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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不知耻


尽管安婆子一心想要把闺女嫁给当官的当官太太,可事实上当官太太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得等自家人当上官,然后才有可能把闺女送去当官。如今听说眼前这个人还没有娶妻,连知府都得给三分面子,安婆子也不禁动了心思。

        才三十出头,年纪不太大,最重要的是未成娶妻。

        实在是安婆子那眼神太过吓人,感觉自己就像是件待价而沽的商品,端得是让人不喜,关棚明显皱起了眉头。

        虽然一遇上杨氏他的智商就会被拉低,可面对他人却不见得会笨,当即冷下一张脸。

        可有些人就是这么恬不知耻,明明都看到人家冷下脸来了,竟然还一脸谄媚地往前凑:“这位公子一看就是正经人士,可不能往他们这坏了下水的一家子里头钻,要是公子有空的话,不防到我们老安家坐坐。”

        不曾想一向尖酸刻薄的安婆子,竟然也有说话这么斯文的时候。

        不过想想老安家一门子读书人,耳濡目染之下,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安荞双手抱胸,冲着关棚呲牙:“关叔,你听到没有,我奶请你做客去呢!快去呗,说不准你这一去,还能抱个小媳妇回家呢。”

        安铁兰适时红了脸,嗔怪瞪了安荞一眼,顿时就把安荞给酥住了。

        当着众人的面,关棚不想让对方面子过不去,可偏生安婆子说杨氏一家子是坏了下水的,却不知杨氏在关棚心目中,就犹如那仙子一般。

        “我却是这一家人的客人,既然你们家对他们家有意见,我便不好与你们走得太近,去你们还还是免了吧。”最好日后都不要来往,后面那句话到底还是让安棚给咽了回去,可面上的不悦是显而易见的。

        安铁兰听着差点揉烂了帕子,脸上的笑容也差点绷不住,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说道:“公子来了这么久肯定也累了,我二嫂家如今正建房子,并无可落脚之地,公子若不嫌弃,不妨到我家去歇息。公子不必误会,杨氏乃是我亲二嫂,自然就是一家人。”

        安荞徒然睁大了眼睛,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将安铁兰由上至下打量了一番,余光却瞥见程氏嘴角勾起的那一抹隐藏得很深的讽刺。

        不由得恍悟,原来如此,就说安铁兰那个草包不会说话,怎么可能说出如此体面的话来,特别是在盛怒之下。

        “快去快去,做人不能这么不懂风情,人家都请了两遍了,还想让请第三遍不成?”安荞就只差没说关棚矫情了,伸手去推了关棚一把,推的方向还是安铁兰的方法。

        安婆子也真会找好时机,竟然一把抓住了关棚,然后就往家里头扯。

        关棚瞬间黑了脸,扭头看到安荞那笑得肥肉直颤的脸,有种自己被卖了的感觉,下意识就看了杨氏一眼。

        本来杨氏还有些不忍的,可被关棚看了这么一眼,瞬间这心就乱了,赶紧低下头不敢去看关棚,然后就连吭都不带吭一声了。

        于是关棚悲催了,被安婆子给拽走了。

        安铁兰由程氏扶着走在走后,走没几步就回头得意地看了安荞跟杨氏一眼,一脸的耀武扬威,好像打了胜仗一样。

        只是这姑娘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人是安荞推过去的,而不是自愿跟着走的。

        这事情好像就发生在眨眼之间,村民们甚至还没太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然后老安家的人就一下子全散了。下意识又去回想了一遍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回想过后,一个个就忍不住抽搐了。

        如果分析没有错的话,应该是那个身穿绸缎的什么关公子看上了杨氏,趁着杨氏家要建房子,来这里联络一下感情什么的。结果却被安婆子半道子截了胡,想要弄回去给自家闺女,而且看安铁兰的样子,好像挺乐意的。

        这是个什么事?小姑子抢了嫂子的男人?听起来好怪。

        可偏偏事实就是这个样子,寡居多年嫂子好不容易才找了个条件好的男人,正谈着就被年轻貌美的小姑子抢了去。

        上河村村民的八卦一下子被勾了起来,这下子谈论得最多的已经不是安荞家建房子的事情,而是姑嫂之间的事情了。

        偏偏杨氏还不自知,心里头想着安婆子是个不好相处的,平日里安棚又跟个呆子似的,再加上又是来家里头的客人,担心会被安婆子欺负了去,就一脸担忧地对安荞说道:“胖丫头,你说你奶想要做什么?”

