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你之前送我去梧州城医馆时没有人随行吧?”陆逢秋只记得自己在医馆醒来的时候只看见秦甯生一个人。
“没有人啊,伙计们都在商行里待着呢,你问这个干什么?”秦甯生迷惑不解地问。
“那就好,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去梧州城的医馆要回那份药案,来个死不认账,世人根本没见过有孕的倌儿身男子,孩子?哪里有孩子?”陆逢秋站了起来,转了一圈,他的腰肢在束腰的勾勒下显得纤细平坦,若说是有孕,根本是无人会相信的。
“你说的不承认,真是个好法子。死不承认,死不认账,就算到时候孩子生下来,我就说是我在乡间和一村姑生的,我就是这孩子的爹,既然君家不想要这孩子,就别要了。”陆逢秋心想,君家人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既然他们不仁在前,就别怪自己不义。
“但是我已经和君鹤云说了,你怀了他的孩子,君家上上下下的人也估计都知道了,所以才会有今天这出,你现在不承认也没用啊。”
“这世上万事都讲两个字,那就是证据,你看你去君府说了这件事,君家有派人来梧州么?没有。这就证明他们还是愚蠢的,根本不知道把我看管起来。而你翻供也太容易了,说自己中午多吃了几杯酒,所以由着性子胡诌不就得了,醉鬼的话是不能信的,只要我从显怀开始,直到孩子生下,不接触外人,这样谁都拿不到确实的证据证明,我陆逢秋怀过孩子,生过孩子。”
秦甯生听完陆逢秋的话,感到大吃一惊:“你难道这个几个月都不见君鹤云了么?万一他来找你怎么办?”
陆逢秋环视了房间一眼,缓缓说道:“所以这里不能再住了,我要搬去桑根大夫那里,你也该回家了。”
“所以你这是下逐客令咯?”秦甯生总感觉和陆逢秋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并不长,却又要分别了。
“不然呢?”陆逢秋起身去找安茴,并没有再去管秦甯生。
这几天,君府的下人们总在窃窃私语地议论什么,但每次看到八角之后就躲开不讲了,这倒让八角感到很迷惑,更加好奇他们议论的是什么,是不是跟自己有关,不然为什么要见到自己就闭嘴不讲呢。
正当八角好奇的时候,就听到有两个嬷嬷围墙前眉飞色舞地说些什么,于是他眼疾手快地抄小道绕到了围墙后面,扒住围墙,屏住呼吸仔细听这两人的小话:
“你说二少爷知不知道这件事?”其中一个鼻头被冻得发红的嬷嬷先开了口。
长了一脸黄斑的嬷嬷仿佛看穿一切的样子,用手指在虚空中一边比划一边说:“当然知道了,这种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二少爷自己做没做心里没数么?”
红鼻子嬷嬷显得很惊讶:“那二少爷怎么不赶紧休了他,难道还要让他把野种生下来么?”
黄斑嬷嬷伸手拍了一下红鼻子嬷嬷的头:“什么野种,你知道什么就瞎说,那可是有名有姓的种——秦家的种,哪是什么野种!”
“哎哟,那二少爷休了他,他就直接抱着这肚子进秦家咯?”红鼻子嬷嬷一副终于明白的样子。
“那可不是,不然他怎么不回来解释呢?”黄斑嬷嬷一副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样子,“二少爷现在是伤还没好,所以一直卧床休息,等他好了,你信不信直接会把那人休了?”
“这也好,一个男人当少夫人,总让人心里怪怪的,希望二少爷下次能娶一个像之前的素青少夫人一样秀外慧中的女子。”红鼻子嬷嬷唏嘘道。
八角听完,自然明白她们话中所说的那人指的正是陆逢秋,他也终于明白君家的下人们背着二房的人是在议论些什么:他们竟然说陆逢秋怀了秦甯生的孩子!
这件事该不该和少爷说呢,他这几天听二少爷和自己念叨要做爹的事,还替二少爷高兴了一场,如果自己现在突然跟二少爷说那个孩子并不是他的,而是秦公子的,他会不会很失望?
八角的心情一下落到了谷底,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他的愁闷脸色,自然被君鹤云细心地捕捉到了,“你怎么了?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挂着张脸?”
