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三婶家的战争

　　云叔领着姐弟回家。放下饺子，把火点着烧炕，又去喂牛。四个孩子在炕上，云小小偷着抹她妈放在柜子里的雪花膏，妹妹云小菲在捣鼓她的毛线球。两个小的在炕上玩纸叠飞机，才七八岁的年纪，少不更事，就是玩！

　　大概三点多钟，云三婶溜达回来了。“做饭了吗？小小！饿死老娘了！今天手气真背，输了好几块！”肥胖的身体，推门进来。“都在炕上堆着干啥？饭呢？”三婶小眼睛一瞪：“又霍霍我的雪花膏，丫头片子臭美啥？端饭去！”往炕上一坐。

　　云小小不情愿的下地穿鞋，去厨房端饺子。在锅里温着正热乎呢！“呦！你们包饺子了？就这一盘？”云小成看过来，“奶奶家包的，叫我们都去吃了！”三婶也不用筷子，捏着往嘴里塞。“好吃！好吃！这馅真香！就这一盘，还有吗？你奶也太抠了！”云小小偷偷翻个白眼，给吃的还嫌少！

　　“咋不拿点蒜，小菲去拿蒜！”云小菲撇撇嘴：“妈，咱家没蒜！又没种！”三婶胖手一拍桌子。“少心眼的咋不在你奶家拿点！”四个孩子吓了一跳。看看她妈吃的油乎乎的嘴。转头继续鼓捣自己的事。

　　“小哥，奶家拌的咸菜真好吃！”小朵俩人在那嘀咕，“鸡蛋更香，哎呀！别说了，一说我就饿了！”三婶吃了一盘饺子，斜歪在炕上。正感觉肚子还有点空落时俩孩子神助攻的一说。一下子火了，噌的坐起来。“有菜不知道给我带回来点。你们这几个缺心眼的，一个个不知道孝顺？都在炕上干啥？出去呆着！”小小见事不好要下地，一着急打翻了雪花膏瓶。是瓷的掉到地上，摔碎了。三婶看到她宝贝雪花膏碎了，那还了得。“臭丫头，我揍死你！”顺手拿过鸡毛掸子就不管哪里往身上抽。“妈呀！别打了。”几个小的吓哭了，缩到一边吓得直哆嗦！

　　“别打了！疼死了！”小小疼的直哭。也跑不了，三婶一个手拉着她。“叫你霍霍我东西，叫你不听话！”打红眼了不管轻重了！“别打我姐了！妈！”几个小的哭着喊！一下一下的抽在身上，几个小的上去拉三婶。“一边去，一堆哭叭精。怪不得我打扑克老是输！运气让你们哭没了！”挥手鸡毛掸子就招呼到几个小的身上。几个小的被打的鬼哭狼嚎。

　　喂好牛的云三叔没进门就听见哭声。赶忙进屋，三婶还骂骂咧咧抽着几个孩子。他顿时火气冲天，“你是疯了，打孩子。”过去抢鸡毛掸子。三婶更来劲了。“啥也不是的也不多拿点饺子，想饿死我！”三叔看到四个孩子哭的这么惨，抢过鸡毛掸子就是开抽。“又懒又馋的货，我揍死你！”三婶能让劲，俩人上演武打片了。她挠一把，他抽一下。几个孩子吓得鞋都没穿就跑了。

　　一路哭着，连棉袄都没穿。“呜呜呜呜！”四个孩子跑到云晓北家门口。云北姐弟三人在喂兔子，小兔子长大了，一大窝。云父用塑料布，破被围的，外面围着稻草，很暖和。

　　云父在外屋地编土篮。（外屋地现在叫客厅，七八十年代叫外屋地，就是隔开厨房，卧室的小房间。放着鞋架子，扫把，一些生活用品。里面是厨房，左右是卧室。）云母烧着炕，坐在板凳上织毛衣。

　　“姐，姐开门！”云小小几人冻得直哆嗦，抱着胳膊站在那哭。“这是咋了？”云晓北听到动静赶忙开门，看见四姐弟连鞋也没穿，哆嗦的不成样子，嘴唇都发紫了。这可是腊月天！“快进屋，小小你们挨打了？”云霄云，云晓莹听见也赶紧过来。“怎么不穿鞋？”云霄抱起云小成。“快进去，脚要冻坏了！爸妈你们赶快出来！”云霄着急的喊。北北顾不得关大门，抱起小朵就往屋走。“这是怎么了？”云父母出来，都给弄懵了！“进屋再说，抱孩子！”云母接过小成。云父也忙接过姑娘抱着的小朵。

