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以棋为聘
果然，第二天，浅裳与梅永杰为于倩芝在茶楼里大打出手的传言就在整个桑落城传开了。
同时也有不少人传出，于倩芝是桑落第一美人。
现在随便去哪个茶馆，都能听到民众们在传播的最新八卦。
“这于倩芝上次让五皇子为她和一个神秘人打架，这回又让五皇子为她与平南王世子打架，这于倩芝该是长得多漂亮啊！”
“我怎么听说她是桑落第一美人呢！”
“天啊！真的吗？我也想看看这第一美人长什么样？”
“我怎么听说这于倩芝月儿见了都要藏进云里，花儿见了都闭上花苞，鱼儿见了都要沉入水中，雁儿见了都要从天空落下来哇……”
“啊那岂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丁小香/于结：第一美人……
呕……
果然剧情的力量是无与伦比地强啊……
越来越离谱了……
梅永杰和于倩芝商量好后，就欲急不可耐地去告诉符婵去，同时浅裳三人也以要回国师府为由，死皮赖脸地跟了上去。
梅永杰：我当初就不应该求婵姐姐让你们俩住在国师府。
丁小香/于结：你应该说，当初你不应该去招惹舒可临让他毁了相思苑……
国师府里。
雨幕遮蔽，青砖白瓦，在一片连绵不绝的细细淋淋中，符婵一人身着白色长裙，坐在轮椅之上，对着摆上玲珑棋子的桌面，在下双手棋。
梅永杰一看到符婵，就笑呵呵地冲上去，占了符婵对面的座位，抢过符婵面前装白棋的竹编篓子，“婵姐姐，我们来一局如何？”
丁小香/于结：我们是不会忘记符婵在顾青叶面前说过梅永杰是个臭棋篓子这件事的……
符婵却显然不介意，话语里满满都是宠溺，“好……”
梅永杰一边下棋，一边对符婵道，“婵姐姐，我要成婚了！”
“我都听说了……”，符婵落下一子，“听说是桑落城第一美人？”
符婵刮刮梅永杰的鼻子，“你怎么那么有福气呢？”
“谁……谁告诉婵姐姐的？”，梅永杰本想着符婵长年在国师府与南山书院两点一线来回，基本不问世事，以为于倩芝的身份能很好地瞒过她，却不想她居然知晓……
虽然看符婵话中的祝福满满，显然她并未明白，这个所谓的第一美人就是于倩芝。
符婵背后的小乞丐突然上前来，把一杯热茶放到梅永杰跟前，临了还给了梅永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梅永杰瞬间懂了：原来是你这个小乞丐告诉的婵姐姐……
看来老天爷都派了这么多人在帮自己。
符婵一边观棋走向，一边继续问，“不知永杰几时成亲？”
符婵问出这话，梅永杰顿时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他吸吸鼻子，“我们赶在婵姐姐生辰之前……择了个良辰吉日……”
符婵却抬头看了他一眼，“别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
丁小香看着符婵仿佛已经在交代后事一般，鼻子不由得一酸，拉着于结和浅裳默默离开了。
他们该留点时间给这两个人单独说说话。
梅永杰却反口道，“那是……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说完这话，眼泪珠子就大滴大滴地落在了棋盘上，“永杰……永杰不想婵姐姐走……”
“我去问国师，有没有让婵姐姐留下来的方法，可是那个老头子，那个臭老头子竟然说，竟然说，说人定胜天不过是一个笑话，还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所以让我们听天由命……”
“我以后都不理那个臭老头子了！”
符婵笑笑，似乎梅永杰已经在她面前不止一次称自己的师父为“臭老头子”了，符婵的鼻子动动，仿佛在嗅什么，她岔开了话题，“永杰今天来之前是特意去沐浴了吗？”
“啊没有呀……”，梅永杰拉起袖子像条哈巴狗一样在身上闻来闻去，“婵姐姐，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啊？”
“没有……”，符婵摇了摇头，只说，“那位第一美人，一定是个倾城倾国之人……”
“永杰回去平南王府吧……”
“多陪陪平南王，莫要酿成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剧……”
梅永杰这段时间突然变得异常听话，似乎他的婵姐姐说什么他都会去做，故而他二话不说就决定回平南王府，“婵姐姐，那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小乞丐送梅永杰离开后，面对空无一人的茶室，符婵却像是对着虚空中的某人道，“出来吧！”