“没什么,想着陆大人还没回来,心里面就挺失落的。”八角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岔。
“你们俩感情什么时候那么好了?”君鹤云笑了,记得之前看到陆逢秋和八角两人斗得像乌眼鸡一样,这回倒关心起陆逢秋了。
“陆大人说起来也是奴才的主子,关心一下很正常,倒是少爷什么时候去梧州把陆大人接回来呢?”八角把话头重新递给了君鹤云。
“我和娘说了这件事,娘说秋弟他月份还小,胎像不稳,不宜坐马车来回奔波,等到他月份大点,我这一身伤也好利索了,正好亲自去梧州接他。”君鹤云笑了,现在提到陆逢秋,想到他肚子里有了自己的骨肉,他就会不自觉地笑出来,在心里想着他的归期一日一日近了,但也会遗憾这个新年,陆逢秋不能在他身边过了。
八角听完以后没有言语:现在二少爷是窝在房里,根本不知道出了院子整个府里已经流言四起了,不知道二少爷听了那些流言以后,还能像现在一样笑出来么?
“我最近倒是注意到你和院里其他人表情都很古怪,一到我近前那表情就像藏着什么事一样,想说又不说,吞吞吐吐的。”
听到君鹤云这么说,八角身形倒是突然一颤:二少爷竟然如此观察入微,但这个流言肯定不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如果说了,到时候二少爷会以为自己也在背后嚼舌根呢。
“二少爷,我觉得你是长期卧床,所以看谁都古怪,这马上要过年了,家里家外忙上忙下,他们估计是累的。”八角没敢回头看君鹤云,随便在屋里找了张凳子擦了起来,生怕一回头就让君鹤云看到自己心虚的表情。
没想到君鹤云只是叹了口气:“是感觉卧床太久了,闷得很,希望伤能早点好吧。”
梧州城里:
“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卫鸢对突然到访的秦甯生笑意盈盈,她带着孩子,在梧州城里最大的客栈住了下来,还包了天字第一号厢房,在这些方面,卫鸢是绝不会亏待自己的。
秦甯生只察觉到卫鸢语气里的明知故问,不过他仍旧耐着性子和卫鸢说:“我想把陆逢秋带回家和我们一起过年,你看行么?”
卫鸢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可是之前我去找他,就是想把他带回家,他没有答应,你有把握说服他跟我们走么?”
秦甯生的神色立马黯淡了下来。
“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劝相公你不要掺和进去,毕竟这是君家和陆家的事,把我们秦家搭进去就不好了。”卫鸢自然捕捉到了秦甯生神色中的黯然,不过她依旧神情自若,用手沾了点茶水往桌上的花上轻轻洒去。
“那你说怎么办?”对于妻子,秦甯生是敬重大于爱恋,所以做事前都会问妻子的意见,但是卫鸢前段时间携子回娘家去了,所以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都是凭自己的心意去做。
“很简单,把梧州的事打理好,回京过新年,陆逢秋的事,点到为止,不要再多问。”卫鸢看着眼前的鲜花,即使在寒冬里,也开得这么好,多靠细心的花匠和房里烧的正旺的炭盆,但寒冬里的花,开的再好,也是勉强了,不出几日就会枯萎凋落,变成一堆干黄的垃圾。
秦甯生此时就算心有再多不忍,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确实是逾矩了,所以才会招致这么多风言风语,这样不仅帮不了陆逢秋,还会害了陆逢秋,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只剩下离开陆逢秋了。
“好,我知道了,等这里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带你和孩子回京。”秦甯生终是答应了。
虽说快要入春,天气倒一如既往的寒冷,安茴看陆逢秋先遣走了秦甯生,随即又喊自己进去,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过来帮我整理整理东西。”陆逢秋一边说,手里一边在收拾着细软,他总觉得自从陆家失势,被赶去北境海阑后,他自己也过起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从自己家,到君家,现在又到这梧州别苑,未来也不知道自己还将身在何处,不过不同的是,原来的自己总是一人轻装上路,现在肚子里却多了一个人,念及此,也觉得腹中此时尚小的血肉是份温暖的陪伴。
“好好的,怎么整理起东西来了。”安茴疑惑地问。
“我要找个君家人寻不到的地方把这孩子生下来,不能再住在这里了。你留下来,秦家人走的时候,会把你一并捎入京,到时候你还回大房伺候,就说我不知所踪,你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只得回去。”
安茴这才知道,陆逢秋是在跟自己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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