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结伴旅行
想一出是一出，零号当即收拾东西，连夜离开魔灵王领地。
半只脚迈出窗户，她还不忘扭头，对抱着童话书发愣的魔灵王指指点点。
“别以为我走了你就能为所欲为了，要是再欺负阿萨斯让我逮到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至于为什么只提起阿萨斯……
一跃而下，在空中划出极长的弧度。零号来到一扇窗前，与正眺望星空的伊洛维奇对视。
伊洛维奇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零!”
她轻笑着，牵起他紧握窗沿的手。
“跟我一起去宇宙旅行吧，伊洛维奇。”
微风卷起她蓬松的头发。像是夜中的精灵，在淡色月光的照耀下，分外柔和。
他心中微动，红瞳颤动着，“……好。”
诧异的目光，扫过两人紧握的手，阿萨斯沉思片刻，转向零号。
“最近暗夜城一直不太安定，要是没有你，恐怕……总之，感谢你的出手相助，若你之后有困难，尽管开口。”
“啊呀，城主大人别那么见外啦，我们可是一家人，要知道伊洛维奇早就把他自己赔给我……唔唔……”
“父亲你不要听零胡说，她总是喜欢乱开玩笑。”
掌心传来一阵湿润，忍不住将手缩回，他面色更红，低头对上怀里戏谑的黑瞳。
“嘻嘻。”
“呵呵……”
阿萨斯沉声一笑，引得两人注目。
“至于旅行一事，你们完全可以放心，暗夜城有我足矣，况且经过这些事，你们确实应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好耶!”零号高举双臂，揽住试图后退的伊洛维奇，“嘻嘻，我会好好保护伊洛维奇的!”
“谁要你保护啊……”
就像是伊洛维奇小时候那般——两人一同与鱼群嬉戏，在海洋畅游；用岩浆烤制美味的瓜果，近距离观看喷发的火山。
从满天冰原滑落，掉入寒冷的冰窟；又或是聆听美妙旋律，打扰瑞尔斯的修炼。
并肩躺在广阔草原，微风吹起绿芽，轻吻脸颊。浩瀚星空绚烂多彩，甚至能隐约看到附近星球的轮廓。
“总感觉，这些星球变了好多，但又……跟之前一样。”
睁开双眸，回想起近几日的美好，伊洛维奇不由感叹着，转过头，身旁少女正专注仰望星空，星光映照在她漆黑的眼瞳。比任何光景都要美妙。
“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眼球随着空中漂浮的星光，嘴角勾起极浅的笑意，“生命会逝去，文明会湮灭，星球会枯竭……”
“就像是那些被战争和黑暗侵蚀的星球那样，说不定某天，某颗精灵赖以生存的星球，就再也无法回到之前的样子了。”
伊洛维奇眉头轻蹙，“零……”
“但是啊，正因如此，眼前的美好才令人珍惜。”
泛着星光的眸子转向他，眼底是无法言喻的情绪。
“精灵的生命比人类要长的多，不过我想，即使你死去，我也会永远记住你的模样，更不会忘记此刻。”
娇小的手落于宽大的手掌。伊洛维奇心中一动，像是捧着脆弱美好的事物，四指小心翼翼的收紧。
风逐渐变得急促，像是他的此刻胸膛，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魂牵梦绕的幽香在鼻尖环绕。
黑发少女眨着眼，对于他缓慢的靠近毫无反应。就像蠢萌的小动物。耳畔滑落微翘的发尖，轻蹭他的脸颊。
双唇即将贴近时，她冷不丁的出声，“你是想亲我吗”
伊洛维奇顿时一僵，随即慌乱起身，眼神飘忽着，手忙脚乱的拍打身上杂草。
零号眯起眼睛，“啊呀，害羞啦真是可爱!”
“闭，闭嘴!”伊洛维奇转过身，颤抖的红瞳盯着地面，“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啊!”
“大概是因为，这样很好玩……你说是吧，摩哥斯”
伊洛维奇抓着茂密蓝发，试图遮盖泛红的耳尖。听到回答，他还下意识嘟囔着。
“不要天天只想着玩/弄我啊，还有什么摩哥斯……”
他一愣，手中停下动作，转头看向身后“哗啦啦”异动的树丛。
“好久不见，零。”
绿发少年踩着枝叶，猩红的双瞳闪过一丝心虚。黄绿的四翼缓缓拢起。面上写满无措。
伊洛维奇对他印象极差，异色花纹闪过眼底，“你这家伙，是什么时候……”
“放轻松，他都跟了一路了。”盘腿而坐，零号拉着他的手指，安抚着让他坐下。
抬眼看向摩哥斯，她无奈叹气，“话说回来，你还真是执着啊，我都难得认真起来，结果还是没能把你甩掉。”
不过仔细想想，摩哥斯向来擅长暗杀偷袭，跟踪能力更是一流。
“兰蒂斯知道你跑出来跟踪我吗”
“嘁……”他不屑一顾，“他只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要去哪，他无权干涉。”
零号托腮，“所以你为什么跟着我。”
“因为……”
目光闪烁着。想起无数次看到，两人“亲密”互动的场面，摩哥斯只觉得如鲠在喉。
不甘只能暗处窥探，却因实力停滞不前，愈发烦躁。
负面情绪的确是邪灵的养分。只是过于迫切的追求实力，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阻碍——心魔。
当然，这大概也源于他病急乱投医，四处汲取的邪/恶之力。有些残存的意识，进入他的身体，试图感染他的意识。
“摩哥斯，我总感觉你，变了好多……”
同为妖王阿米尔，那位总是优柔寡断，令他耻笑的家伙，竟罕见的对他露出诧异之色。
对此，他不屑一顾，“那是你们太过停滞不前，唯有变强，才能得偿所愿!”
