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顾洛笙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
这都是假的。
她不相信。
可记忆中的画面如此真实，顾洛凡那张充满厌弃的脸，布满仇恨和冷漠的眼。
充盈泪水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
“顾……洛凡。”
她想起来了。
哪怕再多的不情愿。
这般失望而又恐惧的眼神，足以证明，那些痛苦的记忆，已经一点一滴的重现脑中。
没有人比他更痛苦。
如果可以，他宁愿她永远糊里糊涂的过下去。
“阿茁，对不起，原谅我。”
“原谅？”
林杉眼看着面前的女人随时崩溃的模样，死死的要紧牙关。
她该怎么原谅才好。
死去的孩子，还有父母的一切重现之时，他们之间，就全都注定了。
呆愣愣的摔坐在床上，全身不停的颤抖，这一刻，她只想大哭一场。
所有的一切，都是梦。
“阿茁，阿茁，你怎么了？”
林杉赶忙上前，将她床头柜上的药取出，倒了杯水，送到她面前。
端着水杯的手不停的颤抖，不经意间，杯子掉落，里面的水溅落一地。
“阿茁，你听我说！”
顾洛凡想要上前抱抱她，可她……
“顾总，你可以，先出去吗？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她的确该静静，但现在，不是时候。
她的孩子，还有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她。
“阿茁，现在的你必须接受这一切，我现在告诉你，你的孩子还有兰姐，都在东哥的手里，我相信，从前兰姐一定跟你说过什么，如果你想起来，就全都告诉我，这样才能救她们。”
兰姐，孩子。
对了，她的孩子。
“他们在哪？他们在哪？”
手足无措，一步上前，不停的摇晃他的肩膀。
巴掌大的小脸上弥漫着泪水。
令人心疼，却无计可施。
顾洛凡低下头，死死的捏紧双手。
他犹豫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嘴上说的为了陈梓茁，可实际，他为的只是他自己。
因为不想被人牵着鼻子，所以需要陈梓茁，所以就要让她在如此痛苦的境遇下恢复记忆。
不能称之为人……
这是后来，林杉给他的唯一评价。
从未有过的惨烈的笑容在顾洛凡的脸上绽放开来。
或许是他错了。
林杉轻轻的拉过陈梓茁，不经意间，将手中的药片塞进她的嘴里。
苦涩的味道绽放在整个口腔。
她以为，这和平时的药都是一样的，直到双眼模糊之前，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杉。
“为什么？”
见她终于睡去，林杉望着眼角还挂着泪痕的容颜，不由得叹了口气。
顾洛凡还没有理清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现在，你满意了？顾洛凡，难道非要牺牲阿茁才可以吗？”
“她已经够可怜了，你何必……”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直到此刻，他似乎明白了慕言用尽各种方法阻挠她恢复记忆的原因。
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对不起。”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顾洛凡，从前，我以为你是个凡事考虑周全的人，但你现在，到底为什么？”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果他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爱，为什么又要选择这么不近人情的方法。
“我别无选择，这是她必须面对的！”
她的过去，没人能替她承受，哪怕再大的痛苦，好的不好的，也都跟她息息相关。
而他顾洛凡，宁愿背负所有的骂名，这是他应得的。
“邢森！”
邢森一直站在门口，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都听见了，说到底，这陈小姐也是可怜，明明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却偏偏要承受一切。
不过在自家老板的面前，他只能尽了自己该尽的职责而已。
“总裁，我在。”
“马上去联系东哥那边，无论开出什么样的条件都好，另外，给我查顾洛笙，将分公司所有的账目都给我打印出来，这一次，我绝不留余地！”
晴朗的天空下，几只白鸽轻轻飞过，划过寂寥，也打破了此下暧昧温柔的气氛。
身边的女人一丝不挂，美好的身体处处散发着蓬勃的气息。
女人细腻的手臂轻轻的抱住顾洛笙的腰身，巧笑嫣然。
“顾总，您看起来心思重重的，怎么，是对我不满意吗？”
这个磨人的妖精，昨天晚上，生生缠了他一夜。
这会的举动，更是让他的身体蠢蠢欲动。
只是，手机的铃声实在令人心烦气躁。
恶狠狠的接起电话，便是一通臭骂。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催命吗？我现在忙着呢，有什么事，等我忙完再说。”
而电话的另一边，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声音，倒像是……
“大哥，怎么，这么久不见了，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这声音很耳熟，不过，他的女人实在是太多，这会还真是想不起来。
“有话就说，难道你是……”
“是啊，就是我，我也来到江城了！”
“岳珊珊，你不是被顾洛凡给……”
“给怎么样？”
顾洛凡带给她的屈辱，刻骨铭心，而顾洛笙的提起，更是令她厌恶不悦。
“没有没有，不过，你是怎么到江城来的。”
电话的另一边，女人开着扩音，正身心愉悦的涂着脚趾甲。
“这个，我想我们还是见面再说，而且，还有个人，也想见见你。”
此刻，顾洛凡正坐在江城分公司的办公室里，眼见着所有的账目，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顾洛笙，简直要将公司的一切搬空了。
不过是半年而已，除了现在还在工作的大楼，几乎已经什么都不剩下。
身边站着的，是掌管财务的女人。
“顾总，不仅是这样，顾经理平时经常动用公司的钱款，最开始的时候还有所顾忌，可就最近这半年的时间，几乎是肆无忌惮，几十万几百万都基本算是很小的数目，但是公司却几乎没有进账。”
最近半年？
大概，就是在得知陈梓茁死讯的开始。
怪不得……
看来所有人都以为他沉迷女色，为了一个女人而悲痛不已，趁着时候想要多捞点公司的油水呢。
“很好，还有没有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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