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吵架
陈招娣根本就不敢吃火车上的饭，因为太贵了。她的包里就只有干巴巴的一个玉米面的饼子，两个黄黄的窝窝头加上腌的干萝丝，一点油水都没有，如果没有水，能把人噎死。
她贪婪的盯着阮娇娇饭盒眼里发光：“娇娇啊，我们好歹是从小长大的邻居，我知道你一直很大方的。你看你都可以分刚认识的人吃饭。而我中午也没有吃现在也饿了，不如你分我几块肉尝尝呗。一会下车了我分你个窝窝头，就当我们互相尝尝菜。”
陈招娣很心机，先夸阮娇娇大方都可以和刚认识的人吃饭。
这样一来，如果她连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都不肯分出来好吃的，那可就是小气了！
虽然知道自己和阮娇娇关系不好，可那又怎么样呢，这个车上又没人认识她们两个，怎么样还不是任自己说。
当这么多的人面儿呢，阮娇娇肯定要面子，而她抹不开面子自己不就有的吃了？
她可知道阮娇娇的性格，善良好拿捏。因为读过书又好面子。
凭什么她吃糠咽菜，阮娇娇却能吃的这么好？甚至分给别人吃？她吃不到好东西，那谁都别想安生！
只有自己和她认识，所以互帮互助不应该吗？那她的东西不就算是自己的吗？拿着我的东西，做别人的人情。阮娇娇可真不要脸。
视线落在阮娇娇脚边的包裹上，陈招娣的脸上贪婪尽现，这些东西都是她的，她恨不得都给抢过来呢一点不剩！
刘晓晓用筷子不停的夹着肉呢，一听陈招娣说话就笑了：“娇娇啊，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阮娇娇完全不想理对面那个傻东西，目地都在脸上了。
刘晓晓瞟了陈招娣一眼说了一句优美的国粹：“癞哈蟆娶青蛙。”
阮娇娇懵逼了一瞬间，然后笑的人肩都在抖。她向着刘晓晓伸出了大拇指：“牛啊，晓晓姐。不带一个脏字儿，还总结的非常到位！”
只有陈招娣一脸不知所云，有“好心人”看不过去告诉了她下半句“长的丑玩的花。”
陈招娣气的脸色发白，她们明明白白的踩在了她的心上，长相是她永远的伤：“你小气不分就算了，我大度，我不在意，但是你怎么骂人？”
阮娇娇吃完了饭，将饭盒搁下。仔仔细细的把筷子包回了手帕，然后又将另一个手帕叠了一下擦嘴。做完这些才懒洋洋的道：“说你了？我说你长的丑了吗？没有吧？你自己有自知之明对号入座能怪得了谁？”
她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她真的觉得陈招娣很烦，脑子有坑：“在这年头，谁家的日子好过？谁家有余粮？所有人都是自己吃自己的，就你好意思要别人的东西吃？”
“我和你熟吗？张口就要用粗粮换肉吃？你脸这么大啊？我给晓晓姐，是因为人家照顾我没有吃饭。你呢？你凭什么要吃的？凭你嘴巴臭长的丑吗？你中午没吃饭就没吃饭呗，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你妈。哦对，连你妈都不迁就你。”
“你……你你”陈招娣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被气的半天就说了个你你你便没个下文。
“你什么你，别闹了好不好？你跟个苍蝇一样真的很烦哎。”阮娇娇已经开始毫不客气了。
周围的人也都已经开始朝她们频频侧目了。
嘀嘀咕咕的交谈声传进陈招娣的耳中。
“用窝窝头换人家红烧肉，这人有毛病吧？想啥美事儿呢？”
“长的是真的不好看啊，果然应了那句长的丑玩的花。”
“是啊是啊，这真符合她。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一群人开始笑起来。
陈招娣气炸了狠狠的瞪了阮娇娇一眼，站起来呵斥笑出声的人：“笑笑笑，笑你m呢，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当心把自己笑死没人收尸。”
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忍不住轻蔑的朝陈招娣啐了一口：“关你啥事啊，我们有说笑的你吗？怎么你管天管地管空气还管人笑啊？小小年纪怎么恶毒，你最后四个字我反送给你。”
陈招娣直接和人对骂了起来。
“人生地不熟，我们好歹一起来的，说不定人男知青能帮着我们点，结果她一来就把男知青得罪透了，啧……是真的脑子不好。”刘晓晓低声对阮娇娇说话。
阮娇娇看了一眼和男知青对骂的畅快淋漓，脸红脖子粗的陈招娣：“不管她，她可不是傻，她那是小脑发育不健全，大脑完全没发育。晓晓姐以后绕着她走，免的传染了。”
“你们文化人骂人可真文雅呀。”
阮娇娇甜甜的笑。
“嗡”
火车站鸣笛声响彻了这片地区。
忽的就喧闹起来了，一个个的着急的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阮娇娇的行李和陈招娣的碰在一起，看着阮娇娇被舅舅家硬塞的的一大包东西和自己的撒泼打滚哭嚎得来的一小包东西，陈招娣恨恨的剜了他一眼，嫉妒的眼都红了。
阮娇娇不在意的将原主的包背上，提着两个大包裹就往前走。
刘晓晓看见直接就把那两个大包裹给她接过去了。
“我东西不多，我帮你拿。就当是还那顿饭了。”
阮娇娇也不客气，那两大包东西确实重，也不知道原主怎么提过来的：“谢谢晓晓姐。”
翻了翻记忆，好吧，她堂弟提过来的。
陈招娣就在她们两后面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阮娇娇低头下火车楼梯时，一阵风从背后袭来。
阮娇娇没有东西，身上轻快的很，感觉到了不对劲，直接就往旁一跳。
后面的人扑了空尖叫一声就摔了下来。疼痛让陈招娣哭出了声，嘴巴里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掉了，吐出来却是一颗牙。
