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年前和过年

　　寒冬再冷，也挡不住孩子们对年的热情。过年了，家家无论有钱没钱都张罗过年。孩子们是最盼过年的。会有好吃的，还会买新衣服。

　　云家父母也带着三个孩子买年货。云晓北今天穿了一件黑色中长版风衣，里面穿着红色毛衣，黑色裤子。是上次周子放送给她的。云晓莹拉着云晓北的手。“看好你姐，别挤丢了！”云母嘱咐她。云晓北去年年集可是挤丢了，好半天才找到。集上的人是人挨人，可挤了。想要买啥都看不见，看到的只有人！“哎！”云晓北叹气，这么挤怎么买？

　　“北北！要是真的走散了，就到你李婶家超市等我们！”云晓北答应。“知道了，妈！”她这么大人怎么会丢？几人在人群里先看看有什么东西？什么价钱？

　　某个被嘱咐的小姑娘转个身的功夫就不见人影。“妈！我姐不知道去哪了？”云霄眼睛看了一圈都没看见她姐。“没事，丢不了，先买东西！过阵去你李婶那等她！”

　　云晓北好不容易走到卖衣服的地方。“大娘我又来了！”妇人见是她：“小姑娘长高了，这回买件谁穿的衣服？”她还是比较喜欢小姑娘的，笑的眉眼弯弯的，有点可爱！“我要给我哥买件毛衣。”

　　云晓北认真的挑选，眨巴着眼睛，一件一件的看过，还摸一下毛衣的质量。妇人看了不尽一笑。赶忙招呼其他人。一件红色毛衣，领口设计也挺漂亮，衬衫领，有两个扣子。摸上去质感不错。云晓北眼睛一亮，就它了。“大娘，我要这件！”拿下毛衣，跟妇人说。妇人忙着卖货，这是人最多的时候，有些忙不过来！“丫头，你等会啊！”云晓北看看她忙的话都说不上，把毛衣叠好，抱在手上。放那可不行，可别让人挑走了！

　　“这件衣服怎么卖？”“这条裤子多少钱？”妇人有些应接不暇。“大娘，我帮你啊！”她开始招呼客人。“姨这件衣服是买给谁穿的？他多大？多高？我给您看看尺码！”要买衣服的妇人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灰色棉袄，黑色裤子。头发烫着波浪卷，挎着很时尚的黑色小包。脸上画着很好看的妆，看着家境不错。“嗯！我要给我姑娘买件棉袄过年穿！她十七岁，身高一米七五。”云北北认真听着，“那她体重呢？”妇人开口说道：“这个不知道。不过我姑娘很瘦！”云晓北略一想到：“姨你看这件怎么样？穿着显瘦，小姐姐个高，穿上肯定特别有气质！”妇人很满意的买走了衣服，也没讲价。

　　卖衣服的妇人忍不住笑笑，真是个厉害的小姑娘。大娘姓王，她卖衣服多年，还第一次遇到这么灵气的姑娘！

　　这时摊子前走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穿着黑棉袄，是自己做的那种。有些破旧，袖子都漏棉花了。裤子是灰色的，洗的发白。脚上穿着一双暗红的棉鞋，显然不知道穿了几个冬了，又破又单薄。她脸色蜡黄，皱纹很深，眼睛有些昏暗。她也没戴手套，手干巴巴的，还有冻疮，裂口子，都有的干出了血。不过，“大娘，你要买衣服吗？”云晓北给人介绍完，满意买走了。她看见女人在那看，赶忙走过来。女人行动有些慢，“嗯！姑娘，我要给我孙女买套衣服过年穿。”云晓北扶着她，“大娘您孙女多大？”女人脸上露出笑容，“她四岁了！”云晓北点头，“哦！大娘你看几套颜色都挺好的，料子也不错，看看喜欢哪套？”女人慢慢看过，“这套挺好！”一套粉红色的棉衣，带着花边。“行，大娘，您慢点，到那边付钱！”她朝王大娘说：“大娘您给这位大娘便宜一点！”王大娘往这边看“好嘞！姐妹这套衣服40我卖你25，不挣你钱啊！”女人付了钱，云晓北拿袋装好递给女人。她如获至宝的抱在怀里。“谢谢你！大姐！谢谢你小姑娘！”王大娘无所谓笑笑，“姐妹，你慢一点走！”她在市场上多年，哪能看不出女人的难处。云晓北看着女人慢慢的挪步，“大娘，我这有手套，给你戴上吧！”她不由分说的戴到女人手上。手套是她妈做的，很大，女人戴着还挺合适！“谢谢你！小姑娘！”女人心里暖暖的！眼睛里闪着泪花。“没事！大娘你慢点走，看着路！”