　　“快上炕暖暖！”云晓莹怕上炕拿被子。“先缓缓，不能太热，会破皮起泡的。你们给他们搓搓手，搓搓脚。看看，小朵小成袜子也没穿。”云母搓着孩子的脚。“大娘！大爷！我爸妈打起来了！”他们看着大娘家一家几口忙着照顾他们，又大哭起来。“别哭，别哭！有啥事暖和过来再说！莹莹去拿棉袄给他们披上点。”云晓北给云小小搓脚和手。云霄给小成哈口气搓搓，心疼的不行。这可是他们云家最小的孩子，他平时可愿意逗他玩。小朵哭的一抽一抽的。“别哭了，小朵乖，一会大爷给你拿糖吃！”云父也是心疼，不问也知道两口子又闹了。遭罪的可不就是孩子？

　　一翻忙活，几个孩子才暖热，盖上被子，几个孩子才觉得暖和起来。他们说了事情经过，众人又气又无语。三婶咋就这么不心疼孩子？一瓶雪花膏几块钱的事，看把小小后背抽的，一道子一道子都出血了。云母看了心疼的直掉眼泪。轻轻的用热毛巾敷敷，抹点药膏。“老三媳妇咋就下这么重的手？小小才十四啊！”

　　“我去找她去！”云父一拍大腿。“不能去，老三媳妇不讲道理的，一有人就更来劲。去了也说不清！”云父叹气，“哎！”云母厨房，“我给孩子们做点姜汤，你去拿点柴火放灶坑！”云母剁了点姜，切了葱花，几个鸡蛋。把锅里的水盛出来，烧热放上一点油，油热放葱花，姜末。在舀上两瓢水，水快开时，打上几个鸡蛋，一会几个鸡蛋成了胖乎乎的荷包蛋。又拿了两个蛋，打散倒进锅里，黄白相间的鸡蛋花，配上绿油油的葱花，简直又香又好看！

　　云母盛到盆里，端进屋子。“北北，去把碗，汤勺拿来。你们几个喝汤了”小小几个忙要起来。“不用起来，趴着吧！怪冷的！”每人盛了一碗汤，加上两个荷包蛋。四人喝的呲溜呲溜的！“大娘太好喝了，还能再喝一碗吗？”小朵都舍不得喝掉。“有的是，只要不撑，喝饱。”小朵一听，笑弯了眉眼。云小小四姐弟长的挺好看的！就是三婶不怎么打理孩子的衣服，穿的有点脏乱。

　　几个人喝的饱饱的，胃里暖和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到晚上就笑笑闹闹的玩起来。云三叔那边俩人打了一架，三婶跑回娘家。三叔气闷的坐那抽烟，眉头皱的紧紧的。云父进来时就这样，地上，炕上乱遭的，衣服鞋子可哪都是。云父皱眉，“你两口子三天两头一闹这是不想过了？看把孩子揍得，下得去手？光着脚跑出去，你俩大人就不管？脚丫子冻了咋整？”云老三很是颓废，在那默不作声。

　　云父有些恨铁不成钢，一边归拢东西。“日子过成这样，也不全怪她三婶，不是你先前的纵容，她能见天去打扑克不着家。日子是两个人过得，你一味地把所有活都做了，她就习以为常的认为你该干，没啥就给你脸色，发脾气。吃不着一口都觉得你没本事养她。你要让她学会承担，都四个孩子了，不低头哈腰干，就让孩子吃苦？”云父说了好多，看他闷不吭声的样子，无奈的叹气。“别跟爸妈说这事，他们身体不好！你饿了就过去吃点，孩子在那边睡了！别上火了，过几天把人接回来！”

　　云晓北几个小姐妹窝在被窝里聊天，说悄悄话。小成和云霄睡父母那屋北炕上。（九十年代的屋子大多一屋南北两炕，没有隔断。）“哎呀！要是一觉醒来，我变成大娘大爷的孩子该多好！”小朵小手拖着下巴眨巴着眼睛说着。“臭美，我也想呢！”小菲赏给小妹一个白眼。

　　日子啥样都得过。小小姐弟几个在云北北家住了好几天。云三叔去把三婶接回来，不知道咋解决的，三婶比以前好了不少。他们也被接回去。

　　云北北看完书，伸个懒腰，倚在窗台边上发呆？什么也没少，怎么就感觉缺什么？心里空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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