        安荞有点感叹杨氏的天真与纯洁,看着其清澈无辜的眼神,实在有些不忍心打破,可嘴里头还是说道:“做什么你不知道?你傻啊,明晃晃的啊,抢你男人啊!我小姑那眼神你那是没看到,都恨不得黏在关叔身上了。”

        杨氏愣了愣,心里头不知是什么滋味,下意识就说道:“要是他们俩能成,那也是一桩好事,关少东家的岁数虽然大了点,可尚未娶妻,膝下无子女。你小姑嫁过去就是正头娘子,再加上关家富裕,日子定然过得很好。”

        前提是安铁兰不作,只是安铁兰这性子真不好说。

        被杨氏这么一说,安荞却是有些弄不明白了,难不成对关棚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动心?

        安荞眉头皱了起来,倘若杨氏对安棚真的无意,那她也只好放弃把杨氏打包送走的念头了。

        “算了,晚点再提吧!先去招呼人,毕竟今天第一天动工,不能让人不高兴了。”安荞摆了摆爪子,把事情都丢给了杨氏,不过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对杨氏说道:“你要是忙不过来就去请几个人,不用担心银钱的事情,咱们家……有的是银子。”

        这话可没假,底下可是还有好几万的金子。

        杨氏愣愣道:“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安荞指着顾惜之道:“你死活不要脸的赶着上门的女婿给的!”

        杨氏顿时石化,而顾惜之则一脸懵逼。

        安荞似乎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纠正了一下:“是见习女婿,不合格的话还是要剔除的!”

        顾惜之腆着脸凑了上来:“怎样才算合格?”

        安荞斜眼:“等你什么时候能一只手打倒十头牛,就什么时候算合格!”

        顾惜之顿时就傻了眼了,一只手打倒十头牛,那可得像大牛这样的才行。可大牛那小子是天生神力,根本就没得可比,自己就算是练个十年八年的,也不可能有那么厉害的。

        这胖女人是故意的吧,根本就不想嫁他呢吧?顾惜之也斜了眼。

        就是如此也没能熄灭了顾惜之眼中的斗志,反而势在必得。

        心中暗自咬牙,想嫁人别人?做梦去吧!本少爷这一辈子就啥也不干了,专注砍你桃花树,一天不嫁给本少爷,本少爷就一天也不放过。

        那眼神唬得安荞二百斤的肥肉都颤了颤,胖脸一个劲地抽搐。

        说实话,安荞真心不明白丑男人看中自己哪了,二百斤的肥肉么?可能么?简直就是扯淡的事情。

        莫非丑男人是个抖,所以才追着赶着黏上来?

        如此想着,安荞不免打量了顾惜之一番,由头到脚的。

        顾惜之赶紧挺了挺胸,看吧看吧,其实你家爷们也是很强壮的,用不着去羡慕别人家爷们,特别是大牛这种不懂风情的。

        还真像!安荞抽搐着收回视线,不忍再看这货。

        安荞家的二进院终于起工,十多个壮汉正热火朝天地挖着地基,老王八一脸喜色跑过来,对安荞说道:“好消息啊胖丫,刚从外头回来的人说,今个儿下午堵在河道上的那块拦路石就能打通,不用等地基挖好,就能直接用车把材料给拉回来,可是能费不少的劲。”

        安荞想到的是,路打通了,雪韫那个弱鸡就很快会来了。

        只是家里头只得一间屋子,村里又又没有合适住的地方,雪韫那弱鸡来了也没地方住下,还得得来回折腾。

        就是不知道那弱鸡的身体禁不禁得住来回折腾,要是不能就乐大了去了。

        “就拜托王大爷多费点心思了,我跟我娘都是妇道人家,很多事情不好出面,我弟弟又还小不经事,只能麻烦王大爷了。”安荞笑眯眯地说道,倒也不怕老王八坑了她,要真敢坑到她的头上去,定叫老王媳妇生不出孩子来,要整大发了的话,那干脆就让老王八立不起来。

