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四章鬼谷篇

卫庄带着她找到了一间还算合适的竹屋，屋子的窗户打开时刚刚好可以看到后山开得灿烂的花海，夕阳西下时，落日的余晖会斜斜的射进来，找的人身体都觉得暖洋洋的，中午时不会觉得晒，傍晚后又可以欣赏窗外的天气风景，她表示十分满意，心里也不禁对少年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趁着她收拾东西的空子，卫庄靠在门框上观察着她，除了方才的道谢后两个人并没有再多的对话。

        被盯得丢了，即使少年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她仍旧觉得心里毛毛的，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自己是不是脸上染了什么东西，再看看少年，少年目光丝毫不躲闪，反而十分坚定地在和她对视，薄唇抿着，仍旧一言不发。

        她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指着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卫庄撇了撇嘴，“鬼谷派的规矩，你知道吧？”

        她点了点头，“李大人和我说过。”

        “刚才来送你的人是秦国的李斯吧，能动用秦国的铁甲军亲自互动，还能让师父破例让你留在鬼谷，你到底是谁？”少年如剑般尖锐的目光刺了过来。

        方离燕被盯得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沉默了许久，却想不出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她自己也很不理解的，而且明明是鬼谷子和李斯沟通的，为什么要来问她呢，自己明明和他一样一点也不清楚内情啊。

        可看着少年的表情，她心知要是自己什么也不说，少年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便只能干巴巴的说道：“我叫方离燕。”

        可令她有些惊讶的是，少年听到这名字，脸色却突然一变，她对于他脸上的表情理解无能，不过好在短暂的沉默后，少年率先笑了，“我叫卫庄，你可以叫我……”

        “小庄嘛，我知道。”

        少年皱着眉，用手里的木剑敲了一下她的头，教训道：“叫师哥，你凭什么叫我小庄。”

        “或者，”他嘴角扯起一抹邪笑，“叫我哥哥，我也可以接受。”

        少年用的力道极轻，说是教训，其实更像是玩笑，凭着这个力道，她心里也明白过来，这是少年亲近人的一种方式，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傲娇的少年，她心里有了些许邪恶的想法。

        她坐在桌边，一只手托腮，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嗲声嗲气的问道，“好啊，那不知道哥哥今年多少岁了呢？”

        少年脸颊微红，原本还伶牙俐齿的一张嘴此刻却好像被施加了沉默一般，他本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但是面前少女摆出了一副“诚恳”的表情，他根本没有理由拒绝，过了许久，才听到少年闷闷的回答道：“十五。”

        “哎呀，这不是巧了吗？”少女掌心在胸前一合，脸上露出十分和煦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补充道，“我也十五。”

        熬不住少女的伶牙俐齿，古灵精怪，卫庄最后还是只能默默接受了她的“小庄”。

        当天晚上，少女躺在床榻上，对自己前方未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和迷茫，这种复杂的情绪让她迟迟无法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地长叹一声。

        柔柔的月光斜斜的照进房间里，少女终于忍受不住要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外面吹吹夜风放空一下思绪时，有少年轻轻敲了敲窗台。

        方离燕探出身去，正对上一脸神秘的卫庄，见她脸上的神情，卫庄心领神会，扬一扬手里的酒壶，脸上不由得扬起得意的笑。

        她也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从窗户跳了出去，卫庄指一指另一边仍燃着烛火光芒的竹屋，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这才蹑手蹑脚的小心动作着。

        他指的自然是鬼谷子王栩的房间。

        方离燕点了点头，有手势比了个ok，但是少年看到这手势沉默了许久，方离燕这才意识到他怎么可能明白这手势的意思，便迅速把手势换成了竖起大拇指，少年这才明白，两个人垫着脚放慢了动作。

        溜过王栩的窗台时，似乎听到窗户的另一边男人微微的咳嗽声，两个人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动作更加小心。

        好不容易跟着少年爬上了房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房顶上已经有另一位翩翩少年在坐着了。

        这便是卫庄口中的闷油瓶一般“无趣”的师哥盖聂。

        卫庄是鬼谷派纵横剑法中的连横剑法传人，而他的师哥盖聂，则是合纵剑法的传人，两人修习的功法不一样，性格也是截然不同，不同于卫庄的活力跳脱，盖聂虽只他们大了一岁，性格却明显沉稳了许多，不过相对的，话自然也少了许多，不过同样是翩翩少年，眉宇间都是一样的正气凌然。

        在方离燕看来，虽然两个人以后都是江湖上，甚至国家间的栋梁人才，但是很明显的，盖聂此刻的风范更接近于她理想中的剑客，性格坚韧，话不多却处处说道点子上，这样才有大侠的风范不是。

        也正因为盖聂的沉稳坚韧，方离燕十分乖巧的叫他“师哥”，甚至在神情上都多了些许的崇拜。

        对此，卫庄表示嗤之以鼻，但还是忍不住撇嘴表示抗议，“真不懂你们这些女孩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看到个男人就觉得帅气。”

        听到这话里的讽刺，她装作有些疑惑的挥了挥面前的空气，问一旁默默喝酒的盖聂，“师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盖聂只看着她，不说话。

        她做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一拍脑门，“哎呀，这是谁家的醋坛子翻了吧，我说怎么这么酸呢。”

        她的这番调侃，立刻换回了少年的一顿白眼。

        下一秒，少女却又笑嘻嘻的递了一壶新的酒过去，傲娇的少年先是拒绝了两次，但她脸皮够厚，不依不饶，少年也没了脾气。

        三个人坐在房顶了喝酒聊天，刻意压低的声线却带来了额外的乐趣，大部分时候都是卫庄和她在高谈阔论着自己知道的趣事，而盖聂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讲到好笑的内容时，盖聂脸上会露出淡淡的微笑，看着这微笑，方离燕只觉得这少年更是她心里的大侠首选了。

        酒过三巡时，下面王栩的房门却突然打开了，听见开门声，三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迅速静止了动作，生怕被鬼谷子发现。

        不过好在，不过片刻后，王栩便回到了房间里，又过了一会儿，灯也熄灭了。

        三个人这才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继续谈天说地。

        原本因为烧酒辛辣，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喝得少女也逐渐习惯了这种进嘴时的刺激感，甚至从这清澈的液体中体会到了那么一丝畅快。

        而这带来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两个少年还保持着清明的时候，少女已经双颊绯红，头晕眼花了，她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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