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月光
那是人心中的白月光。
看着在光芒下闪烁跳跃的少女，所有人心中都只剩下了这样的想法。
在地下层一层的物流网络并不是彻底安全的。
相比较地下城广袤的世界，第一层因为开发较为完善的原因，人口反而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多。更多的人口聚集在了开发进行中的第三层和第四层。所以偶尔发现了第一层的遗迹，也不会有很多人来争夺，顶多是当地浮现的历史倒影能够在门口游荡，当做阻拦他们前进的一些小怪。这也是先头部队要清理的目标。
而这一次要去的副本，距离物资传送门实际上直线距离并不算遥远，但是路途异常的崎岖坎坷。为数众多的从副本中涌现的军队看守着羊肠小道，像是铁通一样将小小的山路把持的森严异常。
更何况在当初的空间波动检测中也已经确定了，这个区域的副本恐怕并不够大，不够工会级的战力来填坑。
所以这个奇妙的副本才能够在如今才被一群闲人弄出来大新闻。
不过相比较当初那些闲的没事的人们在副本山道上步步为营的模样，如今副本山道上呈现出来的一边倒的画面，那绮丽的姿态与效果让后方观看的人都不禁忘记了这是一次战斗。
“……”
与其说是武，倒不如说是舞。
那动作和姿态太过于绮丽，以至于在一旁辅助的人都会忘记施展辅助术式，而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波奇的战斗现场。
纯黑色的仿若黑曜石般的光彩在少女手中跳跃，每一次轻盈的挥动都能带出一条绮丽的痕迹，轻而易举的将那些全副武装的战士斩成两截。随后又如同溶解似的滑入到那片血腥的薄雾之中，身影消失不见，跳跃到了另一个士兵的背后，再次轻盈的挥动手中那璀璨的流光。
仿佛是在跳一曲圆舞曲，脚尖在地面上轻点跳跃，那些身材壮硕的骑士们发起的攻击都好像是故意似的绕开了女孩摇曳的身姿。只是在过后才能够看到那盔甲内部渗透出的鲜血。
在薄暮与黑雾的笼罩之中，那少女每一次跳跃，每一次动作都能带来一捧鲜血洒在残阳之上。
没过多少时间，那娇俏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山路上。唯有远方传来的轻柔的利刃切割身体与盔甲的声音在证明，杀戮依旧在继续，那个看似柔弱不堪的身影已经一个人负担起了整个先锋部队的重任。用舞蹈一般的手段，将整个山路上所有有威胁的骑士们全部屠戮一空。甚至众人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幻觉。
就好像他们是坐在了一个广大剧院里面的宾客，看着那美丽的少女轻柔的跳起了仿佛月光般的舞蹈。等到一曲终了后，那女孩就会走到台前，向他们行一个淑女礼后，悄然离去的样子。
而看着那女孩消失在远方的身影，詹台燕皱紧眉头咬了咬唇角，向身侧低声问道：
“……王叔，您怎么看？”
“目前还不确信到底是不是领域者。”
朦胧的空气之中晃动扭曲，呈现出了一个壮汉的影子。
“但是如果她想要暗杀小燕子你的话，我一个人恐怕保不住你的生命。”
“有这么强么？那几个遗迹宝物也不行？”
“完全不行。甚至就算是老夫被她暗杀的话，恐怕也要手忙脚乱，很有可能出问题。你可能只看到了美，但是在我眼中我能够看到她的节奏与随心所欲。她只是在玩而已，所以才会这么优雅而又凄美。”
“所以，这还只是第一形态么……”
“那个李林说的？”
“嗯。他说这个形态只是波奇小姐的第一种战斗姿态，是最为美丽漂亮的，不亲眼看看可惜了。”
“确实是美丽的让人惊叹。”
眯着眼睛看着那逐渐向外流出鲜血的山路，壮汉点头称是。
“对于他的说法，宁可信其有吧。你这回找的盟友，恐怕真的秘密不少。那个叫李林的小子我看了看，并不是单纯的学者职业。他的侦查范围太大，只是靠近我就被提醒了。而且他的气息更像是更上层的原罪学者。你的操纵情绪的小把戏就不要在他面前玩了。不知道掌握的是什么原罪的情况下不要过多接触。对于这种危险人物，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谢谢王叔指点。”
“不用谢。”
壮汉低头看着詹台燕娇小的身影，忽然低声叹息道：
“抱歉啊……让你这个小丫头承受这么多，也是我们这些大人的失职。如果我能正大光明的公开那一切就好了……可恨的詹台家，居然逼着你做出这么多事情。更加可恨的是这么多年了我居然都没发现。我——”
“我不怪你的……父亲。这都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傻丫头……是爸爸没用啊……”
“……”
我到底看了个啥？
看着那在投影画面中呈现的父女拥抱的音画模样，李林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其实没打算看这种亲情场面的，他只是想看看詹台燕后续手段究竟是什么，做一个检测和掩饰。李林真没想到自己都不见人成这个样子了，稍微去检查一下敌方后手都能碰到这种狗血的事情。
这世界果然是病入膏肓没得救了。任何一件小事背后牵扯的东西都是狗屁倒灶到让人恶心的各种屁事。
还是动物好，至少他们不会说话也不会恶心自己。
“嗷呜！”
“人形态的声音和狗形态是不一样的，波奇。给我说话。”
“是的，主人。前方所有的可疑反应都已经清楚了，边缘区域的针对詹台家的伏击人员我并没有清理。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原地待命，给那帮伏击者们发个中立信，然后等着进副本吧。”
“是。”
“……”
“……”
“……你为什么还不走？”
“嗯。”
波奇站在原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
“……”
看着李林纹丝不动的模样，女孩脸上逐渐露出了些许悲伤的表情。
面对那少女眼角啜满泪水的模样，李林捂脸长叹了一声。
“……行吧。脑袋过来。”
“谢谢！”
看着那变脸一样三步并作两步，笑嘻嘻的跑过来弯下腰的波奇，李林有些无奈的伸手摸了摸她伸过来的脑袋。那轻柔滑顺的触感和狗毛时候毛茸茸的触感截然不同，让李林心中有着一种奇怪的不自在感。
而与那种不自在感一同升起的，还有些许的惆怅。
‘如果回到了家乡，是不是看不到它了？毕竟养了这么多年了……’
这种略微惆怅而又软弱的感觉在李林的脑海中闪现了一瞬间，随后就被掐灭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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