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直面挑战

该来的总要来。

        那一堆厚厚的战帖，燕起终究要面对，也不得不去面对。

        尤其是当吴思远告知他落月峡谷之事以及掌门的决定后，更坚定了他的决心。那些钟山弟子未必真对他有太多的恶意，有的只是难平的心气。

        如李姑娘说的‘凭什么你五行大圆满’，又或者是‘资质好又如何，未必修为就高’，击败一个未来很有可能成为铸剑大师的人，想必是极好的一样谈资。大多是这种想法。

        何况按资质论英雄，焉能合乎武侠之道。远有江南剑宗宗主，近有执事堂首座明秋，年轻时都是资质平平之辈，却能在万千武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人人尊敬的武学宗师。这些武林故事，无一刻不激励着所有少年的求进之心。再者燕起以寸功未建之身，得到了去落月峡谷参加屠魔会的机会，无疑再一次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世事如此，人心如此，怪不得别人。

        但燕起也有也有燕起的心气，既然众人疑我妒我，我就让这些事看起来顺理成章。

        他有了这样的实力，可是那些钟山弟子们不知道，还都以为燕起仍然是那个只是个通脉初境的羸弱小子。

        燕起破天荒地来到钟山弟子食堂，要了一份饭菜。他虽认识的人少，但暗地里记住他面貌的人很多，于是有眼尖的认出他，大声道：“这不是燕起么？”接着便有许多复杂目光看过来，嫉妒、怨愤虽有，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大有快来跟我打一场的意味。

        燕起这次没让人失望，要打便打吧，他放出话：下午会在荡剑峰演武台，恭候各位。

        钟山的弟子毕竟不像燕家那群兔崽子一样小家子气，他们是讲究侠义的。马上就有年长的师兄来接洽，说：“我们也不欺负你，怎么说都是同门，就选出三位代表与你切磋一番。”

        “不错，若是你赢了，我们再不纠缠，收回之前羞辱你的话。倘若你输了，也不要你说什么，只消放弃去落月峡谷的机会。”又有人说道。

        燕起要在演武台迎战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在年轻弟子中掀起波澜。本是微不足道的切磋，因为种种原因引起了大量的关注。何况还关乎着落月峡谷屠魔会的名额，许多修为已至易筋境的钟山弟子，尤其在意这场切磋的结果。燕起败了，他们就多一分去落月峡谷的机会。

        “胡闹！”玄音道长得知此事后脸色不愉，他对齐可飞言道，“你作为掌门弟子，就由着他们乱来？”

        齐可飞委屈道：“师尊当初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玄音道长叹道：“就是过了些，三名易筋境修为的弟子轮番上阵......可飞，你过去看着。”

        “谨遵师命。”齐可飞躬身道，“弟子定不会让师弟们在比试中受伤。”

        ......

        钟山气候多变，一场小雨突如其来。

        燕起顾不得潮湿，一屁股坐在演武台上，养精蓄锐。少年心性多任侠，所以荡剑峰演武台这边从来都是很多人。只是方才与燕起接洽的那位师兄来自丹堂，名叫王家客，在众弟子中颇有威望，他定下了三人与燕起切磋的规矩，所以今日来演武台这边的人虽较往日更多，却大都是看热闹的。

        等王家客带着正主来到时，也对今日演武台的人头攒动有些惊讶。三个人跟着王家客走上台，应该就是定好与燕起切磋之人。

        其中便有闻通。

        这不意外，燕起起身行礼，谦虚的姿态一摆，众人顿觉看他顺眼了许多。闻通在钟山易筋境的弟子中，也是小有名气的。执事堂的首座明秋，把混元诀练到了绝妙无比的境界。执事堂的弟子们自然也就将大半的心思放在钻研这门钟山第一内功上。所以很容易猜到，长于内劲的闻通，定是个近身搏战的高手。至于另外两名师兄，燕起就不认识了。两人都是中等身材，手握一把长剑。不过令燕起称奇的是，这两位师兄不仅身材相若，长相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应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

        待会总不会出现那种‘我们兄弟打一个是一起上，打一百个也是一起上’的情形吧......燕起胡乱想着，随即看向王家客，问道：“师兄，可以开始了么。”

        “等等。”王家客还没说话，恰好赶到的齐可飞排开人群，飘然登台。

        “见过齐师兄。”一众弟子轰然行礼，可见齐可飞在钟山的地位不亚于任何长老。

        齐可飞点点头，向众人回了一礼，又说：“掌门师尊令我来此，有几句话要说。”

        众人狐疑，但听齐可飞继续说道：“今日比试，以武道切磋为主，我想大家应该都明白。一方只要认输，另一方必须马上停手。”这句话却是对着王家客一行人说，王家客点头说：“我们会有分寸，师兄既然来了，不妨就当一回裁判。”

        齐可飞自无不可，朗声道：“那便开始吧！你们谁先出场？”

        闻通上前一步，说道：“闻通不才，愿先领教燕师弟高招。”

        这不是事关生死的大战，也不曾背负着什么荣耀使命。但包括燕起在内的台上所有人，都显得非常认真。因为在神州大陆上的每个少年武者，大体都有一个大侠梦。这个梦如天上星辰，璀璨而遥不可及，可星辰的璀璨又吸引着你不断追逐，不断为之奋斗。

        武道之路，不管你选择怎么走，都是充满冒险与艰辛的路，上一世的燕起深有体会。看着演武台周围这些年轻的面孔，有认识的，比如一脸担忧的燕空，神情淡淡的柳家少年们，事不关己的刘富贵；还有更多不认识的，他们或许一生平凡，神州大陆上不会留下他们的名字，可是这份对武道的执念与热情，燕起很清晰地感受到。

        来一场精彩的对决吧。燕起十指紧握，“闻师兄，请赐教！”

        言罢迈开步子，上来就是平平一拳。这一拳不属于任何武学招式的范畴，就是简单直白的一拳，唯一可说的，就是燕起不加掩饰的决心，他用这一拳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我燕起已经入了易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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