        要知道坑得再多的银子,也得有个儿子给他花才是。

        不过话说回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道理安荞还是懂的。

        既然要了老王八帮忙,自然就会相信老王八能够做得好,要不然也不会全权交给老王八,就连选材方面,也差不多都交给老王八去办。

        老王八拍拍胸口:“放心,一切包在大爷身上,定叫人给你盖好了。不过你这房子建起来有些麻烦,请来的是好工匠,开的价钱可是不低。昨儿个找你好几次你没在家,你那未婚夫夫你做了主,说是价钱高无所谓,多少钱他出,但请的人一定要好。今儿个想起来,我觉得还是得跟你说说才是。”

        安荞点了点头:“没事,他说的对,建房子可不止一辈子的事情,就得建好的,多点钱就多点钱,你请得好。”

        其实安荞还想要强调一下,有些事情如果不是特别重要,还是老王八自己做主得了,可心里头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正说着话,那头就有人叫老王八,老王八跟安荞说了一声,赶紧走了过去。

        安荞这会也没了事,就放眼四下去找安谷,人没有找到,却见屋子门是关着的,便走过去推了推,门从里头拴着了。

        门外传来黑丫头警惕的声音:“谁?”

        安荞淡淡地回了一声:“你姐!”

        屋内一阵沉默,等了有一会儿,黑丫头终于蹑手蹑脚地跑来开了门,开门以后朝外小心亦亦地看了几眼,这才把安荞让了进去,等安荞进去以后又赶紧把门给关起来,一副做了贼似的样子。

        可放眼看去,屋里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有半桶甘蔗渣子显得突兀。

        黑丫头见安荞盯着那桶子,就小声说道:“胖姐,我跟小谷在吃甘蔗呢!外头人太多了,我怕他们知道甘蔗能吃,以后会跟咱们抢,然后咱们就再也没有那么好吃的零嘴了。”

        小谷正在换牙,门牙刚掉了一颗,吃甘蔗的时候很不得劲,可还是啃得不亦乐乎,显然很喜欢这甘蔗,也同意黑丫头的说法。

        黑丫头害怕安荞不懂似的,又说了一句:“胖姐你那是不知道,村里头的那些人哪,就像老叔说的那什么鸟过拔毛,要知道这甘蔗能吃,以后咱可能连甘蔗的叶子都见不着了。”

        这倒是真话,不可否认的事情,安荞倒是赞同这说法。

        “没事不要老待在屋子里头,毕竟今天第一天房子起工,多到外头刷刷存在感,让人认识认识你们,特别是小谷。”安荞扭头看向安谷,忍不住皱了皱眉:“小谷你以后可是一家之主,别仗着自己年纪小就可以什么都不管,该是你做的事情你必须得做了,要不然我揍你。”

        安谷一脸茫然,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胖姐好凶。

        其实安荞也没太明白什么是安谷该做的,毕竟才那么大点小破孩,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貌似不太站得住脚,就什么也不解释了,说完就扭头出了门。

        留下俩小姐弟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黑姐,胖姐她是几个意思?啥是我该做的?”安谷不懂就问,也算是个好孩子。

        可黑丫头一脸懵逼,鬼才知道什么是你该做的,可这些话黑丫头怎好意思说出来,好一阵想,然后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比如招待客人,就跟关叔似的,明明就是咱们家的客人,还是跟着你一块来的,却愣是让奶给拽了去。瞧关叔那一脸不乐意的样子,说不定这会心里头正不痛快着呢!”

        一听到关棚心头不痛快,安谷立马就急了,连甘蔗都不吃就直接跳下了炕,一边往外跑一边叫道:“黑姐,我得去奶他们家看看,定不叫他们把关叔欺负了去。”

        啪!

        黑丫头立即抽了自己一嘴巴子,暗怪自己说错了话。

        哪里还敢在屋子里价偷吃,赶紧跑去找安荞去了。老安家她可不敢去,可又担心安谷,只好把自家胖姐叫去了。

        安荞听得安谷去了老安家,不禁怀疑:“你是不是跟小谷说了什么了?”

        黑丫头眼睛闪烁,吱吱唔唔地,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安荞两眼一瞪:“吃点甘蔗能把你吃噎着了不成?”

        黑丫头立马道:“我也没说啥,就说关叔不情不愿地被奶他们给拽走了,说不准这会心头正不痛快着呢,然后小谷就急得冲了出去,快得我都来不及拽住。”

        完了黑丫头还有点不服气,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说话说半截,让小谷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又不说什么是他该做的,害得他来问我,要不然我也不会说错了话。”

        其实黑丫头没有说错话,只是说了个大实话,可有些时候实话是不能说的。

        安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能怪谁?怪自己嘴贱咯!

