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摩多的担忧
一觉醒来，带着尚未散去的烦闷，哈莫雷特推开门，刺目的血液席卷龙殿。数不清的尸体横躺在殿内。
平日里最为亲密的舅舅，此刻正被娇小的少女踩在脚下，赤红的刀刃刺入胸膛。
见他出现，那昨日还故意逗弄他的零号，转过头，脸上扬起残忍的笑意。
忍不住面露惊愕，他连连后退，“为什么……舅舅!”
——时间回到昨天——
夜深人静，黑色的身影摸上窗户，与房间中，红褐色巨龙对视。
“我来喽~”
零号弯弯眼角，灰白的人字拖踩上窗沿，落到地面。
龙首微微下压，锐利的金瞳逐渐逼近。与面前的龙相比，她无比娇小。哪怕伸出手，也碰不到近在咫尺的红色龙角。
比起白天，摩多的神色淡然。像是面对关系不和的亲戚，在小辈的面前，还要佯装亲密。
“奇怪，明明是你让我来的，现在却一副十分抗拒的样子。”
“我想你很清楚，你的所作所为。”
摩多仰起头，一道光芒闪过体表，庞大身躯瞬间缩水，红发的男子背手而立。只是化作人形，高大的身影也能将她笼罩。
“龙族的消息比我想象的还要灵通，真可惜。”零号跑到桌旁，拉过凳子坐下，“所以这次是什么事，让你居然叫一个坏蛋过来，还特地让你们的小朋友看到。”
小朋友，自然指的是哈莫雷特。摩多沉思片刻，“哈莫雷特的情况，我想你应该有所了解。”
零号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想起关系还未破裂前，摩多曾想她讲述的，有关龙族的过往。
上任龙王无故失踪，龙族大乱，龙王子遗落外星。
小哈莫兜兜转转，被游历宇宙的零号，给捡了回去。
小龙智商不怎么高的样子。喂点果子，便屁颠颠的跟在身后，完全没有被拐走的自觉。
若不是系统提供的资料，她估计会认为这是一只流浪的小精灵。
他的身份大有来头——龙王的遗留血脉。更是未来的龙族之王。
龙族的血……怎么说呢，不太合她口味。
况且比起傻傻的哈莫，她更喜欢，像摩托托伊洛维奇这样，一逗就跳脚，傲娇又可爱的精灵。
所以当那些龙族找上门时，她没有丝毫意外和不舍的，跟着他们一同前往。
看着相拥而泣的舅侄，她内心毫无波澜，只想着快点结束这一切，好逛逛这颗，尚未踏足的星球。
拒绝摩多的好意，独自一人踏上哈莫星的土地。
不得不说，当时龙族内乱是真的严重。至少旅行中途，她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人形的、龙形的、异形的，络绎不绝。如同旧世界古时，昏庸皇帝般的丝滑待遇。
只是等她看遍千山万水，游览过古龙遗迹，潜入神秘的龙脉，再将这些袭击者的尸体，通通丢弃于大殿之上时。
那些穷追猛打的龙们，忽然就老实了。
对此，摩多的评价是——此人绝非善类!
出于礼节，他还是邀请零号在龙宫小住一段时间。同时，也是为了震慑叛军，让居住于她隔壁小哈莫，可以安心休息。
想起这些，零号忍不住挑眉。
“当然清楚，就是不知道，那些蠢蠢欲动的龙们，最近有没有老老实实的趴着”
“他们必须老实。”摩多眼睛一眯，“龙王的血脉归来，交接王座的大典，我不会让任何的龙前来捣乱!”
零号手肘撑在靠椅，托腮看着他，“哦~不觉明历，难道你的委托是这个”
摩多摇摇头，“龙族的事情，有我足矣，只是，我担心的，是哈莫雷特。”
“你终于觉得他太单纯了”
“龙族内部暗流涌动，凭他这样单纯的性格，若是我发生意外，哈莫他绝对会……”
零号接上他的话，“龙头落地”
“……我希望，你能帮助哈莫雷特，让他，尽快洗去那份天真。”
“拔苗助长天啊，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因为之前的走失，摩多将哈莫雷特这个独苗苗宠的跟宝贝似的。过于温养的结果，便是他逐渐变得脆弱。
要知道龙族，是宇宙数一数二的强悍种族。懦弱无能的王，会被无情推翻、杀死。
“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各方龙族势力蠢蠢欲动，就等着那天他被成功刺杀，随时准备将哈莫雷特从他们觊觎的王座扯下来，狠狠撕碎!
