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秋弟,我带你去看看我新盖的屋。”木屋刚一盖好,君鹤云就乐呵呵地跑到药庐里,邀请陆逢秋前去参观。
“不去,走路嫌累。”陆逢秋理着竹箪里的草药,头也不抬
“怎么会累呢?为夫抱你去!”君鹤云身材高大,又加上常年习武,抱起君鹤云轻松得就像拎起一个小鸡子一样。
陆逢秋还没反应过来,手上还抓着草药,君鹤云已经抱着他出了门,风风火火地跑向药庐旁的小屋。
小屋离药庐很近,走路都没几步路程,到了小屋前,君鹤云才把陆逢秋放下。
陆逢秋端起手臂,假装认真地绕着小屋转了一圈:“不咋地,还不如你家的别苑。”
陆逢秋说的是实话,眼前的小屋不过是多加了几块木料的草庐,简陋极了,和君家别苑的小楼相比差远了。
“那你先住在药庐,我再把屋子收拾收拾。”君鹤云热情不减,看着面前简陋的草庐,就像看着自己的小家一样。
“行吧,我先回去了。”陆逢秋觉得真是白跑一趟,听君鹤云的口气,这里面应该比外面更简陋。
正当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时候,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逼近这座白云山脚下的小屋,陆逢秋挡了一眼,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队伍前头打前阵骑在马上的正是君鹤昭和君鹤潼,看着后面还跟着人,不知道那老妖婆来了没有。
“二弟,你新年之日一去不复返,爹娘实在担心的很,特地让我们来寻你。”君鹤昭扯了扯缰绳,朝马下的君鹤云说道。
“你们这是来寻他还是来抓他啊,哈哈哈哈!”陆逢秋心想找个人需要这么浩浩荡荡的人马么。
“我不就站在这里么?寻我作甚?”君鹤云觉得奇怪,他一个大活人还能走丢不成?
“二哥,跟我们回家吧!”君鹤潼翻身下马,脸上是往日很少看见的严肃。
“那我呢?”陆逢秋插了一句嘴。
“母亲并未让我们接你回去,你还是在梧州好生养胎吧。”君鹤昭说道养胎两字,脸上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好嘞,那我先回去,你们三兄弟慢聊。”陆逢秋吹着口哨,踏着欢快的脚步往药庐走去。
“你是君家的子弟,不想着在战场厮杀,反而在这荒郊野岭做一个山野樵夫,你难道不感到惭愧么?”君鹤昭打量着君鹤云身后的破屋,露出了一脸嫌恶的表情。
“大哥,你不用说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人各有志,你在战场杀你的敌,我在这里做我的山野樵夫,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互不打扰!”君鹤云不想跟他这个冥顽不灵的大哥多聊,双手抱拳行了个礼,便一头扎进小屋收拾了起来。
“大哥,现在你说怎么办?”君鹤潼看君鹤云是铁了心不回去。
“先在别苑里安顿下,慢慢磨。”君鹤昭看着君鹤云在小屋里忙忙碌碌的身影,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
傍晚时分,陆逢秋正扒着碗里的饭,不料君鹤云又从篱笆翻了进来:“屋里我都收拾齐整了,但还缺些装饰,要不咱们明天进城去买些,挑些你喜欢的。”
天气尚冷,君鹤云却忙得满头大汗,只穿了件单衣,安茴见状赶紧去一旁拿了条汗巾,给君鹤云擦去了头上的汗:“二少爷,现在天气还冷,你穿这么少小心染上风寒,你的衣物放在哪里了?我去给你取来。”
“不妨事!”君鹤云摆了摆手,意思自己不打紧。
“吃了么?没吃一起吃啊!”桑根转头招呼道。
君鹤云的肚子十分应景的咕咕响了起来:“还真饿了。”便拿起了墙边的一个凳子,在陆逢秋身边坐下来了。
所谓饱暖思那啥,陆逢秋看了一眼身旁的君鹤云,他的汗水把身上的单衣浸透,衣物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肌肉的轮廓,还蒸腾出一阵又一阵的热气,看得陆逢秋不由得咽了几口口水。
“安茴,你去烧个热水,让云哥晚上好好泡个澡。”陆逢秋放下碗筷吩咐道。
君鹤云揉了揉陆逢秋的头:“还是我家娘子体贴!”