        “胖丫,黑丫,你俩看到小谷了没有?娘给他下了面,正要叫他吃面呢,你关叔说他早晨没吃,这会肯定饿了。”偏生这会杨氏正找安谷,瞧这偏心眼的,竟然给安谷做了鸡汤面,用的还是昨夜大牛抓回来的野鸡。

        安荞深深地闻了一闻,摸了摸肚子,还是饱着的,不太想吃,也就不跟杨氏计较这个了,可是安谷去了老安家的事情,还真是不太好说出来。

        谁料有猪一样的队友,黑丫头直接告了密:“娘,小谷他去了爷奶他们家了。”

        杨氏顿时浑身一僵,一副被刺激到了的样子。

        “不行,我得去把小谷找回来!”杨氏脸色都吓白了,估计是想到安谷被卖了的事情,担心安谷还会再被卖一次。

        安荞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我去吧,就你这样的,去了再多个,那也是肉包子打……唔,炮灰!所以还是我去吧,我不值钱,没人会把我当一回事。”

        杨氏跟黑丫头下意识就想要反驳,要知道先前安荞可是被卖了二两银子。

        只是话到了嘴边并没有说出来,默默地看着安荞转身进了屋子,一脸漠然地将一柄斧头挂在腰那里,又抄了一根棍子,然后走出屋子,朝老安家方向走去。

        这是要干嘛去?不会是想要砍人吧?母女俩下意识就在想,拿棍子就差不多了,其实不用拿斧头的。

        上一次安文祥就是被棍子打的,躺了足足半个月才下的地。

        可安荞不那么想,如今两家都撕破了脸皮,肯定连表面上的功夫都不屑得做。要是安谷没有进老安家还好说,要真的进了老安家,相信老安家人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人,肯定不会让安谷好过。

        到了那个时候,那就是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弱鸡只能站到一边去。

        穿越到这个世界,安荞一度为自己又选择了长生诀而有些懊恼,如今想想,内功不成可以发展为外功,要不然这一身肥膘就算是白长了。

        然而到了老安家门外,安荞却好笑地发现安谷被挡在了门外,并且不止是如此,还被程氏抓着手在那里说着什么。

        安谷老老实实的,似乎很是听说,表情很是认真。

        安荞可不认为程氏是个好的,也不认为安谷是个聪明的,事实上安谷这小子心里头怨着杨氏,曾经还说过为什么他的娘亲不是程氏,因此在安谷这小子看来,程氏应该是个好人。

        “我说大伯母,你又教唆我家小谷点什么?不会又想要偷偷带他卖掉吧?”安荞有些恼安谷这臭小子,明明之前就被安铁栓卖掉,去给他赎身的时候,也分明看到了他脸上的憎恨,可到这会好像全忘记了一般。

        程氏明显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难堪,抓住安谷的手紧了紧。

        安荞却是叫了一声:“小谷,过来!”

        安谷犹豫,大伯母说过会让他进去,正跟他说着进去要注意点什么。他也不是那么傻,以前是挺喜欢这个大伯母的,可自从被卖了以后,安谷就怕了。娘亲再不好也不会把他卖了,要不是关叔出手,很有可能他的小就没有了。

        难以想象,要是没有了小要怎么撒尿,才不要跟姑娘似的蹲着。

        “小谷要进去找他师父,胖丫你也一起进去坐坐?”程氏尴尬过后表情又再恢复,依旧一副温婉的样子。

        “找什么找,小谷他师父又不是没脚,唠嗑完自己出来就行了。”安荞撇了撇嘴,上前一把将小谷拽了回来,嘴里头骂道:“你傻啊,上一次被卖有人救你,这一次要还被卖了,我看有谁去救你,小心到时候小木有了。”

        安谷已经七岁,到了知事的年龄,被安荞这么一说,顿时大囧:“胖姐,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个。”

        “不说这个说哪个?说你没头没脑地冲进去,你就不怕会挨打?我可告诉你,你那三个堂哥可是想打你好久了,说不定这会已经等着,就等你冲进去然后群殴你!”安荞说着斜了程氏一眼,拉着安谷就往回走。

        安谷咽了咽口水:“不,不会吧?”

