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他不记得的过去

早上起来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程南诩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偌大的宅子里，佣人正往餐桌上摆着早餐，客厅里没有看到席川的身影。老管家才刚进屋，视线落在了他的脖颈上，那意味不明的视线，让他有些难受，他下意识的拢了拢衣领。虽然知道自己和那些主动送上来的不一样，可这样带着探视的视线，依旧让他觉得难受，在所有人的眼底，只要爬上了席川的床，就没有什么不一样。“席少在后花园！”老管家顿了顿，又说。“既然住进来了，就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席少待你，和先前的那个孩子们是不同的。”程南诩苦笑一声，跟之前的那些人，的确是不同的。席川风评好，在那些跟过他的少年里头，总是赞席川床事上不仅技巧高超而且还温柔，可是，他在席川的床上待了三晚，每一晚的席川总能化身为兽，仿佛能将他的骨头给拆了，没有半点温柔可言。可能在席川的心里，他从来都不是那种需要温柔对待的人吧！后花园里，席川正在剪一朵大红的玫瑰，而后低头嗅着手中的玫瑰，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他站在一旁，看得痴了。难怪有那么多人会喜欢席川，这个男人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耀眼的光环。可是，他又清楚，席川刚才的那个笑，却绝对不是因为想到了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席川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他。“怎么这副表情，身体还难受吗？”他摇摇头，视线落在了席川手中的玫瑰上，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这花，送给我吗？”席川略微挑眉：“你也喜欢这玩意儿？花园里这么多，你喜欢哪一朵，随便挑吧！”说完便唤来了佣人，吩咐道：“把这花包好，给舒然送过去。”程南诩看着这一幕，觉得心上仿佛破开了一个口子一样，席川对他多么的慷慨啊，整个花园任他选，可是，席川一整个早上泡在花园里，选出的这最好一朵，却不是送给他，而是舒然。云泥之别，一眼就能够分辨。他失落的往花园外面走去，席川在身后喊他：“你不摘花了吗？”他的步子顿了顿，半晌，才转过身，对席川说：“我并不喜欢玫瑰花！这种带刺的花朵，能伤人。”阳光下，他笑着，表情难过得却像是在哭。这一瞬间，席川的心底涌上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他无法形容那种感受，只觉得不太舒服。程南诩转身，继续往前走，身后的人并没有追上来。嘴角的弧度终于消失不见。他记得，喜欢上席川，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年幼，在他家那个巨大的空中花园里，席川剪一朵玫瑰，送给他。他才刚知道男女之别，却收到了同性所赠的玫瑰，自然脸色爆红，而席川却似故意逗他，调侃他像个小姑娘似的，以后要娶他过门。他记得那时的情景，可席川却已经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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