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第二十四章 天使之心，姐妹情深
瑟庄妮离开之后，陈寅莫名的感觉到有些心绪不宁，这并不是因为瑟庄妮说过的那些话，即便德玛西亚叛军与弗雷尔卓德、冰霜之城达成了三方联合，陈寅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大碍。
除了普通士兵的兵力上双方有些差距之外，在高端战力上，陈寅认为己方可以完全碾压掉那三方联合体，这还是在他不出手的前提下。因为驰援德玛西亚王城凡蒂冈的瓦罗兰联军中，仅普通英雄级高端战力就已超过了百人，达到史诗级英雄以上境界的有数十人。
那么，心中的这种莫名的不安，是什么缘由呢？陈寅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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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陈寅率领的这一只援军抵达了德玛西亚王城的外围区域，这里原本是叛军在东城外的驻扎点之一，残破的车辕、破碎的旌旗、周围土壤上的一片片的深褐色血迹，似乎昭示着这里在昨夜经历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战斗。
“大将军！不，元帅殿下，几处斥候营回报，王城四周除了一些战斗的痕迹之外，并没有叛军的存在了，但是斥候们也搜索了周边五十余里的范围，却没有看到任何大部队撤离掉的痕迹……”
影纫又习惯性的称陈寅为大将军了，虽然瓦罗兰联军的成立已经宣告世界，陈寅也成为了联军最高统帅，但是在影纫的心中，陈寅依然是他们德玛西亚的大将军。
“叛军不见了？还没有任何撤退的踪迹？”
陈寅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心中的那丝不安开始加重。
“是的，不仅如此，我们的前哨营还发现，王城的四处大门之外的官道上，都有大部队入城的痕迹，该不会是王城那边已经……”
影纫欲言又止，他强行令自己吞下了没有说出来的话，“”投降“”这二个字，对于饶勇英烈的德玛西亚战士们来说，是难以言表的巨大耻辱。
“走吧，都已经到这里了，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通知各营地，加速行军，城墙外五里处驻扎。”
陈寅轻轻一抖缰绳，大黑脆生生的打了一个响鼻，放开了四蹄，向王城凡蒂冈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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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玛西亚王城凡蒂冈，黎明广场。
斯考特已经知道了广场上新出现的这个巨大建筑的名称，它被天使军团们称作“光明神殿”。
此刻，光明神殿的大厅内，绑缚着六七个满身血迹之人，通道的两侧站立着二十余名收拢起羽翼的天使军团十翼智天使，这也是除了七大炽天使之外的天使军团最高战力。而宽阔的大厅最远端的主位上，端坐着七位笼罩在乳白色光芒中的身影。
七人当人，路西法的眼神尤其阴冷，他的右手正在不断的抚摸着腹部的伤口，虽然已经被光明之力治愈，但是一丝丝的隐痛仍然通过指缝间传递到了意识里，让他心中杀意纵横。
昨天夜里，出城的天使军团遭到了意料之中的反抗，当他与雷米尔率领着第二批援军抵达后，遭到了以塞拉斯为首的数位英雄人物的阻截。
塞拉斯这一次没有听从黑袍军师的建议，他不仅没有撤退，还选择了与天使军团硬刚。