这份坚持千年的信念，在看到相伴飞离棱石星的两人时，不可避免的生出异样。
“明明我比那个什么少主要强，为什么零只跟他待在一起”
“追上他们吧。”压制许久的不甘，化作巧言的恶魔，在耳边回荡，“看看他们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他确实看到了。看到他们游历宇宙，嬉戏打闹。
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不解，“为什么零只喜欢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从雪顶滑落，迎着狂风起舞的她，真的很美。
只是她身边之人，并非是他。他迫切的想独占这份美，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任由嫉妒肆意滋生蔓延。
“喂喂，有在听我说话吗”
手掌在他面前挥动几下。来不及捕捉这抹白皙，她便已经双手背后。眷恋的面容瞬间放大，带着一丝审视，轻嗅他身周气息。
摩哥斯只感觉浑身僵硬。往日脑海中妄想的种种，在此刻化为泡影，只剩一片空白。
她皱眉后撤，“你怎么回事，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下意识抬起手臂，细嗅体表气味。察觉自己行为的他红瞳紧缩，浑身羽毛因战栗而膨胀。
“你不会生病了吧。”见他蓬成一个球，她眉头一皱，“难道是因为我把你坑进岩浆，又让被雪崩淹没……”
摩哥斯后知后觉，“那些都是你故意的”
“对啊，谁让你跟着我，不坑你坑谁”
“你……又要做什么”
谈话间，零号全副武装。手套穿戴整齐，口罩包裹口鼻，露出的双眸眯成缝隙。
“当然是——给你治病啦!”
转头看向伊洛维奇，“来，帮我抓住他，敢打扰我旅游，今天他不挨一针，就别想走了!”
“好。”
“等等，什么放开我啊!!!”
泛紫的光球漂浮在眉间，照亮摩哥斯那张生无可恋的脸。
“啊，亡魂之力……啧啧啧，这玩意真不能碰啊。”指尖轻捏小球，略带嫌弃的塞到口袋。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摩哥斯身体一僵，攥紧身旁草芽。理智回归的他想起之前种种，不由感到无比的心虚。
心中隐约的期待，被毫不留情的话语踩碎。
“烤了吧。”
“有必要这么绝情吗!”
忍不住起身，对上满是笑意的黑瞳。谴责的话变为轻声的呢喃。
“零……”
“算了，就这样吧。”零号撑着地面，背手而立，“你们这些家伙有多犟，我也或多或少见识到了。”
“赶走你还会再跑回来，倒不如，直接留在身边。”
摩哥斯红瞳睁大，“零，你……”
“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三人小分队，当然，这只是暂时的。”
将两人拉到身边，她摸出规划表，指着没有划线的星球名称，“前面的星球我们都去过了，那么接下来就是……”
“天蛇……”她眉头轻皱，用指尖一划，“这个先不去。”
摩哥斯面露不解，“……为什么”
“这是伊洛维奇的老家，自然要留到最后，到时候我跟他一起去。好了，那么下一站就是……格雷斯星!”
“可格雷斯星不是被威斯克污染了吗”
邪魅一笑，她抬手揽住伊洛维奇的肩膀，“啧啧啧，少主消息真是不灵通，要知道早在半年前，格雷斯星就已经恢复光明啦!”
“什么，这怎么可能!”
同为邪灵且是赏金猎人的摩哥斯。在遥远的上古时期，曾与邪皇合作。
威斯克擅长驾驭亡灵，掌握各种诡异的法术。他曾“有幸”中过招。就是古老神秘的圣灵一族，都难以祓除。
“我看你是头发长见识少。”转头扬起摩哥斯散落肩膀的绿发，“你我都能救出来，区区黑暗法术，我直接拿捏!”
“可……”
“没什么可是的，快去下一站，向着格雷斯星前进!”
刚落地就下了雨。零号不愿改变天气，更是拒绝摩哥斯的翅膀。头顶宽大的树叶，穿梭在茂密的丛林。
早已习惯的伊洛维奇高举树叶，紧随其后。摩哥斯愣了许久，眼见两人跑远，连忙拍打着翅膀追赶。
“可恶，摩哥斯居然在天上飞!”
头顶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她抬头看向踉跄着在空中飞行的摩哥斯，与伊洛维奇对视一眼。
撩开眼前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还没等摩哥斯看清身下两人，大片水花迎面而来。
“喂，等，等等，你们!”他狼狈躲避，在空中忽高忽低的飞着，“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见他坠落树丛，零号高举树叶，“太好啦，可以吃席咯!”
“伊洛维奇你坐小孩那桌吧。”
“啊，为什么”
乌云很快散去。几人站在阳光下晾干身体。没有毛毛的零号干的最快。
“哈哈，只有弱者才需要晒这么久!”
只是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其实可以用快速烘干的法术。
离开格雷斯星之际，零号还碰到了布莱克。看到左拥右抱的她，对方明显愣了许久。
“你们星球旅游业不行啊，都没什么好玩的，记得以后多建几个景点。”
“……”
计划表的星球被一个个划掉。看着仅剩的天蛇星，零号转头看向摩哥斯。
“你的票到这里就结束了，你先回去吧。”
受她挑唆，摩哥斯正低头学习编织花环，闻言，手上动作一愣，“你们要去天蛇星了吗”
“主要见家长，顺便处理点事情，记得在暗夜城等我们回来哦!”
“好。”
此刻摩哥斯不会想到，带着欣喜期待许久的他，最后只等到一个令他难忘后悔的消息。
若是时光重来，他会待在她的身边，阻止她继续前往。哪怕关系再次破裂。
至少，他还可以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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