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真的不算羞辱
程瑾和的公寓，是那种大的三房两厅。这里，沐清婉已经来过了，并不陌生。
在保镖的“护送”下进了门。时间还早，她有些无聊。庆幸的是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有做准备，把剧本放在包包里。
这会看看时间，程瑾和应该不会那么早下班吧？
把剧本拿出来看，对上面的台词要背下来。跟现在时下一些只知道对口型的小花旦，小鲜肉不一样。
沐清婉对演戏是真的很认真，也很投入跟敬业。她出道才三年，已经拿下过一个最佳女配奖。这次她拍倾城之恋，也是想拿一个视后的。
不光是视后，她还想着有机会拿影后。这些都是她的梦想。她对于楚湛杰最大的满意，就是他不会去阻止她追求梦想的脚步。
倾城之恋说是的一个落魄的千金小姐李烟玉，在父母双亡之后，从家乡去到了未婚夫张行所在的地方，寻求张行的护佑。可是在去的路上，刚好爆发了抗｜日战争。
她被当时的进步青年也就是倾城之恋的男主角席志飞所救。两个人在共度了避难的三天两夜之后互生情愫。李烟玉原来是想着去找未婚夫的，可是认识了席志飞之后。她意识到，如果国家有难，她去哪里都是没有净土的。
李烟玉毅然参加了进了抗｜日队伍中，开始接受一系列的培训。努力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特工。后来，她终于可以独挡一面，单独出任务了。也在此时，跟她的未婚夫张行相遇了。
李烟玉知道张行在为日本人做事之后，决定利用这一点来得到情报。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是她上级的席志飞并不同意这样的冒险行为。李烟玉在不断的跟张行接触的过程中，发现张行并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他是另一方面的特工。
三个人，代表了两边的身份，在同一个城市，为了这个国家而奋斗，努力。剧中三人的情感，三个人的立志，都是这部剧最大的看点。
而李烟玉这个人的个性，也是在整部戏里有非常大的转变。一开始的天真懵懂，失去父母之后的孤独无助。再到后来的觉醒进步。
感情并不好把握，沐清婉的外形无疑跟李烟玉是很接近的。但是李烟玉的个性在前后变化很大，跨度也大，难度也就大了。
更因为里面的台词多，不光有中文，还有日语，英语。沐清婉英文不错，可是日文不怎么好。她需要恶补。
虽然后期有配音，但台词可不单是会念出来就可以了，当时拍戏时跟对方的配合也很重要。一定要真实。所以她的剧本上，做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还有一些日文的注音，她既然是特工，少不了就要会日文。李烟玉的日文在原著里有写，那是非常标准的。
沐清婉看台词看得认真，有不会的还不忘拿出词典看了起来。她这样专注，于是没有注意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
程瑾和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沐清婉趴在沙发上，她的面前摆着摊开的剧本，旁边是她做的笔记。
她对照着字典，小声的念着台词，事实上她感觉时间太短，不可能说得很标准，只能是尽量在口型上能对得上吧。
程瑾和走上前的时候，沐清婉正好背到期中一句日语台词。老实说，日语看着简单，学起来却是有些困难。
程瑾和扫了一眼剧本，又听着沐清婉用她那很好听的嗓音念着台词。修长的手指在剧本上轻轻的点了点。
“这句，你刚才念错了。”
“哧。”沐清婉吓了一跳，身体冷不防就往后面倒去。看到来人是程瑾和时，她眨了眨眼睛，手轻轻的拍着胸口，似乎是因为程瑾和突然的出现被吓到一般。
程瑾和没有看她被吓到的脸，而是指着上面那句台词。用极标准的日语念了一遍。
“这样念，才是正确的。”
那口极标准的日语让沐清婉又一次呆掉。她看着程瑾和，下意识的去看茶几上的剧本。
程瑾和又念了一遍，这才看着沐清婉：“听清了吗？”
沐清婉连着被他吓了两次，这会终于缓过来了：“你会日语？”