碰撞之后，塞拉斯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即使是普通的双翼天使，也可以独自一人应战五名以上的叛军士兵，而四翼力天使和六翼主天使的实力就已经完全碾压了叛军中的校官们，即便是塞拉斯自己，也才堪堪抵挡住了三名八翼座天使跟一名十翼智天使。
当路西法跟雷米尔率领着天使援军抵达后，看着对方天空中那几百名的八翼座天使，塞拉斯的理智终于战胜了鲁莽，他放弃了抵抗，率领着德玛西亚叛军向对方请降。
路西法十分满意己方的威慑力，但也就是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丝小意外。
三方联军中虽然以塞拉斯的德玛西亚叛军为首，但是草原军团并不会听从塞拉斯的指挥，蛮族之王泰达米尔忽然暴起，跳向天空并一刀斩向了没有防备的路西法，将其从空中击落。
随后泰达米尔遭到了数百位顶级天使的集火攻击，雷米尔甚至亲自动手，一拳击穿了泰达米尔的胸口，可即便是这样，这个人竟然也没有立刻死去，但也躺在地面上奄奄一息。
受创且愤怒中的路西法原本想动手亲自解决了这个渺小的异端，将他的首级斩落，以报受伤之仇，却又被雷米尔阻拦了下来。
雷米尔刚刚已经看到了那些草原士兵们的战斗力，这些身穿兽皮、衣着简陋但又战力不凡的草原士兵们，他们可是这几十万大军中的真正精锐，现在他们虽然已经被包围，但是都盯着天使军团的一举一动，只要泰达米尔此刻被杀死，想来这些士兵也会拼死作战到底。想到了临行前米迦勒的嘱托后，雷米尔还是选择了活捉这几个领袖，等将他们带回到光明神殿之后，再有米迦勒做决断。
“米迦勒大人，到底要如何处理这些异端？”
路西法终究还是没有忍耐住，开口询问起米迦勒。
“信我主者，得以永生。主的光辉将洗去他们身上的罪孽，弥撒亚需要将我主的光辉与福音铺满这片大陆，但是他缺少一些得力的帮手，这些人，可以用的上。”
米迦勒淡淡的话语声回荡在这片空荡的大厅中。
斯考特此刻已经激动的浑身发抖，他昨晚亲眼见识到了眼前这几个被俘之人的战斗力，撇开叛军统帅塞拉斯和伤到了路西法的泰达米尔不说，他们旁边那两个身穿黑袍的女人，还有那只长得像老鼠一样的家伙，跟那个牛头人战士，以及那个胖胖的鲶鱼头怪人，可都是以一敌众的大高手，他们每个人都至少接下了三个八翼座天使，如果这些人如米迦勒所说，将来都成为了自己的部下，再加上那庞大的天使军团还有那几十万受降的叛军，今后不要说德玛西亚，就算整个瓦罗兰大陆，那也将唾手可得了。
“米迦勒大人，昨天他们在请降之后，其中的一人，还是暴起偷袭了路西法，我对他们的忠心，还是深表怀疑。”
虽然雷米尔昨夜阻止了路西法杀死泰达米尔，但是此刻他这番话，让路西法的心中舒畅了许多，怀着感激的目光瞥了一眼雷米尔，路西法向雷米尔微微点头。
“我明白你的担忧，雷米尔，没有关系，不要忘记我们来自哪里。还有一种方法，可以确保不会发生这样的现象！”
米迦勒的这番话，让雷米尔和原本还有芥蒂之心的路西法瞬间恍然大悟，两个人相视一笑，都不再说话了。
“撒拉弗，大殿的这些人你来决定宿主。凯尔，你带天使军团去那些受降的士兵中挑选吧。”
“对了，还有一个人，不在此列，加百利，你来处理，我去休息了，大家都散了吧。”
米迦勒的座位上那团光影消失了，紧接着其余五人的光影也纷纷消散。
原本的七人主座上，只留下了一名双目紧闭的炽天使，也是七位炽天使中排行第二的加百利。
他从座位上缓缓站起，慢慢抬起了右手，单手一摄，原本萎靡的盘坐在受伏人之中的叛军黑袍女军师在一团白光的笼罩下浮上了半空。加百利的右手轻轻一握，黑袍女军师身上的黑色长袍变得粉碎，脸上的青铜面具也片片碎裂，露出了一张绝美却满是黑色火焰花纹的面孔。
“果然！罪罚之纹，背叛了我主的光辉后，难得你能每日忍受着灼心的痛苦，苟延残喘至今呢，莫甘娜！！”
加百利的语气冰冷，右手渐渐发力，半空中白色的光团中似乎有无数的光芒开始在其中震荡。
在白色光芒的照耀下，莫甘娜身上的黑色火焰花纹此刻犹如实体般开始剧烈燃烧，让她忍不住发出了剧烈的惨叫声。
“……”
站在大厅的智天使行列中的凯尔轻轻向前走了一步，嘴唇微微嚅动，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最终忍耐了下来。