        安荞就道:“怎么不会,上一次你大堂哥被我砸了根鸡骨头咔了嗓子眼,二堂哥被我踩了几脚,三堂哥更是差点被我打残。他们找我报不了仇,也不好找你黑姐个小姑娘下手,就等着你这臭小子送上门呢。”

        安谷目瞪口呆,说好的温柔体贴的大姐呢?怎么会变成这样。

        “胖姐你是在骗我呢吧?”安谷不相信。

        “不信你问你黑姐,她当时还趁机也踹了几脚。”

        “好吧,可师父怎么办?会不会被欺负?”

        “你师父又不是猴子派来的逗逼,那么威武雄壮的一个人,要是连老安家一群弱鸡都对付不了,那岂不是很菜?要真那么菜的话,你就别在那里当学徒了,赶紧回家,我送你念书去,好给咱们家争个秀才回来。”

        “胖姐,念书要好多钱的。”

        “家里头连房子都建起来了,还能差你那几个念书的钱?我可跟你说,你家胖姐我打算买地,买个百八十亩的,到时候你要是考了秀才,把地记在你的名下,还能省得不少的税钱,就是省下来的那点税都够你念书的了。”

        “我也想念书,可是师父怎么办?师父他还在里头,要是小姑姑耍坏怎么办?”

        “耍坏就耍坏呗,下药都不用怕的。”

        “为啥?”

        “你师父是个秒人,你小姑姑就是想干坏事都不能,懂不?”

        “不懂。”

        “不懂就回去念书,白痴一样。”

        “……”

        安谷最后怂了,不是因为不懂,而是被说成了‘白吃’,心里头不免委屈,自己已经很努力不白吃了。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年纪还小,木坊里的活计基本上没有能做的,平日里顶多就打个下手。

        家里头的事情也是,根本没几个他能帮得上忙的,再且好久不回来,一回来就换了新家,他都还没有习惯。

        安荞可不知安谷把白痴听成了白吃,只以为这孩子终于听说了,顿时就心满意足了,觉得这孩子还算是有救。

        只是回到家里,没有看到安棚跟着回来,杨氏不免担忧:“胖丫,你关叔不是来找你扎针吗?咋不见跟着一块回呢?你爷奶那里……你关叔会不会吃亏啊?”

        安荞翻了个白眼:“有小姑这美人在怀,关叔能吃什么亏?”

        杨氏噎住了,久久不能言语。

        “话说回来,娘亲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稀罕关叔?”安荞突然凑了上来。

        杨氏反射性推了一把,可惜就是太瘦弱了点,没能把安荞二百斤推动,反而自己打了个趔趄,差点就栽了。

        安荞就乐了,说道:“娘亲你那么激动干嘛?不用担心关叔,要知道关叔就算有心也是无力,他病的是肾。就算小姑给他下春药,他也只能是憋着无处发泄,这肾一天别治好,他就一天也别想当男人。”

        杨氏呆住,伸手拍了拍安荞,却因为站得远没拍着。

        安荞还以为她在赶苍蝇,没多注意,又说道:“娘你要是喜欢关叔的话,我可以帮你的,至少不会让关叔娶了小姑,就算娶了小姑,也让小姑活守寡去,这病咱就不给治了。”

        杨氏抽搐:“胖丫,你既然要当大夫,就该有个大夫的样,不能那么任性。”

        安荞奇怪道:“我只是会医而已,可没说我有本事就一定要当大夫,治病得看心情,我心情要是不好,就算皇帝来我也不治。”

        杨氏觉得不该是这样,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愣愣地看着安荞。

        见安荞一脸认真,杨氏反而沉默了。

        事实上杨氏是真没有想过要改嫁,毕竟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这一辈子就打算把三个孩子拉扯大,嫁女儿娶儿媳带孙子,慢慢地这一辈子就过去了。可安荞总想把她嫁出去,这让杨氏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心底下渐渐开始有些惶惶不安。

        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好母亲,没能好好照顾孩子,还得依靠才十三岁就成了下堂妇的大女儿才能过活。她也不想的,她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可她怕反抗以后会被赶出去,娘儿几个就没地安身了。

        她一个女人,还好看的时候怕遇上流氓,难看了又被人嫌弃,连份活计都找不到。

        “胖,胖丫,你不要赶娘走,娘以后可以多做活少吃点,好不好?”杨氏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一脸惊恐。