“恩。”他少年时期，曾经很喜欢看日本的动漫，所以学了一点。
沐清婉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需要我教你吗？”程瑾和拿起了那个剧本，剧本上是没有日语台词的。上面注明的，都是后期要配音的。是沐清婉自己写在上面的。
“不用了。”沐清婉一把将剧本抢了过来：“有翻译，而且到时候有配音。”
换言之，就是不需要他帮忙了。程瑾和微微眯起了眼睛。沐清婉好像特别愿意跟他保持距离。
他在她身边坐下，伸出手将她手里的剧本抽回来，随意翻了一下。
“有配音你为什么还要写备注在这里？”
“不关你的事。”她只是想让口型到时候看起来真实一些罢了。又不是要去考翻译官。
这句话说得有些冷硬了，沐清婉微微咬着唇，对自己在程瑾和面前总是不能维持冷静的一面，有些气恼。
她的语气差，程瑾和也不生气，靠近了沐清婉，声音很轻。
“我知道有一个很好的学习日语的方法，你要不要知道？”
沐清婉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方法，正想要摇头，程瑾和却勾着她的下颌，脸上的笑，看起邪肆而又放荡不羁。
“看a｜v，多看一些，自然就学会了。”
不要脸。沐清婉瞪着程瑾和，想也不想的反击：“想来你日语说得这么好，就是看多了吧？”
这本来是骂人的话，不过程瑾和却笑了。大手放在沐清婉身后的沙发上。眼中带着几分玩味：“还行吧，你要一起看吗？”
沐清婉被他的话哽得说不出话来了。谁要跟他一起看a｜v？她又不是脑子坏掉了。
程瑾和看着她乍青乍白的小脸，突然就轻笑一声，将她的肩膀往自己身边一带。
“不过现在确实是不用看的。毕竟——”他贴着她的耳垂，极小声的低语：“你的反应可是比那个女亻尤要真实得多。”
混蛋。沐清婉挣扎了起来，想要甩他耳光。她不能忍受这样的羞辱。
不过程瑾和是不会把这个当成是羞辱的。将她的手轻松的制住：“我说错了？要知道，那些个a｜v女亻尤的反应可是演出来的，比起你要夸张得多。”
不能忍。沐清婉咬牙，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对着程瑾和的脸就扫了过去。
程瑾和是什么身手？又怎么会让她打到呢？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盯着她脸上的愤恨，羞恼，他轻笑一声。
“不信？要不要试试？”
沐清婉的手抽不出来，转而用脚去踢。程瑾和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有趣：“你明知道动不了我，却还是这样的一个态度，怎么？你这是恨不得我现在就对你做点什么来证明我说的话是对的？”
这样一说，沐清婉不说话了。身体被压得毫无反抗之力的她突然就认清了一件事情。
跟程瑾和以往做过的那些事情说过的那些话比起来，他只是把自己跟a｜v女亻尤相比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羞辱了。
心里愤怒，羞耻，难堪。却更明白因为最初那一次为了摆脱骚扰而闯入了程瑾和的房间，就已经为她之后的名声带来了恶果。
在程瑾和的心里，她就是那个不知羞耻，主动送上门的堪比技女的女人。
他这些时间的表现，反应出来的情绪，无不说明了这件事情。她早已经清楚，又何必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呢？
惹得这个男人不满了，只怕是会延长他折磨自己的时间。若是想要快点结束这样的“刑期”，最好的办法，只怕是任他去了。
想明白这一点的沐清婉，突然就放弃了反抗，也放弃了挣扎。她的身体也跟软了下来，目光里那一丝光彩就那么黯淡了下去。
程瑾和是什么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沐清婉的变化。她的眼神，她的情绪，她身上流露出来的那种消极抵抗。
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沐清婉宛如死心一般的脸色，心情莫名就有些不爽了起来。
将她的身体转过来跟自己相对。他低下头去跟她对视：“生气了？”
