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你在说什么？
是啊，就算是申可心再怎么害她，可她终究还是记得，那个人曾经对她冷淡微笑的样子，在巴黎，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她跟申可心两个人在那个冰凉的房间中，没有任何话说，两个人默默的无言，可是那些陪伴，她铭记于心。
哪怕后来她狠狠的伤害了她，仍然无法抹去那些美好的日子。
“顾洛凡，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讨论这个话题。”
顾洛凡笑了笑，他的阿茁，果然还是没有变，哪怕后来强装着坚强和冷漠，可仍然保持着那颗炙热的心。
“嗯，你已经告诉慕言了，对吗？”
陈梓茁点点头，回过头，慕言已经到了，从未有过的憔悴，身上还沾染着浓重的酒气。
乱糟糟的头发耷拉下来，哪里还有一点从前的神采飞扬。
“可心，可心，对不起了，对不起了，可心……”
嘴里不停的念叨这么几句话，精神已经抵达了崩溃的边缘，他眼底的乌青和红肿，简直吓了人一大跳。
还好，殡仪厅没什么人，否则被看见了，明天又是头版头条。
“慕言，你怎么这样就来了，你觉得可心看见你这样，会高兴吗？”
慕言连站都站不稳，陈梓茁真是好奇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谁知道慕言非但没有一点感激，还一把将他推开，似笑非笑的怒吼道：“你别碰我，以前我那么喜欢你，可是你连看都不看一眼，你只喜欢顾洛凡，现在又来管我干什么？”
到底还讲不讲道理，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吧，不过，看着慕言的样子，陈梓茁也知道自己跟他讲不通道理，一旁得到顾洛凡已经按捺不住，攥紧了拳头冲着慕言就要挥舞过去，还好，陈梓茁即使站在他面前，要不然就凭他现在的模样，说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好了，顾洛凡，你就别在这添乱了，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去医院看看小妍。”
顾洛凡狠狠的瞪了慕言，只好离开，厅里只剩下两个人，慕言跌跌撞撞的靠在旁边的墙壁上，第一次，陈梓茁见到了他的眼泪。
说起来，心里不是没有愧疚，慕言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喜欢上自己，就惹上顾洛凡，两个人本来是最好的兄弟，可到最后，却演变成了见面就打架。
“慕言，你不能继续这样，你是可心最爱的人，她希望你过的幸福。”
希望？对他来说，还能有什么希望？
他看着陈梓茁，第一次觉得从前的自己是如此的可笑。
他真的爱上了世界上最不能爱的女人，所以才会家破人亡。
“陈梓茁，你给我滚，我不想在看到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可心也不会这么极端，你害了我们所有人，现在你满意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身边的人都要选择背叛你，因为你就是个扫把星，只要跟你有关系的人统统不会有好下场，我现在后悔了，从今以后，我们一刀两断。”
陈梓茁已经不清楚自己离开殡仪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记得那天，天空阴翳，她刚刚离开没有多久就下起了大雨，像极了她第一次遇见慕言的场景。
那时候，她同样的失魂落魄，刚刚从监狱出来，到郊外看到了母亲的疯癫无状，走投无路，甚至连回到市区的车费都没有，那一天，如果没有遇到慕言，她现在又会怎么样？
失忆的那段时间，尽管现在想来记忆已经很模糊，可是她还是记得，慕言对她百般的好，带着她四处旅行，巴黎，威尼斯，那些地方每一处都有他们存在过的影子。
只可惜，那时候温柔和煦的少年，从今以后都不复存在了吧。
雨点一滴一滴打落在身上，冷的刺骨，冬天真的要来了。
而从这之后，她跟慕言之间漫长的战斗之中，她时常也会想起，最初见到他时，那大雨滂沱之中唯一的一点温暖。
回到医院的时候，陈梓茁才发现自己已经发了高烧，只是记挂着小妍，顾不得自己全身的狼狈就赶到病房，小妍的面色看起来有些好转，脸颊又恢复了以往的红晕，可能是她现在的样子有点吓人，吓的小妍直接打翻了陈夫人手里的粥，大叫了一声。
扑在顾洛凡的怀里，良久才缓缓的回过神来，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句：“妈妈？”
陈夫人皱着眉头，苦笑道：“阿茁，你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回来了。”
还好，母亲还在身边，仿佛像是一场大梦一般，顾不得自己全身湿漉漉的就扑进陈夫人的怀中。
“妈。”
陈夫人轻轻抚过她的发，顾洛凡抱着小妍悄悄的离开，病房里只剩下母女两个。
“阿茁，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间常事，不用太过于计较，其实对于申可心来说，活着，看着自己身边挚爱跟别人在一起，反而是一种痛苦。”
道理她全都懂，只是还没办法从这些阴翳中走出来。
尤其是，看到那样的慕言之后。
她沉默着不说话，感受着母亲的温暖，不知过了多久，陈夫人才笑着捋了捋她的头发。
“阿茁，这样不行，而且我摸着你身上有点烫，还是先去擦干净，然后让医生看看吧。”
她疲惫着起身，谁料，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耳边好像有阵熟悉的声音，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可惜，她已经看不见那个人的影子。
漫长的梦境，周围全部都是纯白的场景。
这个地方，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巴黎的庄园，那边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身影好熟悉。
女人渐渐的回过头，冷淡的微笑，脚步轻轻的向她缓缓走过来。
可乍一看，才发现女人的身体是透明的，她跟以前一样，不是她赶到时的鲜血淋漓，也不是躺在殡仪馆时那种死透的冷清，更像她活着的时候。
申可心的眉目中，好重的忧伤。
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一样。
可陈梓茁听不清。
“可心，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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