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施压

　　
立刻就有全副武装的士兵上前，将那个人控制住。
如今这个场面，有莱姆公爵在，不管他想不想保人，如今这个局面他都得保，不然贵族们对他会寒心。
在不伤及女皇的尊严的同时又能让女皇平息怒火……至于要怎么保，那就是一门学问了。
莱姆公爵能混这么久还是贵族头子，肯定是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的，他对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见状犹豫了，第一时间没敢把人真的拖下去。
“陛下，您消消气。”
“我们没有否认您新颁布的法令的意思，我相信大家只是一时半会还接受不过来……”
“希望您能给大家一个做思想准备的时间，我们不如先把马洛瘟疫的事情解决了，您觉得怎么样？”
绕来绕去兜了一个大圈子，最终还是回到了马洛的问题上。
莱姆深谙君臣之道，老奸巨猾要义之一：会转移话题。
他亲自将霍恩砸在地上的权杖捡起来，送还给她。
象征着西卡亚帝国至高无上的权利的纯金权杖在赤塔楼的大厅下，因为红砖而闪耀着赤金色的暗光。
权杖凝滞在空中，另一端是莱姆的手。
霍恩没接。
她半眯着绿眼，扫了一眼被士兵押住的出言不逊的人，目光又收回来，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莱姆。
莱姆公爵微笑着，回望她。
一场无声的没有硝烟的战斗已然开始……
寂静。
底下的贵族没人敢说话，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西卡亚身份最高的两人。
不少人都暗地里狂吞口水，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莱姆公爵跟新上位的女皇陛下干起来。
……
莱姆已经将权杖举了很久了，纯金打造的权杖沉重无比，就如同拥有它，同时也要承担起西卡亚帝国沉重的一切。
荣耀、权力、责任……
两人大眼瞪小眼，莱姆一直微笑着，此刻他感觉自己脸已经有点僵硬了，但霍恩依然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绿眼幽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握着权杖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重……
太重了……
仿佛下一秒就要握不住掉到地上去。
霍恩不高兴了可以扔，因为她就是皇族，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但是他不能。
这是代表着西卡亚帝国至高无上的皇权，一旦经由他手摔落掉地，就是蔑视君主，挑衅皇威。
那些贵族子弟们参加杰斯舞会都能被污蔑成通敌叛国，以霍恩乱扣帽子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他……
一滴冷汗悄悄地从莱姆的额角滑落，飞快地没入发间。
他有些后悔，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站出来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以往不论是谁都会给他莱姆公爵三分面子，不会过多得罪他。
但这女皇……不是普通人。
她非但不给他面子……还要让他难堪！
此刻他出头，正好给了她一个完美施压的机会！
可恶……！
举着权杖的右手已经发酸，绝对、绝对不能让它掉下去！
莱姆心一横，决定撑不住了宁愿换手，哪怕被人嘲笑，也不能再被霍恩抓到把柄！
霍恩却突然一笑，凑近他，用极低的只能让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道：“莱姆公爵……握着西卡亚帝国至高无上的权力的感觉如何？你这么累都还不撒手，是爱不释手了吗……”
她轻叹一声：
“这可真是难办呐。”
莱姆终于撑不住了，换了左手举起权杖，他无声地咬紧牙关，简直恨不得直接跳起来把权杖砸到霍恩脸上！
以前摩尔八世对他宠爱有加，贵族们无一不对他毕恭毕敬……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屈辱！
如今霍恩不但让他举了那么久的权杖，还先咬一口说他有觊觎之心！
莱姆气得吐血。
但表面上他露出一副恭敬的神色，否认道：“陛下，我对上帝发誓，我绝对没有那种心思……请您、不要误解我！”
霍恩立刻将权杖接了过来，她笑嘻嘻道：“亲爱莱姆公爵……告诉你一个秘密：刚才我是开玩笑的。”
莱姆：“……”****！（脏话）
打了一个巴掌后就得给个甜枣。
霍恩见好就收：“既然莱姆公爵都替他求情了，那我就大发慈悲放过他——”
“1000金币。”
众贵族：“？！！”
**！（脏话）
好可恨的吸血鬼，又是**裸的趁火打劫！
霍恩见状，挑眉：“嗯……？”
那个被押起的人早就在霍恩敲打莱姆的时候就吓傻了，此刻只感觉到劫后余生的后怕，他慌慌张张道：“给……陛下！我给！我给！”
呵……这还差不多。
恩威并施下，贵族们全体沉默。
他们不想让新法令颁布，同时也不想再做出头鸟。
严肃紧绷的气氛下，霍恩丝毫不觉得尴尬，她慢悠悠道：“来……马洛，瘟疫，继续。”
见没人说话，西维因上前道：“陛下，听说乌恒医生对于马洛瘟疫已经有头绪了，我认为必须得派他前往。”
霍恩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故意问贵族们道：“深受摩尔八世陛下信赖的马洛城主，没有乌恒医生，精、通、医、术、吧？”
众人汗颜。
“陛下，没有。”
“嗯……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众人：“？？？”
哈？
决定什么了？！
管理帝都财务的老乔治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见其他人也都是一脸懵逼，确认自己没听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陛、陛下……我老了耳朵不好使，您再说一遍，您决定什么了？”
霍恩扫了他一眼，和蔼可亲道：“我决定要跟乌恒医生一起去马洛。”
“作为女皇，我有必要亲自去体验一下民间疾苦。”顺便涨涨民心。
众贵族听完，内心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马洛城主，危。
同时，也代表了女皇不想放权的决心与强势。
“奥对了。”
霍恩轻轻抚摸着手里的权杖，继续道：“马洛情况复杂，这么久还没解决，事情肯定很难办。”
“如果我完美解决了，那么——新令，从我回来的那一刻起，无条件执行。”
“霍恩一世首次赤塔楼会议结束，散会。”
诺兰立刻敲响了赤塔楼的大钟。
“铛……铛……”
不同于加冕日鸣钟街的三声钟响，赤塔楼每次会议结束只敲两声，代表着国家最重要的会议的结束。
不待贵族们反对，霍恩就全把人赶了出去。
一名老头依然很不甘心地在门外大喊：“等等！陛下！我还——！”
“算了！”他旁边的贵族拉住他，低声道：“她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
“马洛的瘟疫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听说还有女巫作祟……”
“去了也好，西维因不在她身边，更加方便……”
……
赤塔楼首次会议结束。
霍恩经过那名因莱姆的言语而犹豫没把人拖下去的士兵身旁的时候，吐出两个字来：
“处死。”
维克托立刻就上前把人拖了下去。
士兵挣扎着大喊：“陛下！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饶命啊……！饶了我吧！陛下……啊——！！！”
伴随着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一丝血腥味弥散开来，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
西维因站在霍恩身后，霍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西维因将军，不久后我就会出发去马洛，望城就交给你了。”
西维因郑重地点了点头，道：“陛下，请您放心。”
霍恩绿眼晦暗，她缓缓道：“我给予你一切生杀大权……”
“包括……对莱姆。”
西维因变了脸色，立刻恭恭敬敬地给霍恩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辛苦你了，下去吧。”
“是！”
……
一场会议，从晨光熹微开到日落。
天边火红的火烧云映在霍恩的绿眼里，极红与极绿的极端碰撞，一丝无可言喻的诡谲悄然滋生。
在用过由狍、鹭鸶、河鲈、精细小麦粉制成的白面包、葡萄酒等组成的晚餐后，霍恩再散完步，天已经黑了。她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床上。
——“7，今晚……带我去矮人族挖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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