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今日就要流放
秦氏与寇远虽进了屋，但二人却没说话，秦氏拉着寇远，俩人悄悄躲在门后，从门缝里观察寇南星与宋逐扬的相处。
寇远觉得这有失体统，不免想将人拉走。可惜秦氏不从，反倒将他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没办法，寇远只得硬着头皮与秦氏一起，透过门缝往外瞅。然后……直到秦氏把他拉开，他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看了多久。
“瞧你，刚还说不想看，你这是上瘾了？”秦氏斜睨着寇远。
寇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俩孩子相处看着还挺好。”
秦氏点头：“嗯，看着的确不错。而且……”说着她忽地叹了口气，神色莫名有些悲伤，“而且你发现没，星儿笑得没有半点刻意，很真，是发自内心的。至少在与钟光霁定亲后，我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这种笑。”
寇远也叹了口气：“是啊，所以说，这喜欢还是不喜欢一眼就能看出来呀。”
秦氏白他一眼：“怎么，你就这么着急把星儿嫁出去？”
“没有！绝对没有！”寇远连连否认，“我就是希望星儿能开心些，希望将来有人能跟我们一样疼她爱她。”
秦氏没说话，沉默了起来。
寇远亦是在沉寂片刻后，主动开口问秦氏：“夫人，那如今你是何想法呢？”
秦氏抬眸看他，那张岁月不曾留下多少痕迹的脸上在这一刻写满了释然。
她道：“还能何想法？自然尊重星儿了。我的女儿我知道，她不会做那种无脑之事，定是考虑再三的。既然她已经决定，那我们便一心做好她的后盾就是了。”
“嗯，我跟夫人一样想法，既如此……”寇远跟着点头，顿了下问秦氏，“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开始准备他们定亲用的东西？我听逐扬说，他跟南星商量想要尽快去上都。你也知道他身份，又兼监察御史，自有限制的。”
“决定了便要做，之前给星儿准备的东西如今正好用上，便是时间再短也来得及。”秦氏道。
夫妻二人商量好，等他们出来后，寇南星也同样商量好了去上都的流程与时间。
而再出来，夫妻二人的心态明显转变，对此寇南星一眼便看出来了。
她内心松了口气，同时也为父母对她的支持暖心无比。这样的父母，当真是她几辈子积德才修来的福气。
既答应了，便再没有什么犹豫的。秦氏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当即与宋逐扬商量起有关定亲之事。
而宋逐扬也按照与寇南星商量的那般，同秦氏以及寇远商议了起来。
他们虽对定国公府不了解，但先前寇南星也有过透露，只说宋逐扬因嫡母离世缘故，许多事情都由自己做主。
且他们的亲事宋逐扬是要亲自去请圣人帮忙赐婚的，倘若真如此，那这就不能不认真对待。
事情繁而杂，非一天两天就能决定。而宋逐扬几乎就没等到当天过去，便告别了寇南星与家人，骑着马连夜赶回了上都。
他这般态度无疑又令秦氏与寇远心里踏实了不少。圣人赐婚啊，一旦成了亲，将来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和离或休妻的，基本上一辈子就这一个人。
夫妻两个心中既高兴又没底，纷纷杂杂的说了一个晚上，直到天快亮了方才眯了一会儿。而等他们刚起来，寇白芨便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臭小子，怎地一点规矩都不懂！”寇远呵斥寇白芨，同时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秦氏，见她已经穿戴整齐这才回过头又想要教训儿子。
不过寇白芨没给他教训机会，因为对方一句话便直接让他成功呆立当场。
“阿耶，阿娘，刚刚府衙那边传来消息，说东边的人今日就要流放了！不对，是现在，现在应该已经快要到城门口了！”
“什么？”寇远愣住，而秦氏则赶了上来，亦是满脸惊讶，“今日？之前不是说要拘够一个月方才流放？”
“我不知道哇！这是小顺告诉我的！”寇白芨说着转身就要跑。
秦氏急忙叫住他：“哎，你去哪儿？”
“我去城门口，看流放！阿娘，你也快来啊！晚了就看不到了！”寇白芨大喊。
秦氏：“……”虽然她也想去，可你小子能别这么大声的喊出来吗？
她回头看向寇远，果然见对方眉心皱了起来。
轻轻咳了声以掩饰尴尬，秦氏问寇远：“夫君，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寇远目光有些呆，又有些远，听了秦氏的话并未收回，而是继续沉默了几息，方低头说：“算了，就算我想送，他们见了只怕也会认为我别有用心，倒不如……各自相安。”
说着他转身，径直回了屋。
而秦氏看着他背影，只觉那脚步沉重，透着说不出的沧桑与寂寥。
她的夫君，这次是彻彻底底被伤到了啊。
如此，也好。
相较于寇白芨的慌慌张张，寇南星在听了消息后倒没急着往外赶。因为她知道，那些被流放的人要在城门口被示众半个时辰后方才离开。她只是吩咐了曲文先过去，收拾妥当后这才坐上马车驶向城门。
而此时，早起的百姓们早已聚集在了城门口，或进或出，皆目睹了寇家大房与三房一众人的狼狈。
伴着众人的指指点点，寇家人的头越来越低，好似生怕被熟人看见似的。
寇南星到达时，一眼看到的便是如此情形。
寇白芨已经躲在暗处偷偷看了好一会儿，见寇南星过来，当即跑了过来。
“阿姊！”他眼睛冒着光，“我们要不要上前去看看？你瞧那寇智渊，压根就没有被流放的觉悟，这模样好像很快他们便要被释放似的！”
寇南星没反对，只是喊了声春桃，对方应是，将一个荷包交给了她。
“走吧，既然来了，那便送一送。”寇南星道。
而寇白芨则看着她手里的荷包眉心攒起，很不赞同地问：“阿姊，你莫不是要送他们银子？这些人害阿耶成那样，你怎么还能送他们银子呢！”
寇南星摊开手掌看了一瞬，忽然笑道：“咱们这位好大伯平日最‘重’孝道，我们也不能给阿耶丢了脸，走吧，放平心态，你只管跟着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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