“大人，光明之都城外百里之外，正赶来一只数目庞大的军队，看人数约有30万人左右，看他们的身着打扮，跟这里的德玛西亚军驻防军的军服类似。”
就在此时，大厅外有一名八翼天使飞了进来，禀报了这么一则消息。
加百利微微停顿了片刻，先看了看地面上被俘的几人，最终将目光盯在了昨夜里伤到了路西法的泰达米尔的身上，随后他转头望向了站在一旁静候的智天使领袖撒拉弗。
“撒拉弗，这个人我要了。”加百利伸手指了一下泰达米尔，随后接着说道
“其余几个，你从智天使中择机挑选一下，跟他们融合光明之心吧，我们再一起去城头看一看。弥撒亚，我记得你说过，你好像还准备了一个你们皇帝的备胎，把他也带上，跟我们一起去劝降吧，再有了这30万人，我们这次降临的百万天使大军的光明之身，都会得到一个宿主之躯了。”
加百利说完这些话之后，智天使长撒拉弗低头行礼，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被俘的几人，最后落在了叛军领袖塞拉斯的身上，撒拉弗单手放在了塞拉斯的头顶，另外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胸口心核的部位，两个人的身体上出现了一团团的白光和巨大的吸力，十几秒之后，两个人融合在了一起，撒拉弗不见了，原本重伤的塞拉斯却缓缓站了起来，轻轻一抖挣断了身上的绳索，跟之前相比，他样貌上并无不同，只不过眉心之上多了一颗冰晶般的突起，颜色跟肌肤近似，不凑近了仔细看根本不会令人发觉。
在撒拉弗与塞拉斯融合之后，他身旁又走出了几位智天使，其中也包括了凯尔，凯尔挑选了丽桑卓进行融合，其余三名智天使分别选择了老鼠：图奇、老牛：阿利斯塔、鲶鱼怪：塔姆，除了凯尔之外，另外三名智天使的融合速度很快，虽然比撒拉弗慢上少许，但也在短短一分多钟的时间内就结束了。
凯尔自降临后，被战争学院老院长折断了八只羽翼，实力大损，由于打开天国之门有功，她虽然仍被米迦勒封为智天使，只不过取消了智天使军团长的身份。不过她目前的这种状态却早被崇尚实力唯尊的智天使群体所鄙视。
见到凯尔额头冒汗，迟迟无法融合，许多围观的智天使表情很是不屑，有些人鼻间已经发出了淡淡的冷哼声。
加百利没有继续等待下去，他单手向笼罩莫甘娜的那团白光中弹入了一朵白色火花，任由莫甘娜继续在那团圣光中不断地嘶吼惨叫，他自己则伸手一点蛮族之王泰达米尔的额头，两个人几乎在转瞬之间就完成了融合。
“凯尔，融合完毕之后，来城头与我们汇合，斯考特弥撒亚，去寻找一下你说的那个备胎，我们去迎接那30万人，让他们回归我主的光辉之下吧。”
说完这些话，加百利带领着一众智天使和斯考特离开了这座大殿。
等众人都离去后，凯尔再也没有了刚刚那种狼狈的模样，她的表情开始变得冷淡起来，她真正的实力远非她表现的如此不屑，否则怎么会数千年以来一直雄踞在智天使长的宝座之上，有着“炽天使之下最强战斗天使”的美誉。
“告诉我，你刚刚意识里给我的传音是真的吗？你自己知道，你的生死此刻就在我的一念之间。”
凯尔的右手依然抚在丽桑卓的头顶，两人之间白色的光带依然存在，她此刻拥有着巨大的优势，虽然凯尔也知道丽桑卓这个女人在昨天夜里被俘之前也藏了拙，并没有发挥真正实力老，但是她相信自己能应付的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看的出来你刚刚想救这个叫做莫甘娜的女人，我肯定自己能帮的上你，只不过我的损失会有些大，你想好了怎么补偿我的损失？”
丽桑卓昨夜已经见识到了天使军团的强大，她虽然尊为千年老妖转世，有着强大的底蕴，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能够从那七位深不可测的炽天使手中活下来，所以跟眼前这个天使军团中的高层做一下交易，能够保住性命是最好的办法。
“补偿？你现在的生死都在我的手中，我已经让你又多活了很久，这算不算补偿！”
