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我劝主子不要轻易跟大房的人有牵扯,他们那房掌事的心眼小,如果知道今日主子给他们打过的小厮上药,肯定是要来兴师问罪的。”八角提起大房那里的人,不觉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哦,是么?”陆逢秋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大少奶奶姓甚,是京里世家出身么?”
“主子这都不知道?大少奶奶乃是上师左家之女,在京里也是显赫的世家呢!”八角一提左家,勾起了陆逢秋一抹玩味的笑。
怪不得左氏这么猖狂,左家是京中有名的皇商,各国的物品经他们家之手流入大周,多数落入皇室,极少部分以高价卖给京中其他的世族,说他们左家富可敌国都算是谦虚了,虽然左家没出过良将,也没出过贤臣,单靠财富,就让其他世族甚至皇室另眼相看了。
“哈哈,这两口子也太好对付了,一个是只知练兵打仗的莽夫,一个是泡在钱眼里的泼妇,小算盘估计是有的,但估计没长什么脑子。”陆逢秋越想越欣喜,甚至止不住地笑了出来。
“主子笑什么?等会儿大房里的来找你兴师问罪你就笑不出来了。”八角看着笑出声来的陆逢秋,未免觉得奇怪。
“她来就是了,还能吃了我不成,我马上就要动身去梧州了,难道她愿意跟我来梧州?”陆逢秋心想一个泼妇有啥可怕的,按照他粗暴性子,恨不得让一群豺狼虎豹把她啃吃殆尽来得干脆,只不过现在要本着大局为重,才没动手而已,什么上师,什么左家,什么皇商,在自己眼里不过是砧板上的碎肉罢了,只取决于自己想不想出手而已。
“那是不能,大少奶奶穿金戴银,奢侈无比,嫁入君家她都觉得寒酸,怎么可能离京去梧州呢,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平日里动不动打骂君家的家养奴才,下手也没轻没重。加上她哥哥捐了一个京官,有她哥哥撑腰,打死了重新花钱买给君家就是,她根本不在乎。”说起这个大少奶奶左氏,八角简直停不下来,说着说着还不时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手舞足蹈的,仿佛自己也跟那些被打的小厮一样的感同身受。
“所以八角,我对你好吧,你下次要是不听话,我也不打你,我也不骂你,就把你送去大房里做事,你看可好啊?”陆逢秋看这小子不怎么长记性,所以连忙借势给他上了一个紧箍咒。
八角顿时蔫了下去,低低地说:“主子要是把我送去大房,估计只有给我收尸的份了。”
陆逢秋笑着捏了捏八角还有点少年肥的脸颊:“那你要学着乖一点,不然保不齐遇上我哪天心情不好,就把你送过去。”
八角连忙说;“奴才会努力改的。”
既然是商贾之女,想必喜欢的东西不难猜,肯定都是些俗物,但普通俗物这娘家家大业大的估计也看不上,既然不能硬攻,就得投其所好了。
“你在捣鼓些什么东西?”
君鹤云从校场归来,见陆逢秋不在屋里,想着他肯定又是偷溜出去了,正要问话的时候,八角就告诉他君鹤云把自己关在耳房里好一阵子了,一直没出来,以至于君鹤云打开耳房门时,看见陆逢秋正在用研钵捣着什么东西,周围全是被他捣出的粉末。
“你先出去!我待会跟你讲!”其实不用陆逢秋招呼,君鹤云也早想退出去了,这粉末在耳房小小的空间里上下纷飞,多站一会儿都觉得呛人,看到陆逢秋在脸上裹了一圈厚厚的纱,这才放心地出去了。
谁知这陆逢秋一捣鼓,就捣鼓到晚膳的点。
“你今天在捣鼓什么,又是土又是灰的。”君鹤云掸了掸陆逢秋的头发,还掸下来许多粉末。
“我给大嫂备礼呢,一直没去走动,准备份礼物,去的时候带上。”陆逢秋笑嘻嘻地说。
“怎么突然想着跟大哥家走动了?”君鹤云觉得陆逢秋挺反常的,以前见了他们家里人,恨不得躲着走,现在居然上赶着,是不是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吃错什么药了?
“我想着再不走动就没机会了,年后不是要去梧州了么?我就想趁着这会子工夫混个脸熟。”陆逢秋注意到,当他提到梧州这茬的时候,君鹤云不自然地垂下了眼,“怎么了,云哥?”
