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知青所了
这年头糖可精贵，结果阮娇娇不仅买，还一买买一堆。虽然不是自己的钱，可刘晓晓也心疼，更害怕阮娇娇如此大手大脚之后怎么办。
阮娇娇不紧不慢的轻拍刘晓晓的手，无声安抚着她的情绪：“晓晓姐，没事我有钱。”
刘晓晓心里还是有些不赞同，毕竟财不外露，而且买这么多东西，一个姑娘家的容易被盯上，后面的日子没钱她也不太好过。
可她知道他跟阮娇娇算起来其实也没有认识多久，人家把她当朋友，才会安慰她，听她着急，又和她解释。但是她也明白有些话说多了招人烦，说一次嘛就好了，人家心里有数就行。
感受着对方安抚自己的轻拍，她也只能叹息一声，不再多说。
转头向售货员，讲出自己需要的东西。：“上海峰花玫瑰肥皂、金鸡洗牙粉和一个杯子一个碗就好了。”
刘小小从兜里掏出一个层层叠叠的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一边拿出一张肥皂票一边手指捻着钱票点钱：“多少钱。”
“你这边是一张肥皂票，然后两块两毛九。”售货员一边说着，一边把算盘扣的噼里啪啦响，将阮娇娇买的东西一件一件的算好整齐的码进背篓。
她递过账单，笑的甜美：“这位小姐一共是肥皂票两张，一斤的糖票还有六元一毛三。温馨提示牙膏用完了可以把外壳拿来换钱的。”
阮娇娇将票和一张大团结递给售货员。售货员笑眯眯的接过找了钱。
接过钱，阮娇娇随意的塞进挎包里：“晓晓姐走了，去粮店。”
刘晓晓颠了颠背篓，看着还有很大一个位置的背篓说道：“你身上钱够的话，就多买点粮食吧，还得记得买调料哦，菜不着急，你可以找村民们买，你买多了放在房间里放不了多久。”
“好，我都听晓晓姐姐的。”
粮店和供销社隔了好几条街，中间要路过国营饭店。
而在路过饭店的一瞬间，阮娇娇偏头向里面看了一眼。早前跑的飞快的张见山和李德清正在里面吸溜着吃面。
想了想，阮娇娇拉住了住前走的刘晓晓：“晓晓姐，中午了我们去饭店吃个饭吧，拖拉机要下午三四点人齐了再回去呢。我们总不可能回去做饭吧。”
闻着萦绕在鼻尖的香味，刘晓晓想了想觉得也行，就这么放纵一回吧。
食堂开门许久了，又是饭点，店里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里面的服务员围着白色的围裙穿行在客人的中间。看到人进来招呼了一声。
看着服务员一手五六碗饭的重叠还能走的稳稳当当，阮娇娇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一碗素面。”刘晓晓熟练的掏出五分钱和一张粮票。转头问娇娇：“你要什么。”
“一样。”阮娇娇向着窗口递过钱票：“一碗素面。”
收银员接过钱，向后面喊了一声，师傅抄起一把面条，在锅中烫煮。
面条入水晕开白雾，细长的弧度在水中起起伏伏。
点完餐，刘晓晓搁下背篓，坐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阮娇娇也乖乖的坐了下来，手托腮静静的等着。
眼神落在刚刚张见山他们的位置上，进来的时候人还在，可一转眼张见山他们又没影了。
面还没上来，食堂就又进来人了，刚刚空下的位置又满了，一时间热气直线上升。
阮娇娇手托着腮无聊发呆，目光无神且游离，嘴无意识的一鼓一鼓，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也就在这个时候，冒着热气的素面端上来了。
素面的碗是真大，面是细面，两片菜叶没肉，但是洒了一层绿色的葱花，用炖的入味的骨头汤一浇，又香又甜。
阮娇娇本来还没有觉得多饿，但是这么一闻，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了上来。她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轻挑了一夹面，吹了吹嗷呜就是一口。
从昨天的火车餐到今天的面条，阮娇娇终于理会到了有的人所说的以前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食物是真的比后来好吃一点，带着本身的香。
两人都不是什么吃饭墨迹的人，呼哧呼哧就吃完了。
阮娇娇要不是后面吃不下了，可能汤都要喝完。
刘晓晓拿过她的碗将汤倒在一起，然后把碗重叠起来放到另一边，拿起地上的背篓招呼：“走吧！”
阮娇娇起身，然后……
撑到了！
果然坐着的时候会麻痹人的感知，她坐着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撑的。
她摸了摸肚子，面不改色的跟着刘晓晓出去。
撑住！
要脸！
等买了二十斤粮食，一斤白面，一斤玉米面加杂七杂八的调味料一些不易坏的菜什么的刘晓晓阮娇娇回到拖拉机旁时，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阮娇娇和刘晓晓合力把东西摆上了车，张见山已经在角落昏昏欲睡了，手边还有供销社的袋子。李德清在一边帮他挡着光。张见山的脑袋就一点一点的往他身上靠，直到彻底靠上，睡着了。
阮娇娇也靠在背篓上打瞌睡，小脸被晒的红彤彤的。
顾如舟看了一会，长腿一跨，默默的坐上了拖拉机的司机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正好将阮娇娇挡的严严实实。
拖拉机是三四点人齐了往回开，三点半的时候村里的人就回来齐了。
看着有人在睡觉，村民们的声音都低下来了。
王婆子把买的东西放在地上，活动活动筋骨，跟旁边熟悉婆子窃窃私语的抱怨着。