“不敢。”沐清婉试图让他松开自己：“若是你没事，可以让我看剧本了吗？”
“饿吗？要不要出去吃东西？”
“不要。”沐清婉本能的抗拒这个提议。出现在他这个屋子里，跟他如此的纠缠已经让她很不满了。
她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还要跟程瑾和出现在人前。她好歹是个公众人物，更别说全深城的人都知道她是楚湛杰的未婚妻。
若是让人看到她跟程瑾和出双入对，那她的名声就真的是毁了。不说别人，她父母也会受不了的。
“那我让人送吃的上来？”
“随便。”
沐清婉要演的李烟玉是乱世的女子，为了更贴合剧里的角色，只怕她还要减肥才行。吃不吃晚饭，倒是无所谓了。
她的态度让程瑾和又是一阵蹙眉，盯着沐清婉的脸半晌，到底没有当场发作。
松开手，程瑾和站了起身往厨房的方向去了。沐清婉有一瞬间的诧异，这个人，今天这么好说话？
当看到他的方向是去厨房的时候，沐清婉又一次吓了一跳。这个是要自己动手？
心里不相信，也不想关注，拿起了桌面的剧本，又一次看了起来。
她能听到厨房隐隐传来的动静，心里震惊，却不相信像程瑾和这样的人也会下厨。那太魔幻了。可是很快的，她就发现程瑾和好像真的会做饭？
程瑾和这里原来是没有材料的，不过这几天他都住在这里。所以负责打扫的阿姨，还有他的私人生活助手，就非常善解人意的把冰箱都填满了。预防万一。
要知道在法国的时候，程瑾和也是会自己动手做饭的。
冰箱里的材料一应俱全，都是程瑾和爱吃的菜。他这个助理不错。程瑾和想，或许他应该给助理加薪了。
程瑾和会做的菜色不算很多，但是这六年下来，拿手的也不少。尤其是以前许竹青会做的菜，他学了好几个。
不敢说味道跟许竹青做的能相比，但确实是不错。最后出锅的是四菜一汤。
都是家常菜，卖相看起来不错，味道闻起来也很香。将饭菜摆桌上，他看了眼还在看剧本的沐清婉：“吃饭了。”
沐清婉刚才一直听到厨房有声音，只是心里不敢相信像程瑾和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动手做饭？
这个认知太颠覆她对程瑾和的认识了，让她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反应才是正确的。
“不饿吗？”
程瑾和不但把饭菜端到了外面，还把碗也摆好了。做完这些，他又看了沐清婉一眼：“还是要我过来抱你？”
那抱你两个字让沐清婉快速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餐桌前站定。看着桌上那极简单的四个菜。她有一种魔幻的感觉。
“你做的？”
“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
“尝尝。”
程瑾和随手给她盛了碗汤。这个动作一做出来，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
除了程瑾萱，他还是第一次给女人盛汤。但是这种感觉好像也不讨厌。
在餐桌前坐下，沐清婉也跟着坐下，西红柿蛋汤，真的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菜。再看看桌上。
宫爆鸡丁，西芹炒牛肉，蒜泥生菜，还有一个炒猪肝。
“你会做饭？”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哪怕这些菜都很平常，但是沐清婉也觉得不敢置信。
“恩。”
程瑾和点了点头。在法国六年，想学什么都能学得会。
“你——”不是程家大少爷吗？不是cr的总裁吗？至少她敢肯定像是楚湛杰就不会做饭。
“尝尝啊。也许不好吃呢？”
沐清婉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喝了一口汤。味道意外的不错。
“尝尝这个。”程瑾和给她夹了块猪肝：“你需要好好补补了。太瘦了。”
虽然该瘦的地方一点也不瘦。不过他觉得要是再多点肉，抱起来会好一点，舒服一点。
他话里的暗示太明显，沐清婉的脸又一次红了。只是这次的不自在，没能让她把那块猪肝夹开。
事实上，她确实是很喜欢吃猪肝，这是一个有点奇怪的嗜好。平时她是绝对不会在楚湛杰面前流露出这样的一面的。