凯尔冷冷一笑，身上的白色光带的运转速度陡然变快，丽桑卓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随着光带的加速而被渐渐的抽离身体。
“不！！冷静，请冷静一下，我们再谈谈！”丽桑卓开始苦苦哀求起来。
“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妹妹，她好像……快不行了。”
凯尔的语气有些淡淡的悲切。
“来得及的，相信我，绝对来得及的，我大概明白了你们所谓的融合是什么，就是抹除掉我们的意识，把你们那个所谓的光明之心融入到我们的躯体里面来，这样吧，只要你答应我，保留我的一点意识，我立刻能救下你的妹妹，还能帮她身体恢复如初，让她能逃离此处。这是我的底线，你保留我的意识，融合之后，我帮你救你妹妹。”
丽桑卓的话虽然打动了凯尔，却让凯尔很是犹豫，但是看到莫甘娜被圣焰灼烧，已经渐渐低微下去的声音，她还是下定了决心，单手插入了自己胸膛，掏出来了一颗七彩斑斓的晶体。
“我们战斗天使的躯体，都是基于天使之心，由光明构成，与异大陆的原住民融合必定会抹消掉原宿主的意识，而我们则会化身为天使之晶存在于原宿主的识海中，当原宿主的躯体被毁灭后，我们不会灭亡，还可以借助天使之心再次化身为光明之躯。所以，保留你意识的唯一办法是我要敞开防备，让你提前进入我的天使之心，天使之心如果被毁，我也会灭亡。这对我来说，是冒险，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说罢，凯尔将天使之心横在了身前，原本两人之间转化链接的光带从丽桑卓的额头正对向了天使之心，片刻之后，凯尔自原地消失了，丽桑卓的额头上也出现了同样的一颗若隐若现的晶体，只不过这一颗晶体之内，并非再是纯粹的光明，而是夹杂了一丝游荡着的黑色幽魂。
“好了，你的意识现在跟我的意识共存于我的天使之心之内，现在告诉我，怎么救我的妹妹吧。”
凯尔在意识中与那团黑色幽魂开始交流。
按照丽桑卓的指导，凯尔从丽桑卓的储物袋中找到了一个冰晶色的圆球，据丽桑卓介绍，这是“冰霜之城”千年传承的至宝，“守护者法球”，它可以复制出无数的守护者之眼，守护者之眼具有监控方圆百十公里的作用，此外，如果将它彻底击碎，还具有破除禁制、恢复状态的奇效，但是这样一来，这件秘宝也就彻底毁了。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再犹豫和后悔，凯尔将“守护者法球”用力砸向了那团围困着莫甘娜的白色圣焰，守护者法球破碎的瞬间，那团由加百利亲手布置的圣焰禁制也同时中和消失，随后一道绿色的治愈光环笼罩到四周，将已经被灼烧掉大半个身躯的莫甘娜彻底包裹起来。
片刻之后，完好的莫甘娜从绿色光环中走了出来，她刚刚虽然被封印在圣焰中受刑，但是依然可以听得到、看得到外界发生的事情，她也知道是姐姐凯尔出手救了她。
“姐姐……你……”
“什么也不要多说，这是还给你当初为我求情的人情，从此你我各安生死，两不相欠！！趁我没改变主意杀了你，你走吧！”
凯尔冷漠的扭过了头，不再去看莫甘娜。
她所谓的人情，是指当初她被战争学院老院长击败之后，莫甘娜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院长饶其一命，并且愿意替凯尔一死。
莫甘娜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凯尔的借口，她的这位姐姐永远将情感埋在心底，即使这种境地下，也不愿意露出一丝姐妹情深的温柔情感。
冲着已经融合到丽桑卓身体里的凯尔深深的鞠了一躬，莫甘娜快速的离开了光明大殿。
“保重了！妹妹！”
看着消失在远处的莫甘娜，凯尔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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