“这肉是越来越少，越来越不好买了。今天我专门跑到公社去买肉，结果啊人家悠闲的在喝茶，跟我说早就卖完了，整个案板连点肉渣的没有剩。说是现在天气热，来不及运输，会坏掉。这肉真的是一少再少，马上就要农收了，我还想给我家老头孩子补补荤呢。”
“说的也是啊，不补补根本没有劲哩，说起来……”声音更低了，几乎是耳边的悄悄话：“你咱不去那个地方啊，卖的虽然贵了一点，但是肉多又新鲜，还不要票。”
“俺咱没去呢。”王婆子一拍大腿“都到门口了，结果里面闹的凶，俺一抬头就看到了公家的人，怎么还敢进去。那一片地儿人跑都跑不脱了，抓了十几个人哩。”
“你说真的啊，那可真是犯了老天爷了啊，幸亏你聪明哦。”
“那是，我王桂芳向来聪明。”王婆子拍了拍胸口。
“对了对了……”婆子向着她挤眉弄眼：“你家那闺女打算什么时候和王知青结婚啊，我好准备礼金啊。”
王婆子拿过自己的水壶灌了一口：“小两口有自己的主意，说是秋收完了就结婚，不耽误大家收粮食。”
……
三点半的天气依旧很炎热，拖拉机虽然停在大树下面，有一片阴凉，但随时间的推移，阴凉早己不在。
其实村民们都不是太想走，天太热了，铁皮晒得发烫，肌肤碰到都要烤熟的感觉，可要是现在回去，她们还有时间去做几个小时的工，然后回家做饭。
工分这东西能多一点是一点，毕竟工分代表粮食，粮食等于命啊。
大家都恹恹的，大队长查了查人数，对顾如舟点头：“走吧。”
车子轰隆隆的开走，虽然风带着热气，但是好歹没有干晒着那么闹心了。
车子晃晃悠悠，阮娇娇晃醒了，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脸上有背篓竹条压出的红印，显的人呆呆的，可可爱爱。
刘晓晓恨不得抱着rua。
张见山靠在人身上，被护的严严实实，即使车晃成这样，依旧睡的香甜。
车进了村子以后，阮娇娇随意扫着周围，无意中在小路中看到了抱在一起的男女，女孩子她不认识，可男孩子她有印象。
这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男知青吗。
女孩子的侧颜一闪，凭借着残留的记忆阮娇娇有点惊讶，没有说女主在乡下的时候还有一个知青做男朋友啊，不是上了大学跟人一见钟情吗？
这……这么野的吗？
车子进了村，速度就开得慢了，村民们一个接一个的，在半路上就胆子贼大的往下跳。
眼看着知青所就在前面，阮娇娇和刘晓晓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也是直接往下跳。
然后下一秒迷迷糊糊的张见山被李德清唤醒，也是跳了下来。
大队长没有往下跳，而是向他们道了一句：“你们先回去商量商量柜子，等我去把公家的东西还了来给你们讲一讲明天怎么上工上什么工。”
阮娇娇回到自己的小房间的时候，陈招娣正坐在她门口不远处的石墩子上啃李子，旁边放着的好像是她的行李。
她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地上是一片的果核。
看到人回来，倒是理直气壮的先声夺人：“都是一批下乡的知青，明知道今天要上街采买东西，你们咋不叫我呢？”
阮娇娇疑惑了，她一直没有搞明白，这人怎么永远如此理直气壮：“自己的事情自己不上心，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们叫你？我们拿什么叫你？”
“人没有来，你不知道叫拖拉机等一等吗？真的是，你们怎么这么自私啊？”
阮娇娇不理她，开锁推开门，招呼着刘晓晓把东西往屋子里放。
陈招娣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她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昨天刚刚安分了那么一瞬间，今天又开始了。
阮娇娇把粮食面拿出来，放进厨房今天才用碎砖块砌成的小石柜子大的那方。
小石柜子分左右，一大一小。天气热，小石柜子已经干透了，面上用一层微透的麻布垂在那当帘子挡着，东西放好后，阮娇娇捏着袖子擦了撩灰，也不嫌弃。
下一秒，陈招娣就将行李提了进来，毫不客气的朝背篓伸手过去，一边伸一边理直气壮的开口：“既然你们不叫我，让我买不成东西，那你们就应该把自己的东西赔给我。”
“而且……”陈招娣没想到这房子修缮之后这么好，这可比前面还好的多，这原本应该是她的，她现在后悔了，就应该拿回来，但人上了锁，她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拿了行李在门口等：“这房子是我选好的，我要住这里。阮娇娇你给我搬出去。”
她在心里算盘打的啪啪响，不花一分钱就得了许多东西，加上这个十分像样的房子，何乐而不为呢？
这话是真不要脸了，阮娇娇一次又一次的被她刷新三观底线。
但是别忘了就背篓里的东西，还有刘晓晓的呢，现在阮娇娇在收拾东西，没空理她，可不代表其他人也没空啊。
刘晓晓可不惯着她。
眼见着眼前的人完全无视自己，刘晓晓冷笑一声，抓着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先不说，昨天是你自己吵着闹着要换地方的，就这些东西也是我们花钱买来的，你自己迟到了关我们什么事？要点脸好吗？”
陈招娣挣扎了半天，挣不开她的手，跳着尖叫起来：“这房子本来就是我先选的，本来就是我的，是她抢了我的东西，我凭什么不能拿回来？你们花钱买的东西又怎么样，是你们没有叫我，那你们就应当赔给我。一点破钱而已，你们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大不了你们再去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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