“也是，毕竟是老龙龙了，话说你得有万岁了吧，有什么养老秘籍吗”
“……这些事，我想，等任务结束后再说也不迟。”
“这饼画的好啊，那就希望你别过河拆桥，找龙把我赶出去就行。”
“我会以我身下的王座为担保，你所担心的事绝不会发生。”
“好耶——”零号敷衍一笑，“那你准备给我什么”
“一部分龙脉的力量。”
摩多表情凝重。要知道，龙脉是支撑龙族的命脉，蕴含无比强悍的力量。是无数龙渴望的存在。
当年的兰蒂斯，就是躲避追杀误入这里，陷入沉睡时，无意识吸收少许龙脉之力，不仅身体发生改变，力量也得到显著提升。
可零号完全无感。对她而言，所谓龙脉，还不如塞西利亚星的冰上乐园。
至少后者能给她带来乐趣，打发时间。
不满脱口的瞬间，摩多忍不住上前一步，金色的龙瞳变得尖锐。就连指尖，都有明显的化为龙爪的趋势。
像是存了百年的美酒，拿给他人品尝，却被谴责为垃圾一般，摩多身形暴增，低沉的龙吼从胸腔涌出。
“你刚刚说什么”
“……这么吓人做什么怎么，你还要吃了我啊”零号起身掐腰，拽的不行。
僵硬的气氛，被突然推开的门打断。
银发的少年穿着睡衣，神色惺忪的扶着门，“啊，零你果然在这!”
蓝色双眸瞬间变亮，摇着银色的长尾，他冲向零号，熟练的将她扯到怀中。修长的身躯轻松将她覆盖。
一转头，他面色惊奇，“唉舅舅，你怎么变成龙型了”
摩多沉默了片刻，“……舅舅只是，在跟零小姐讨论一些事情。”
零号打烂他递来的台阶，顺便火上浇油，“对，就是关于龙脉是否是个垃圾这件事。”
哈莫雷特低头看向她，有一瞬的呆滞，“什，什么”
摩多变回人形，罕见的对他强硬起来，扯开缠紧的手臂和尾巴，将零号拉到自己身边。
“别听她胡说，哈莫，你该去睡觉了。”
“可……”哈莫雷特神色一滞，只见零号“娇羞”一笑，倒在摩多怀中。
“就是就是，小孩子要听大人的话，快去睡觉吧。”
仿佛看不到面色如墨，不断挣扎着，想要将身上粘粘糕扯下的摩多，哈莫雷特垂下尾巴，犹豫着出声。
“零，你……跟舅舅是什么关系你不是答应过，要跟我在一起吗？”
“有吗”零号一边跟摩多斗智斗勇，一边翻找着，过去的回忆。
银色小龙啃着她给的果子，笑着抬起头，嘴角的果汁不断滴落。
“等我长大，零姐姐要嫁给我哦!”
当时不知精灵外表与年龄无关的零号，只觉得童言无忌，敷衍着点点头，然后继续翻看系统的资料库。
想到这些，她只觉得灵光一闪。忍不住笑的更深。
“真可惜，我已经喜欢上你的舅舅喽。”眼见着面前哈莫雷特面色一点点灰败，她强忍笑意，伸手指向他。
“毕竟，幼稚的小鬼，我最讨厌了!”
哈莫雷特愣了好久，最后哭着出去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感情，难道不是一个男人最快的成长方式吗”
零号挑眉，在他冰冷的注视下，缓缓松开被掐的出血的胳膊，旋转着，张开双臂自我陶醉。
“啊，少年与少女私定终身，却不想，被突突如其来的舅舅从天而降，横刀夺爱……多年后，少年长大成人，反手对着自己的舅妈……”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摩多面色难堪。不知是因哈莫雷特的误会，还是她的胡言乱语。
“不行了吧，我看你就是老啦，一点都不明白现在的潮流~ntr!ntr懂不懂!”
摩多沉默半晌，又把话题扯回去，“你想要什么”
“唔……”零号低头沉思，“那就，给我一颗受/精的龙蛋吧!”
“最好是飞龙哦。”
摩多想都没想，“不行。”
龙族本就繁殖速度缓慢，越是强大的龙，子嗣就越难产出。正因如此，龙族无比珍视自己的血脉。
没有龙会愿意放弃自己的蛋。即使有，摩多也不会同意。
因为那都是他的子民，他的同族。
“嘶，那没受/精的有吗”
见她不愿放弃，他忍不住皱眉，“你要龙蛋做什么”
“孵啊，不然还能干什么”零号双手一摊，“总不能拿来煎了吧，我又不能吃正常的食物。”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把我的子民交给你，请……换个要求吧。”
“好。”她欣然接受，“那就……”
“龙族的秘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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