“我觉得我对不起你,娘那里我说了很多次了,可她就是不松口。”君鹤云觉得这家务事比上战场打仗更让人头痛,是剪不断,理还乱,不休不停没一刻安宁。
“云哥,我还没去过梧州呢,你也知道我喜欢往荒郊野岭蹿,那里肯定比京里好玩多了。”陆逢秋拍了拍君鹤云的手背,意思自己并不在意。
君鹤云又要说些什么,陆逢秋赶忙止住了他:“云哥,今天我去耳房睡,得看着炉子。”
君鹤云觉得陆逢秋真是一会儿变一个脸色,孙猴子都没这么多变化,昨夜里还热情似火的,现在又说要分房睡,真是搞不懂他脑子里想什么东西。
“耳房里那些活你吩咐下人们去做不就行了,何必要你亲自去看着炉子呢?”君鹤云心想找借口也找一个像样的借口,这个借口自己听来都觉得蹩脚。
“我那可是精细活,怎么能让下人去看着炉子,要是过了时辰,好东西都要被烤成炭了。”陆逢秋很显然并没有想到那层意思,只是以为君鹤云看清了自己的工作。
“咱们晚上不一起睡么?”君鹤云故作正经地干咳了两声。
“那我没过门之前你是怎么睡的?”陆逢秋只觉得惊讶,眼前这男人打起架来自己都不是他对手,难道会像三岁孩子一样怕黑怕一个人睡?
“你是我娘子,我想跟你一起睡不行么?”君鹤云的语气里半是不悦,半是埋怨,好像一个深闺怨妇一般,但如果话由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说出来,就略显肉麻了,听得陆逢秋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我说你少跟我在这里卖乖,昨天折腾得我现在都不能久坐,腰也酸得厉害。”陆逢秋说完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腰。
“那你去吧,反正你去了梧州以后,我就纳很多妾,等你回来以后我儿子都会喊爹,都会走路了。”君鹤云冷淡地撇了撇嘴。
“那不挺好的,到时候你就把我休了,我就去北境海阑找我爹去。”陆逢秋觉得君鹤云的这个主意挺好,甚至听完以后他都迫不及待想去梧州了。
“陆逢秋,你敢说昨天夜里舒服得直叫唤的不是你?”君鹤云一把将陆逢秋搂在怀里,把他当作小狗一般,给他一顿噼里啪啦的掸灰。
“你净瞎说!我要撕了你的嘴!”陆逢秋作势就在君鹤云的脸上比划,君鹤云倒是不恼,一张嘴把陆逢秋的手指含了进去。
陆逢秋冷不丁摸到一个柔软滑腻的东西,吓得一哆嗦:“你恶心不恶心啊!”说完就连忙跳下身去逃开了。
陆逢秋真觉得认识君鹤云越久,越觉得他没个正经,本以为他是一位深情的青年将军,没想到跟勾栏里的登徒子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更可恶。
他走出屋,看到院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徘徊,连忙招呼他进来。
“怎么了?药用完了还是伤口又疼了?”来人正是安茴。
“不,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安茴把一个小包放在了陆逢秋的手上。
陆逢秋好奇地问:“这里面装了什么?”
“是苦荞的种子,民间说在枕头下撒一把苦荞的种子,晚上就能安眠。”安茴有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寒酸的答谢,眼前的这位主子是否能看得上。
陆逢秋笑了笑,他精通植物香料,自然知道苦荞籽对身体的裨益:“谢谢你!”
“主子能看上,我就开心。”安茴嘿嘿地笑了。
“这孩子不是大哥房里的么?”君鹤云看到陆逢秋站在小院门口,正和安茴说着话。
“给二爷请安!”安茴听到脚步声近了,抬眼一看是君鹤云,便恭恭敬敬地请了一个安。
“这就是你大哥干出来的事。”陆逢秋用手指挑开安茴的袖口,里面的淤青伤痕清晰可见。
“我大哥是绝对不会打下人的,我们君家男儿的力气是用来在战场上保家卫国,冲锋杀敌的,绝不是用来虐打这般大的孩子的。”君鹤云看到安茴的累累伤痕,也觉得触目惊心。
“那就是你大嫂咯?”陆逢秋把安茴的袖口向下拽了拽。
“这”君鹤云语塞了,对于他大嫂,他也不好在下人面前多说什么。
“我真的不放心他,若是去梧州能带着他一起去就好了。”陆逢秋把安茴给他的苦荞籽放在暗袖里。
“你不用担心,我相信大嫂做事还是有轻重的。”
安茴看两人说话,便觉得自己站在这里不大好,便行了一个礼,一溜烟地跑走了。
“今晚你真的睡耳房?”君鹤云搂过陆逢秋的肩膀,在掌心里摩挲。
“那还有假?”陆逢秋丢下君鹤云,向耳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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