五石散的药性。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五石散不是毒，也可以算作是药。
半夏整个人都傻了。
片刻后回神，哀求地看向云浅歌，“娘娘，我不要他，不要他...”
“冷静。”云浅歌抓住半夏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半夏，只要你愿意，你永远可以留在长乐殿，留在我身边...”
云浅歌没有说出她不嫌弃半夏的话。
嫌弃二字道出口，便是侮辱。
“半夏，娘娘有孕。”豆蔻见半夏挣扎，不好出手阻止，只好提醒半夏，不要伤及云浅歌腹中的孩子。
半夏闻言，不敢再挣扎。
痛苦地闭上眼睛，“娘娘，我不想活了。”
她闭上眼睛熟睡的时候。
脑海中全是被折磨的画面，看着晨阳痛苦地闭上眼睛，可她只能看着。
刚刚醒来的一瞬间看到豆蔻，她宛若置身于梦中。
她已经分不清梦和现实了。
太痛苦了。
“娘娘，让我引出玄绍，我有孕了，一定可以引出他的。”半夏沙哑的声音中满是哀求。
“娘娘，活着太痛苦了。”
云浅歌眼眶微涩，眼泪忍不住滑落，“半夏，五石散之毒，我会用药加以辅佐，为你解毒，关键的却还是要让你自己熬过去，他们用了五石散，我便绝不留他们，我们会抓住所有人，为你报仇，你若是要烧了那座府邸，我也随你。”
云浅歌慢慢松开半夏，看到半夏眼底的迷茫。
“为何？”
“半夏，若你做完一切，你还想要死，我便不阻止你，但绝不是你现在以身为饵。”云浅歌知道，此刻她无法打消半夏的求死之心。
现在她只能拖着。
医治好半夏。
再想办法给她活下去的动力。
本来最好的动力是晨阳。
可晨阳...不提也罢。
半夏痛苦地紧闭眼睛，她不敢再挣扎。
心中求死的念头未断，可她不想伤到云浅歌。
“娘娘，我想静静。”半夏颤抖着声音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也有条件，不许你伤害自己，否则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呆着，明白吗？”云浅歌看着痛苦中又透着绝望的半夏，劝解的话，此刻说再多也无用。
半夏的痛苦没有人可以代替她。
只有她自己扛过来。
“好。”一个字，仿佛卸掉了半夏身上所有的力气。
云浅歌带着豆蔻和连枝走出房间，又吩咐宫女在外面盯着，一旦里面有什么动静，及时汇报。
回到长乐殿，云浅歌轻叹一声。
“豆蔻，锦瑟呢？”从中午开始，云浅歌就未见锦瑟。
“出宫了，不找出罪魁祸首，锦瑟不会善罢甘休，她不敢出现在半夏面前，怕刺激到半夏，我已经传讯让百景多盯着锦瑟一些，让她出宫也好，否则看到半夏的样子，她也会崩溃的。”豆蔻想到半夏眼神中没有一点生机，一颗悬着的心不敢放下半分。
“不出意外，玄绍已经不在京城，让百景往京郊去找...”云浅歌脑海中思索着玄绍的藏身之地。
如今朝中对外宣称，吏部侍郎玄绍已死，玄绍一定不会以自己的面孔用来借宿。
白尘带来的人他们估计留了两个活口，可他们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娘娘...娘娘...”豆蔻唤了好几声，云浅歌才回过神来，“娘娘，有什么不对吗？”
“你传信百景一声，让他留意子珩从前暗中的产业，以及能藏身的地方，还有京郊比较热闹的庄子，以及各地来参加春试的学子，派人盯住城门，小心核查。”云浅歌吩咐道。
云浅歌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上一次没有抓住玄绍，玄绍对京城的了解远胜于她，现在想要将人找出来，很难。
“是。”
“豆蔻，你留在半夏身边，好好照顾她。”云浅歌走到书案边，犹豫了一下，提笔写下了两张药方，“一张是缓解五石散对半夏的影响，另一张则是用来...”滑胎二字，云浅歌没有说出口。
豆蔻却已明白。
“娘娘，半夏的身体承受得住吗？”豆蔻看着手中滑胎的药方，觉得烫手。
“她...”云浅歌深吸一口气，“药箱温和，多少会有些损伤，后期可以调理，麻烦的是五石散，让她自己选择吧，她若要，你便为她准备好，不要违背她的意思。”
半夏性子执拗，等她身体好了再滑胎这类的话，她现在根本听不进去。
现在她能做的便是顺从半夏的意思。
“是。”
“你们退下吧，我想休息一会儿。”云浅歌挥手示意二人离开。
连枝犹豫了一下，跟上豆蔻的脚步。
刚关上殿门，连枝就感觉到里面的人离开了。
“连枝，怎么了？”豆蔻停下脚步，不解地问道。
连枝追上豆蔻，小声道，“豆蔻，我总觉得娘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心中有些不安。”
“娘娘又不会害我们，有什么不安的，我不放心半夏，我们去看看。”其实，早在屋内的时候，云浅歌失神，豆蔻就察觉到了云浅歌要做什么？
既然云浅歌不愿意说，说明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豆蔻也不好追问。
“好。”
回到院子内，豆蔻小声对门外的宫女问道，“里面情况如何？”
“一直没有动静。”
豆蔻心头一颤，猛地推开门，看到半夏正完好地坐在梳妆台前，顿时松了一口气。
半夏不急不忙地回头，看着豆蔻焦急的神情，平静道，“我答应过娘娘，不会自杀的，豆蔻，我想求见娘娘，求一副滑胎的药。”
半夏低头盯着自己小腹的地方，眼神满是厌恶。
一想到腹中的孩子，她就恨不得用匕首插入自己的小腹。
念头一次又一次地从脑海中冒出来。
她都克制住了。
“娘娘给我药方了，我现在去准备。”
“现在就要。”
豆蔻微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她无法说出开口劝半夏留下孩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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