        安荞惊得浑身寒毛瞬间立了起来,这便宜娘亲是想到哪去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黑着脸道:“你认真瞧瞧,我特么就长了一副狼心狗肺的脸么?瞅着我这么淳厚的一张脸,你怎么就会生出这么个想法来呢?别说你还风华正茂,就是你老态龙钟,我也照样会养你,别一天到晚尽想那些戳人心窝的事。”

        杨氏含泪:“你不是要娘改嫁吗?娘改嫁了就不用你养了。”

        安荞怒:“我那是看你风华正茂,不忍你这朵娇花就此枯萎,给你找个可以浇花之人,好让你过得更加满足,还能给我生十个八个小弟小妹。我辣么孝顺,你竟然还误会我,太伤我心了。”

        不管安荞伤不伤心,杨氏此刻好伤肝,脸红得跟喝醉了似的,要是地上有个洞的话,她一定会钻进去藏一下。

        这种感觉好难形容,如果杨氏有蛋的话,就会知道这是一种蛋疼的感觉。

        最恼的莫过于安荞口无遮拦,杨氏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自己那个生性温柔腼腆的大闺女,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么一副……豪放,还是奔放?不对,应该是大大咧咧……也不对,杨氏感觉词穷,无法形容了。

        “就这样,你要是觉得关叔不合适,那咱们再找。你要是不想嫁出去也行,咱们找个门的。”安荞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咱们家里有的是钱,再多养几个都没有问题。

        那一瞬间,杨氏替顾惜之难受,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败家玩意。

        可想到自己,杨氏抚额捂脸,觉得没脸活了。

        安荞觉得自己不能逼杨氏太紧,见杨氏一副快要崩溃了的样子,立马就转移了话题,说道:“这会已经大中午了,到了快要吃饭的时候了,你还是赶紧做菜去吧,要是晚了可就赶不及吃饭了。”

        杨氏成功被转移注意力,朝外头天空看了看,果然太阳都正空了,赶紧推门快步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叫:“胖丫你帮我烧个火。”

        安荞挑眉:“叫黑丫头去。”

        于是乎正在玩耍的黑丫头被拽去帮忙了,安荞又乐得自在。

        只是没自在多会,顾惜之又凑了上来,那一副没皮没脸的样子,看得安荞好生蛋疼,于是又给顾惜之找了个活干。

        “你以前住成安府的,认识的人肯定不少,找人去打听一下杨青的来历。”安荞看过杨青的面相,并非奸邪妖媚之人,眉眼清澈,应该是个良家女子,只不过那只是表面相看,内地里是个什么玩意却不太清楚了。

        顾惜之道:“我已经托人去查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到答案。”

        安荞顿时斜了眼,这厮还真是积极,办事也还算牢靠。

        “我给你恢复容貌怎么样?”安荞突然问道。

        顾惜之摸了自己的脸一把,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还是这样好了,不用那么麻烦。”

        安荞就奇怪了,问道:“你不是挺爱臭美的?怎么给你治脸你还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顾惜之顿了一下,说道:“我怕我恢复容貌以后你会大受打击,觉得配不上我,就只好委屈一点,顶着这副皮囊过日子。我对你用情至深,你莫要再辜负,若无意见,咱们立马就成亲,如何?”

        安荞摸了摸顾惜之的额头,喃喃道:“没发烧啊!”

        “谁说的?已经骚了,你快点给治!”顾惜之抓下安荞的爪子,搁到嘴边就咬了手背一口,手指头白白嫩嫩的,肉呼呼的,又忍不住咬了一口。

        安荞面色一变:“卧槽,我刚挖鼻屎没洗手。”

        顾惜之:“……”

        平地刮起一阵风,一片叶子打着卷从石化了的某人身后飘过,而某人则风中凌乱了一把,嘴里头还叼着某人的手指头,吐也不是吮也不是,最后干脆狠狠咬了一口。

        要不是舍不得,非得把她的手指头咬断不可。

        不过某人最想做的也不是咬断她的手指头,而是……

        安荞惊呼一声,不过是想要故意耍某人一把,没想到会被这么使劲咬一口,感觉皮都给咬破了。然而刚惊呼出口,嘴巴就给某人恶狠狠地堵住了,之后一顿乱啃。

        等回过神来,某人洋洋得意:“这下就算是有鼻屎,你也吃了一半了。”

        安荞沉下脸,眼珠子左右来回扫了一眼,尽管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亲,可也被人看到了。瞧那拿着踩着铲子一副见鬼了似的工人,安荞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不去想为什么工人为什么不是揶揄不是不好意思,而是这么一副让人蛋疼的表情,抬手就揪住了某人的耳朵。

        王八蛋,敢让老娘吃鼻屎,活腻了不成?