　　忙到人越来越少，云晓北才付钱买衣服。“大娘多少钱？”王大娘看看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小姑娘。“今天多亏你大娘可是多卖了不少钱！这件毛衣就给我20，我都卖45呢！还有这条裤子我就送你了！一起送给你哥！”云晓北眉开眼笑的接过去，好听的话一大车。逗得王大娘乐的合不拢嘴。

　　“云晓北！”周子放疾步走过来，他脸色不是很好。平时都叫北北，今天真是生气了！来到集上买完东西就找云家人。还真找到云母四个人，不过他们正着急的找云晓北。一说才知道走散了，他们分头去找。云母和莹莹在李婶家等着。当时听到她走散了，心里一揪，仿佛心里缺失了一角。那种疼远比割一道口子还要痛。“哥！”云晓北欣喜的跑过来。像小炮弹一样！“砰！”跑的太快了，没刹住车，撞到周子放身上。周子放被撞的胸口都疼了！“不能慢点？”看着揉着鼻子的小姑娘发不出脾气。“呵呵。”“你爸妈都在找你知道吧？”点点她脑门。心里仿佛一下子满了，不痛不疼！“哦！走着走着就散了！那我给你买的毛衣，我帮王大娘卖货，她还送我一条裤子！给你！”云晓北冻得通红的小手，捧着衣服递到周子放面前。周子放愣住了，她跑丢是为了给自己买衣服？“给我买的？”云晓北小鸡拾米似的点头。周子放心口热热的，接过衣服才发现冻红的手。脸色一变，有些生气！“咋不戴手套？”衣服放进背包里连忙把自己手套给戴上。“我送一个大娘了，她手都生冻疮了！”他的手套很暖，还有他手的温度。云晓北捂着脸，“哥，我们快走吧。我爸妈该着急了！”这脸色晴转多云，阴云密布的，好吓人！

　　周子放看着跑走的小姑娘无奈摇头。嘴角又忍不住上扬，小姑娘总是做着简单的事，温暖着身边的人！有什么办法？跟着她后面，给她买了些吃的，还买了几个好看的皮套。上面串着红豆豆，小蝴蝶，小花。最后还买了几根糖糖葫芦。

　　一行人走在回去的山路上。“叔，沉得东西我来背！”他自然的接过的背筐。里面有鱼，肉，和一些过年吃的用的。红纸，鞭炮，香，满满一背筐，还挺沉！他把自己的拎在手里。身大力不亏，还真是这样！云霄自然是跟遇到的李立洋哥俩，一溜烟跑了。云父接过云母的包，一些布料，衣服，鞋子，袜子，棉花。不沉，就是显得很多！和云晓北，云晓莹几个说着话走着。云莹莹看着“嘎嘣嘎嘣！”一口一口啃着糖葫芦的云晓北。她感觉自己都有点牙酸！“姐酸不？”云晓北背着小背包。手里还拿着三根糖葫芦。“不酸，甜甜的！你要不来一根？”还好心的递到她面前。云晓莹连忙摇头，她吃过一根了，现在还倒牙！“不，不，你吃吧！”怕她硬给，几步跑到父母那边。云晓北不解看她。多好吃的东西！咋就像见了药似的？

　　“爸妈你俩吃不？”扬起手中的糖葫芦。“爸妈不吃，你吃吧！”云母挥手，可受不了了，听着她“嘎嘣，嘎嘣！”云母感觉自己牙疼！“哥！来一个？”把她吃着的递到他嘴边，周子放能说不吗？小姑娘瞪着眼睛，你要不吃就要你好看的意思。他识时务的赶忙低头，咬掉一个山楂。有点甜，嚼了几下，太酸！他赶紧嚼几下咽下去。“好吃不？再来一个？”云北北看他嫌酸皱起的眉头，特意说道。“你吃吧！快没了，回村买不到了！”抬脚紧走几步，剩下云北北在那凌乱！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都嫌弃？

　　云母三人在后面看到这一幕不尽哈哈大笑。云北北一跺脚，不吃就不吃呗！哼！

　　很快三十了，家家户户女人媳妇开始忙活洗菜，切肉，缓鱼，杀鸡。蒸馒头，包饺子，有的人家条件好点的炸菜，肉，鱼，土豆，地瓜很多都能炸。云母娘几个在厨房忙活。饺子一大早就包好了三一大盖帘。