陆逢秋心想:“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趁机揩下油。”
一顿饭让泡澡的事搅得索然无味,陆逢秋只觉平日里烧的挺快的热水,怎么今日烧的这么慢啊。
君鹤云倒也不怎么挑嘴,要知道陆逢秋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哪敢说桑根备的这些野菜淡而无味,而他却对着这些寡淡的野菜狼吞虎咽。
“主子,热水烧好了,要我伺候二少爷沐浴么?”安茴整整烧了三大桶水,所以才烧到现在。
“我来吧。”陆逢秋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想着你这个没眼力见的家伙,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安茴哦了一声,便又去灶台那里舀水去了。
“秋弟,你是不是晚饭没吃饱?”君鹤云正在更衣,冷不丁抬头看了一眼陆逢秋,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只烧鸡一样。
“哦,可能吧,最近没怎么吃肉。”陆逢秋意识到自己的眼神过于露骨了,赶忙收了回来。
君鹤云身上的衣物不多,很快就脱得只剩一条亵裤了,一身腱子肉在烛光的闪动下透出或明或暗的色彩。
“怎么?你还要穿着裤子泡澡啊,赶紧脱!”陆逢秋一时觉得自己的口气就像青楼里逼良为娼的老鸨。
君鹤云干脆利落的脱下亵裤,露出了胯间垂挂着的大家伙,陆逢秋还来不及多看几眼,他便跨进了浴桶。
“这些呢,是舒筋活血,清新去味的草药,用它们泡澡对身体好。”看君鹤云已经坐在了浴桶里,水面上只露出个脑袋,陆逢秋拿起准备好的中草药,往浴桶里加,热气蒸腾上来,带着草药的清香味,让陆逢秋忽有他是在灶上炖老鸭煲的错觉。
“秋弟,我感觉你来梧州之后变了好多。”君鹤云舒服得眯起了眼。
“怎么说?”陆逢秋拿着木勺搅动着洗澡水,让‘老鸭煲’更加入味。
“变得温柔了。”君鹤云回头看了一眼陆逢秋。
陆逢秋闻言抄起木勺在君鹤云脑门敲了两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君鹤云吃痛的叫了两声。
泡完澡之后就是重头戏了,陆逢秋去取了些宽大的澡巾,预备着等会儿给君鹤云擦身。
“你哥他们怎么说?”陆逢秋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君鹤云闲聊。
“还是要带我回去呗。”
“那你怎么没跟他们回去呢?”
“这里有你啊,我回去干嘛?”君鹤云漫不经心地说。
“那他们是回京了么?”
“在别苑住下了,动不动就过来劝我回去,有时候是大哥,有时候是三弟。”君鹤云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跟秦甯生没什么的。以前在宗学的时候他就老是欺负我,所以我很讨厌他,当时也是在君府太闷,想寻个由头出去散散心,才去他家叙旧的,其实我跟他没什么旧好叙的。”陆逢秋一边往浴桶里兑着热水,一边缓缓地说,“他家在梧州城里有商行和钱庄,过来是打点生意的,我跟他清清白白,没有一点越轨之举。其他的我也不想说太多,你信就信,不信咱俩就和离,你可要想好了。”
君鹤云不知道陆逢秋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说这个,但他拉过了陆逢秋的手,放在眼前亲了两口,然后说道:“我信你,你想让我休了你我还舍不得呢!”
“你今天在哪里睡?桑根大夫这里可没有多余的地方。”陆逢秋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态度。
“你想我在哪里睡?”君鹤云从浴桶里站起了身,陆逢秋拿起放在一旁的澡巾,给他擦去身上多余的水珠。
“我想你滚回你的小茅屋睡!”陆逢秋把澡巾拧紧,重重地抽了君鹤云屁股两下。
第二天,君鹤云看到陆逢秋在院里忙活着,就麻溜地从自己的小屋跑了过来,“咱进城转转?”
陆逢秋喊了一声,让安茴出来接着收拾,自己用布擦了擦手,回道:“走!”
刚过完年,梧州城里的商户们重又忙碌了起来,人们忙碌了一年,好不容易闲下来,自然都跑到街上逛一逛,吃一吃。
“这个!还有这个也不错!”陆逢秋指挥着君鹤云,采买着小屋里要添置的东西。
君鹤云来梧州,自然是带够了银票,锅碗瓢盆买了一圈,桌椅板凳又买了一圈,还特地在梧州城里最有名的木匠那里订了一张大床。
两人边走边买,手上却都轻巧,沿街这些掌柜们看这两位主出手阔绰,便十分热情,把他们的货物汇总在一起,让伙计用马车运到白云山下。
“陆兄,君兄,好久不见了!”陆逢秋以为别苑一别,秦甯生已经返京了,没想到还在梧州城中逗留,他身旁站着卫鸢和幼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逛着街,看来是在梧州城里过的年。
陆逢秋点了点头:“还以为你回京去了呢,没想到还能在梧州城里撞见。”
秦甯生答道:“钱庄和商行才有些起色,所以不急着走。”
“我们还有东西没置办齐,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了。”君鹤云见秦甯生还想攀谈,便寻了个理由,带着陆逢秋匆匆地走了。
“舍不得了?”一旁的卫鸢摸了摸身旁幼子的小脑瓜。
“走吧。”秦甯生牵过幼子的手,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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