手上破了一大块，脸也划了，包裹掉在一边。陈招娣捂着自己的嘴疼得直抽抽。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原本人声鼎沸的车站有霎那间的宁静。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这事搞得有点发蒙。
阮娇娇站在一旁不怎么关心陈招娣，刘晓晓已经开始往外走了。她准备去刘晓晓那提一个自己的包裹，提下火车就行了，自己的东西她总不好意思让别人一直提着。
陈招娣坐在地上，蹬着脚撒泼打滚哭的直嚎，也没有一个人来扶他，甚至人群还绕着她走。泪眼茫然间就看见阮娇娇往一边走。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量，她包裹也不要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追着去拉阮娇娇：“阮娇娇，你刚刚为什么要跳开？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摔下来。”牙掉了一颗，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此话一说有些不明所以的观众视线就落在了阮娇娇身上。他们没看见过程，只看见人摔了，听人这么说，有些好奇。甚至有的人目光带了指责。
“小姑娘家的看着这么白净，心怎么这么狠呢，看看人摔的。”
“别人一个小姑娘看把人脸摔的就过分了吧。”
围观群众指责的话语一点都没有让阮娇娇感觉到不自在，毕竟他们不懂真相，被人当枪使跟个墙头草一样讨厌的话语没什么好在意的。
看着围观群众帮自己说话，陈招娣心中一喜，脸上就带了一种压不住的笑意，仿佛理都在她这边一般。
她拉扯着阮娇娇理直气壮的开口：“你看看我脸，还掉了一颗牙，然后手上也全是伤，都是因为你摔的，买药总要钱吧，你是不是得赔我？女孩子的脸是多重要的东西！我也不要多了就五……不十块就够了。”
“十块钱给你，我还不如给条狗，狗都知道朝我摇尾巴呢，你是个什么东西？张口就是十块，脸对女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看你有脸吗？”
“阮娇娇……”陈朝娣尖叫起来，扯着伤口又是一阵呲牙裂嘴。
她生气了，围观群众也怒了。
“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本来就是你的错？”
“人家叫你赔钱就赔呀，你看你把人脸摔的，怎么说话这么恶毒啊？”
……
阮娇娇揉着被陈招娣尖叫刺到的耳朵，听着围观群众不明是非的指责，心下逐渐烦躁，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凭着自己的主观意识就给人定罪，是真的很烦。
“闭嘴吧你们。”阮娇娇烦了，语气就不是很好。“你们知道真相吗？你们看见了吗？知道你们是好心，可是在不知道情况下就不要胡乱出言好吗？受害者和被害者你们搞清楚是谁了吗？他摔了这是我的错是吗？”
“我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走，她在我后面摔了，怎么就是我的错了？”
围观群众安静了。
“可这是你跳开的，如果你不跳开我就不会摔。说到底还是你的错，我不管，你得负责。”陈招娣依旧不依不饶，手上越发用力。
阮娇娇皮肤嫩，被陈招娣胡搅蛮缠不知轻重的拉扯，绯红了一片。眼看着她不依不饶的用力，感受着手上疼痛传来。
阮娇娇忍无可忍的抽出手，反手给了陈招娣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声响，阮娇娇甩了甩红了手心的手，冷眼看着不可置信的陈招娣：“清醒了吗？没有清醒我再帮你清醒清醒。”
这人脸皮可真厚，阮娇娇轻揉着发烫的手心暗想。
“你敢打我？”陈招娣不可置信，等反应过来后面目狰狞的向阮娇娇扑去。
她十指成爪向着人面门而去：“你个贱蹄子敢打我，看我不抓花你这到处勾人的脸。”
看着不知好歹的陈招娣，阮娇娇的耐心告竭，整个人冷了下来，她脚下蓄力，在人扑过来的一瞬间直接朝她的腹部踢去。
陈招娣脸涨的通红，身子像虾米一样缩起痛的哀哀嚎叫。
“我本来不想说什么的，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那我们就来掰扯掰扯。”
看着又想开口的群众，阮娇娇眼神一扫：“闭嘴吧你们，看热闹就看热闹，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你们可别说话了。刚刚她嚷嚷着抓花我脸的时候没见你们有人想说话，等我踹了她一脚，你们倒想开口了。合着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一众人讪讪的闭了嘴。
看着仇恨的盯着自己的陈招娣，阮娇娇淡淡的开了口：“你说我不跳的话你就不会摔倒，所以要我赔偿你？那我倒是好奇了，如此平稳的地方，你是怎么摔下来的？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你背后推了你，要么是你想推我。”
“没没没，我可没推他，是他自己往前摔的。”后面看戏的男知青连连摆手。
“我在跟我朋友聊天，一个晃神转头过来，就见他往前面扑了，跟我没关系。”
说这话的人仔细一瞧还是个老熟人，那个跟陈招娣吵起来的男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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