　　这时候云益鸣也很忙，院子打扫干净，牛草多准备一点。再就是贴对子，房门，屋外的用扫把划拉划拉，再用抹布擦擦。就着灶坑有火碳，用炒勺和点面糊，打成酱子，拿着刷子往门框上下一刷。“云霄，贴上，贴正道的！”云霄比量比量，一手拿上面，一手赶着往下按，慢慢往下顺，贴的板板正正的。贴完自己家的，又去给云老头他们贴上。“今年都去我那过年，你们啥都不用忙活！”云父对云老头说。“嗯！好！老三媳妇又回娘家了，要不你回去跟北北妈商量商量，让他们爷几个也过去？我这有些面肉，吃的都是你妹妹他们几家送的，你拿回去做吃的用。”云父愣了愣。“行我回去跟他们说说。东西先不拿。”忙完回到家。

　　云父看着在厨房忙活的娘三。云母在锅边坐着炸菜。她熟练的一手拿小勺子，一手抓一把用面，葱花，十三香，加上开水烫过剁碎的萝卜和的面糊。大拇指和食指一挤，一个白圆球，小勺子一勺一个，下到滚开的油锅里，过一会，白圆球变成金黄的圆球，还有绿色的葱花，萝卜，好看又好吃。

　　云晓北麻利的手拿大笊篱，捞熟了的炸丸子。莹莹在一边摘芹菜叶。云父心里热热的，还得有个好媳妇，一家才能和乐融融。“用我帮忙不？”他洗了手过来。“不用，爸你歇会吧！”云母手里不停。“听北北说，她三婶又回娘家了，要不让他们都过来过年，老三也不会做啥吃的！”云父感觉自己眼睛酸涩，怎么媳妇就这么好！“好好！咱爸还念叨老三几个。过会我去叫他们。”云母笑笑，“去吧！炸好菜我们就炒几个菜！”

　　“妈！我来做凉菜，你炒菜！”云晓北头发挽着，带着碎花围裙。手下快速的切着黄瓜丝，芹菜段，干豆腐，圆葱，木耳，胡萝卜丝，干红辣椒丝，葱花，姜，蒜。刀功可是蛮厉害的！黄瓜丝，干豆腐，圆葱，蒜末红辣椒丝放在一个小盆里。小锅烧热放上油，油热浇在盆里，葱蒜香味立马出来了。在放上盐和少许酱油，味素，醋，糖，用筷子搅拌几下，一道酸甜可口下饭凉菜就好了。第二道是木耳，圆葱，胡萝卜丝，煎好的鸡蛋饼切切丝，放上蒜末，些许材料，浇上热油，搅拌就完成。第三道花生拌芹菜，红花生煮的胖乎乎的，拌上被开水烫过的芹菜，加上调料，一拌入盘。第四道凉拌猪耳朵，云北北也是恰到好处的放入调料配菜，完美装盘。第五道就是刀功了，她把西红柿，切切，竟然摆成了一朵朵花。十朵花摆在盘里配上一点黄瓜片切成的树叶。咋看像是真的花儿正是鲜花怒放的时候。第六道是自家腌的辣白菜，切切装盘就OK了。这期间云母已经炖上了榛蘑炖小鸡，鱼也炖上。又在云晓北烧油的小锅炒了尖椒炒肉，猪肉炖粉条，又把炸好的肉做成了锅包肉，云北北的最爱。

　　菜都炒好，开始上桌，把萝卜丸子，装上一大盘，十二道菜，色香味俱全！爷奶，三叔也几个都来了，云母锅里水烧开了，饺子也煮上了。大概三叔嘱咐了孩子，一顿饭吃的很是开心，你谦我让的，云老头心满意足的吃了这顿年夜饭。

　　饭后，大家伙一块收拾了就开始守夜，聊天。几个大人在东屋聊天。孩子们都在云北北这屋玩闹。“姐你啥时候买的这么多好看的皮套？”云晓北宝贝的放回盒子。“这是别人送的！”又从小柜里掏出几个云母买的，送给小小他们。笑笑闹闹的玩了好久，才回家。

　　总算安静下来，云晓北躺在被子上打了个滚。钻进被窝很快睡着了。有些人就很难入睡了！周子放吃了年夜饭窝在炕上，不能去看看小姑娘，心里不舒服，空落落的。要是能和小姑娘一起守岁就好了！随即苦笑，也只是想想，要是他现在过去，云父还不得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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