        尽管鼻屎一事不是真的,可安荞的的确确被恶心到了,更别说工人那一脸的‘丑人多作怪’的表情了。

        要亲不会回房亲?非得在外头让人瞅着。

        不对,回房也不让亲。

        不对不对,谁要跟他回房了。

        不对不对不对,回个屁房,鬼才跟他同一个房间呢!

        “疼疼疼……”顾惜之疼得冒汗,赶紧伸手去抓安荞的手,这一抓立马又感觉到肉呼呼的,嫩嫩的,顿时就忘记耳朵还疼着,不自觉得地摸了几把。

        安荞顿时肥脸抽搐,反射性把手缩了回来,抬脚就踹了过去。

        顾惜之原地一跳,躲了过去,落地后一把抓住安荞那只被咬破了的手,一脸心疼道:“快别闹了,手指头都破了,我给你上药。”

        那一瞬间,安荞被那表情所蛊惑,老老实实地伸出了手指头。

        结果……

        顾惜之一口叼了上去,嘴里头含糊道:“听说口水能止血,我帮你含一下。”

        安荞:“……”

        工人看得眼角直抽搐,丑人多作怪,真是辣眼睛!担心看下去会暴走,不敢再看,赶紧转过身去挖另一头的地基。

        某人的无耻程度在安荞这里刷新了一把,安荞觉得自己看清楚了这货的真面目,怀疑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所说的那般帅气,心底下蠢蠢欲动,决定给这家伙恢复容貌,看清这家伙是有多么的平凡。

        却不知这一决定给今后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不止一次后悔这一次的决定,甚至悔到了肠子都绿了的程度。

        中午大牛并没有回来,估计是在山里头耽搁了,听说那块地方不算太近。杨氏做了一大锅猪杂汤,又用油梭子炒了一大盆豆角,远远地就闻到了油梭子炒菜的味道,可是馋坏了跑来看热闹的那群孩子。

        今儿个是个可喜日子,杨氏问过安荞以后,就给这群孩子都分了点油梭子。

        统共十多个孩子,那一大盆油梭子也只够分每人半碗的,安荞家最近吃了不少肉,倒不太稀罕这油梭子,可村里人家没几个油水多的,孩子们个个馋得不行。只是熊孩子惯会有样学样,虽然嘴里头馋得不行,可见杨氏炒豆角炒得香,就有样学校,到手的油梭子舍不得吃,拿回家让大人炒豆角吃。

        听得杨氏一阵阵心酸,差点就想把那一大盆豆角贡献出去。

        好在还记得工人们没有吃,否则真会那样干了。

        安荞以为杨氏只是一人分几块,没想到一人给了半碗,心里头感觉不太好,可想了想也就罢了。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这年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连红薯土豆玉米这样的高产量作物都没有,光靠着产量低的稻米小麦很难过上好日子,太平年间还好说,可要是有个天灾,日子就艰难了。

        大多人家都是能省则省,肉虽不太贵,却很少买来吃。

        午饭虽说不上很好,但也绝对不差,毕竟工人们来之前就已经说过,安荞家不包饭,让他们自己行带饭。因此就算安荞家不给做饭,他们也无话可说。不过今儿个给做菜,他们也是有所预料,毕竟今儿个是起工的日子。

        安荞家没有多余的凳子桌子,安荞这懒货也没有想过要给他们准备,这年头干活也没有什么午休可说,安荞也没那个好心给他们午休的时间。

        到了吃饭的时候,十多个工人排着队领了菜,然后就坐在那一堆榆林头上吃饭,一个个看着貌似还挺愉快的。

        这些人家里头条件好的,能带上两三个杂面馒头,不太好的干脆就野菜团子,不过这野菜团子里头的面粉多一点,至少比起当初杨氏给拿的掺了观音土的好多了。

        正要收回视线,其中一人引起了安荞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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