她在楚湛杰面前，从来不吃动物的内脏，可是好像到了程瑾和这里，也没有什么不能的。
夹起那块猪肝尝了一口，味道意外的不错。要知道，炒猪肝是一道很难的菜，火候不到，就生了，火候过了，就老了。
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眼角的余光看了程瑾和一眼：“你的厨艺是去学过的吗？”
程瑾和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怎么可能？”
他在法国六年怎么过的，就连程瑾萱都不知道。但是亚历山大是知道的。那六年，他对自己狠到了极点。
恨不得把一天当两天用，恨不得晚上不睡觉。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去特意学做饭？
他只是偶尔想家，想程易风跟许竹青的时候，也会想起许竹青做的饭菜。可是唐人街的东西很多都不好吃。
当然，也可以雇人。可是程瑾和是一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除了很亲近的人，他并不喜欢别人呆在他的面前出现。
他只好自己学着做。就像这道炒猪肝。许竹青就炒得特别好。她总说我们家的孩子也不需要吃那些补品，食补就可以了。
吃青菜可以补充维生素，吃猪肝可以补血，肉类补充蛋白质。许竹青特别在意孩子们的营养均衡，她真的是一个很出色，也很伟大的母亲。
程瑾和那些年，想得最多的除了家人，就是许竹青做的饭菜。他学着做饭，一开始不会，就上网查资料。
再到了后来，开始有点样子。每次吃这些母亲经常会做的菜色时，他都有一种许竹青还在的感觉。
想到许竹青，程瑾和的脸色不复刚才的轻松。而是有些阴沉。
就算是许仲谋已经倒台了，就算是当年的仇人已经付出了代价。但对程瑾和来说，父母已经永远的不在了。
他不说话，沐清婉也不好再开口。半垂眸，专心进食不再开口了。
吃过饭，程瑾和是不会收碗的。他讨厌洗碗，以往这些事情都是扔在这里，等佣人收拾。
沐清婉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感觉吃了程瑾和做的饭，再不收一下碗筷，就有些过分了。
所以沐清婉把餐桌收拾干净了，正打算去洗碗，却被程瑾和拉住了手。
“放着吧，明天有人过来收拾。”
沐清婉这会完全没有刚才的凌厉，倒不是因为刚才她下的那个不反抗的决定。而是因为，她吃了程瑾和一顿饭。
她没想到，一个这样无耻，下流，抓着别人把柄，总是不让人好过的男人，会有这样的厨艺。
不是一流的厨师，也没有很高的烹饪技巧。但是他做出来的菜，给人感觉很温暖。
就像是以前，妈妈做给她吃过的菜一样。很纯朴的味道，也很有家的味道。
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程瑾和，能做出这样的菜色的男人，让她一时看不透，猜不透。
她应该恨他的。就算他们之间的开始是因为她走错了房间，是因为她的挑衅在前。
可是程瑾和之后的举动却让她不能不恨。也不得不恨。他一次又一次的强迫她，羞辱她，让她尊严扫地，颜面无存。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现在却说不出恶毒的话来。也没有办法再做出激烈的反抗来。
一是她没有这个条件，二是她想起了曾经在美食杂志上看过一句话。上面说，不管一个人是什么背影，什么出身。
如果他可以烧一手好菜，那么他内心深处一定有一处温柔的地方。恶毒的人是做不出温暖的菜的。
现在看着程瑾和，沐清婉一时有些复杂。也许程瑾和只是不满她对他的打扰。也许，他只是不喜欢她之前的入侵？
如果他是一个内心柔软的人，那是不是表示，她有机会说服他，让他放过自己呢？
或许，她可以试一下，不是吗？
沐清婉的脸色短短时间内变了几变，程瑾和一直注意着她的脸色变化。
他敢肯定在他动手做饭之前，这个女人存的是消极抵抗的心思。那么现在呢？
她又想好了什么样的新招，来让自己放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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