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村中喜事

　　白皑皑的雪给冬穿上了厚厚的冬装。村子里今天有喜事，张家说儿媳妇。回来过周末的云晓北被云小小，赵敏敏拉着也去凑热闹。院子里里外外都是人，女人们都帮忙摘菜，洗菜，大厨子是村子里王胖叔。他带着个灰围裙，头上系着毛巾。胖脸上带着笑，一边指挥别的干活，手里铲子翻飞。到有几分厨师的样子！

　　男人们就是凑在一起打个扑克，聊聊天，磕个瓜子。小孩们就是玩玩闹闹，去礼账桌上要个糖，抓把瓜子。云小小要了好几块。还给云晓北三块。窗子上贴着大红喜字，房门上贴着对子。都是村里老先生闻爷爷写的，六十多岁的老头，字写的很带劲！“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处处透着喜庆。

　　“新娘子快到门口了，点小鞭的赶紧准备好了！”管事大爷一身黑色中山装，还挺正式！“噼噼啪啪！”鞭炮声中，一辆银色面包车开到大门口。前面系着大红花，还有几个气球。管事招呼婆婆给压车的发红包。张家大娘褶皱的脸上充满笑意。把手里预备好的红包递进副驾驶坐着的小伙子。小伙子大概是新娘子的弟弟，有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小西服，还挺精神！他捏捏红包，坐那不动。管事的啥都知道，“嫂子来个大的，新娘子好下车！”张大娘脸色有点僵硬，掏出口袋里的50元红包递进去。

　　小伙子拿过红包，回头看看她姐，她姐点点头。开门下车，新郎背着新娘走。起哄的，喝彩的还有撒花的。新娘子穿着一身红色衣服，她有点胖，盖着盖头，看不到脸。云小小拉着云北北挤到前面。新郎张辉就有些单薄了一点。“小心点，前面有门槛！”有人提醒道。

　　张辉是憋着气，小心翼翼的背着。还是出了状况，新郎一脚没踩，一个趔趄，俩人都摔到地上。“没事吧？没事吧？”众人一片慌乱，管事上前新娘甩到前面地上，盖头掉了。“张辉你个笨蛋！”新娘子带着哭腔爬起来，新郎才惨，脸磕的都破皮了一块。他苦着脸，不知道说啥。还有些稚气的脸上无措，茫然。想想他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怎么应变这变故。场面有些冷凝，管事咳了咳，头一次遇到这回事，他也懵。“张辉别站着了，扶着新娘子上炕，坐福了！乐呵乐呵，干啥呢？”场面又动起来，张家大娘过来，小声说着好话，新娘子这才上了炕。

　　酒席还得继续，很快恢复热闹。云晓北有些唏嘘，这也是不小心，好像新郎还是个孩子，是十八岁能有多大力气？多少承担？

　　“开席了！开席了！”管事一喊，一帮小伙子忙着上菜。还都戴着白手套，穿着干干净净的，还挺像样！云晓北和云小小，赵敏敏，村里几个姑娘坐一桌。“哎，丽丽，你看李有才多帅！”一姑娘和一穿银色棉袄的姑娘嘀咕。“楚大河才帅好不？看那脸型，好帅啊！”云晓北嘴角抽抽，姐妹这么多人犯花痴真的好吗？哈喇子掉了！她有些无语，才多大？十四五岁啊？没别的可想吗？有点奇怪想不明白。

　　“这是哪村小伙子？好帅啊！不行了，心都跳出来了！”云晓北低头吃饭，赶紧吃完回家！“北北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云小小捅咕一下就知道低头吃饭的云晓北。“快点吃饭，我喜欢米饭！”真是醉了。吃饭是风卷残云，最后还大妈大婶拿着盆子打包。云晓北被拉出人群，“北北姐，你是猪吗？就知道吃。”云小小怨念的唠叨。“哎呀，别怪北北姐了，她天天上学哪想那么多！北北姐学习好，上好了学是要嫁到城里的！”

　　“好了，你俩不说这些了，回家啊怪冷的！”三人往回走。婚礼结束，日子才刚刚开始。

　　晚上八点多，云晓北还在写作业。灯下的她眼神专注，睫毛煽动，她疾书写着。穿着浅蓝色毛衣，是她妈自己织的，很合体，暖和。头发长了，可以扎起来，大约十几公分吧！

　　外屋父亲喊她：“北北你睡了吗？子放来找你！”云晓北头都没抬，“爸我没睡，让他进来吧！我写作业呢！”周子放进来默不作声的坐到炕沿上。他穿了一件黑色棉服，短发有些长，不过还是帅气！浓浓的眉毛，眼神深邃透亮。好久没看到小姑娘了，天冷他们周末有时候都不回来。“哥，你来了？”手下的笔不停。“嗯！”周子放有点郁闷，这么着急写，都不抬头看一眼？

　　“这些日子你忙啥了？都没去镇上。”写完最后一道题，她放下笔，抬头问他。“修修牛圈，捡柴火。”小姑娘站起来，伸个懒腰。“哎！累死了，白天和小小他们去坐席了！都没写作业。”周子放低头，“好玩吗？”他眼中有些苦涩。今天他没去帮忙，张家去叫他了。他不想去，还被老爸一顿骂。此刻心口闷闷的，不舒服。

　　“有啥好玩的？看新娘子，往屋背时，张辉摔到门槛上，新娘气哭了！吃了饭，这帮小姑娘看帅哥，一惊一乍的。哪有啥意思？”小姑娘叨叨的没看见周子放黑了的脸。

　　“帅哥好看吗？”周子放忍不住问到。“什么好不好看？我也没看，我就吃饭吃菜了。小小还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我说我喜欢米饭！她还笑我是猪！”云晓北变换的小表情，周子放一乐，心口豁然轻松。他在想什么，小姑娘清澈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她懂什么？

　　“哎！哥我发现一个事？你都二十了，快二十一了！怎么还不结婚？”周子放抿着唇，“不想结婚！”云晓北点头，“结婚吧不用太早，自己还是孩子怎么过日子？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总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你最近学字了吗？不会偷懒了吧？”云晓北一拍脑门，才想起这事！

　　“学了，我读给你听，你看看哪不对？”他从怀里掏出那本书，“台阶，李森祥，父亲总觉得我们家的台阶低。我们家的台阶有三级，用三块青石板铺成。那石板多年前由父亲从山上背下来……”周子放的语速不快，嗓音低沉，很好听！云晓北很惊讶，他居然读的这么好！“哥你真棒！这才多久就能读文章了，好厉害！”她眉眼带笑，从兜里掏出一块糖。“那给你，奖励你的！”周子放愣住了，看她开心的样子，手心里一块带有喜字的糖。“给我？”他都二十了，给糖？“我可只有三块糖，是小小要得分我三块！一块给了云霄，一块给了莹莹，这块奖励你！”她认真的小模样。周子放逗笑了，“谢谢！”接过糖，撕开糖皮，双手一掰，分开两半，有点大块的递给云晓北。“一人一半！小老师！”云晓北自然的低头吃到周子放手上的糖。“好甜啊！”那幸福小模样周子放也感觉嘴里的糖甜到心里！

　　日子简简单单，睁眼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有的有的过得平淡温馨，有的打打闹闹，有的鸡飞狗跳。

　　早晨的村外田地里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村里烟囱升起缕缕炊烟。“大河别睡了，把牛喂了！”大嗓门的喊声，她家黑狗也汪汪几声。邻家小孩吓得哇哇哇叫唤。“臭丫头别再抹脸了，刷碗吃饭！”谁家河东狮吼了！“叮当！哐哐！”

　　这就是生活——烟火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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