只见一枚寒冰雕刻的棋子从梁上扔下，“砰”地一声落在棋盘的网格之上，梁上传来舒可临的声音，“陪我走一局，我就下来……”
符婵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夹起一枚黑子，放到棋盘之上。
这盘棋原本是符婵一人在下双手棋，故而黑白两子，打得是不分上下，后来梅永杰接了白子，以他那烂到不行的棋艺，符婵一路退让，竟也让白子明显有了优势，如今舒可临再接下白子，两人在棋盘上相斗，符婵自然不会再手下留情，黑子一路推进，白子步步败退，只能坚守几块双眼已活的阵地，到最后收盘之时，棋盘上几乎已经是黑子的天下了。
舒可临再次扔下一枚寒冰棋子，这回符婵却不像前面几次那般干净利落了，她勾起嘴角一笑，“你赢了……”
白子一步定了胜负，竟将全盘攻势完全逆转，黑子大半已是在劫难逃。
“难得啊，我们天云国第一天才少女，居然甘心提前认输……”，舒可临打了个响指，顿时棋盘上的寒冰棋子全都化为一阵阵白雾，消失在空中，舒可临翻身一跃，跳下梁来，正正落在原本梅永杰那个位子上，“我把这一个棋盘的地盘全部送还给你……”
“作为我的聘礼，如何？”
符婵仍是很无奈，“玩笑开一次是玩笑，开两次可就不好笑了……”
舒可临把玩着指尖一枚寒冰棋子，“你不信我没关系，我此来只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符婵细细捻起棋子，将它们收回竹篓子之中。
舒可临把手中的寒冰棋子弹向空中，那棋子在空中霎时消磨成一缕白烟，白色的水珠向着棋盘，铺天盖地，笼罩一层薄薄的白雾，“你说，观棋如观人，世事霜雪，如这一层寒冰，世事浮沉，如这一盏香茶……”
“你为梅永杰一退再退，最后退到一无所有，真的值得吗？”
符婵收拾棋子的手似是一顿，终于道，“我平日最喜一句诗，闻道长安似弈棋，百年世事不胜悲……”
“围棋本就是纷纭动荡，彼争此夺，落子便是无悔，又何谈愿意不愿意，甘心不甘心，值得不值得之说……”
“落子无悔吗？”，舒可临摇摇头，笑到，“那便是无怨无悔了……”
丁小香和于结按舒可临的指示，将浅裳和梅永杰的行踪按时汇报了。
不过上报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今日浅裳饭桌上摆的是哪些菜，吃的是哪些糕点，去的是哪间课室上课，考试拿了个什么分数，等等，均是事无巨细地上报。
但关于浅裳一再接近于倩芝的调查，梅永杰利用于倩芝实现符婵的心愿这些事，却没有让舒可临知晓。
然而这天，舒可临却给他们颁下了一个新的任务。
让他们去浅裳那里偷取一颗神奇的珍珠。
这颗珍珠名失魂珠。
据说分两半，一半青一半红，服用青色，能摄服用红色之人的心魄，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心甘情愿奉献一切。
简单来说，就是能让服用红色的人爱上服用青色的人。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少年丁小香/于结：信你个鬼……
两人得到舒可临送来的纸条，顺带还有一颗替代的假珍珠时，先是觉着这珍珠的功效未免太过天方夜谭，然后对视一眼，心里却又齐齐想：在这个书中世界，还真什么都有可能……
所以舒可临要这颗珍珠有什么用呢？
不会是……要让符婵爱上他吧？
丁小香按着下巴做沉思状，“还真有可能……”
于结却低着头，似是在思考，“我们……真的要背叛浅裳吗？”
浅裳对他们是没话说那种，虽然当初也有过摩擦，但渐渐地，浅裳真的对他们敞开了心扉。
看那些信任值就知道。
于结道，“我们如果暴露，不仅自己倒霉，估计浅裳私藏镇国公府二子的消息流出去，也会让外人议论纷纷，于浅裳亦是不利，这样一来，我们将不得不按舒可临说的去做……”
“都怪我，如果我早一步想到这些，易容再进书院，就好了……”
丁小香安慰他，“不关你事，我也没想到这一层……”
于结却突然一拍脑袋，“我想到了，我们可以这样……”
于结转到丁小香面前，让她正对着自己。
于结把脑袋慢慢地，慢慢地俯下去。
丁小香以为他是要亲自己，赶紧后退一步，不想于结又把她向前一掰，两人靠得更近。
近在咫尺。
丁小香已经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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