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晚归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电梯一打开，戚柒就看到6-2的大门敞开，在黑暗的楼道中射出一道温暖的光。

　　那束光本没什么，但对于晚归的人来说却像能照射进心里一般。

　　戚柒在电梯口发了会儿呆，那束光里噼里啪啦的动静很快消失，拖鞋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出现了严焱的身影。

　　他穿着暗蓝色毛衣，腰上别了个围巾，手里拿着锅铲笑盈盈地朝戚柒挥了挥：“回来啦，听李楠说你今天忙的没空吃饭，正巧我也没吃饭，刚刚做了点儿东西，快进来一块儿吃。”

　　戚柒站直了倚靠在墙壁上的身子，犹豫道：“算了，我不太饿。”

　　严焱不由分说，两步跨过去，抓着她的手拉着往房里走：“忙了一天该吃点东西，就算你不饿，但好歹不能让胃难受，我做的东西虽然比不上外面，但好歹健康，你今天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

　　戚柒还没回答，这人就转过来严肃地问：“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穿得不够暖？”

　　餐桌上饭菜冒着热气，家里的灯光温暖得刺目，严焱拽着自己的手这么多暖，暖得好像这里就是现实的世界。

　　戚柒太累了，不管是不是现实世界她都想沉迷进来，休息一会儿儿。

　　她摇摇头，笑着道：“不冷，只是刚才外面下雪了，我就站在外面停留了一会儿，快来吃吧，闻着就好香。”

　　桌上的都是家常菜，油焖大虾、清炒小青菜、鸡蛋羹、糖醋排骨和番茄鸡蛋汤。戚柒刚才说不饿，现在看着这些吃的肚子不免诚实地咕咕叫起来。

　　戚柒刚想去抓筷子，就又被严焱拽了回去：“戚大导演，洗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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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的暖气度数又升高了一些，戚柒身上的寒气很快就消失不见，她乘了一大碗饭，吃得那叫一个香。

　　整顿饭下来，一个人负责吃，一个人负责看和夹菜。

　　吃的人津津有味，看得人也看得很是开心。

　　几个菜吃得很空，戚柒擦了擦嘴不好意思道：“严焱，你做菜也太好吃了，你每天这么忙跑剧组，怎么还有时间学做饭呀。”

　　“喜欢吃就行，做饭呀，也是一种天赋，我就是自带这种天赋的人，与生俱来就会，”严焱起身认真收拾桌上的碗筷，“只要我在家，你都可以来我这里蹭吃蹭喝，别的不说，肯定比外卖好吃。”

　　“嘻嘻，那我来负责洗碗吧！”戚柒也起来帮他收拾，刚捡起一个盘子，严焱就让她放下，“我妈说，女孩子的手很精贵的，你不要碰这些东西了，如果觉得吃了我的饭不好意思，那你就削点儿水果吃，昨天我看你那盘水果就削得很好。”

　　戚柒点头：“那没问题！”

　　厨房里哗啦啦流着水声，戚柒窝在沙发里削苹果，它把水果削成刚好可以入口的一小块儿，然后在盘子上摆成了花状。

　　一边摆还不忘把剩下的边角料给吃光。

　　从前她在剧组拍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其中三百六十天都在各大剧组度过，每天被工作占据，剩下的时间也懒得拿来好好生活。

　　她除了吃盒饭就是点外卖，连水果都是助理点点削成盒装的，其实戚柒觉得削水果是一件很治愈的事，看着它在手中慢慢褪去外衣，只留下里面鲜嫩的果肉。

　　水声停了，严焱擦了手将围裙脱下，厨房灯一关，就朝客厅走来。

　　他坐在离戚柒隔离一个人的位置，双手放在大腿上，也不说话，安静地看她摆着水果盘。

　　半晌，水果盘被戚柒推到他面前：“给，快吃。”

　　严焱吃了口苹果，点头满足地笑道：“好吃。”

　　两个人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耳边只剩下咬水果的沙沙声，半盘水果见底，严焱开口问她：“这一次的拍摄怎么样，应该时间很紧吧？”

　　“进度目前还算正常，只是后续拍摄有难的地方，我怕不能完成。”

　　严焱让她讲给自己听，戚柒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从每个镜头的设计到她想的旁白台词，她畅想的一切严焱都听得非常认真。

　　末了，给出建议：“你拍纯素人为了追求短片的真实信，但是这个短片并不是在春节期间拍摄，你要让他们表演出来确实很难，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追求百分比完美和真实。”

　　“不追求百分比的真实？”

　　严焱点头：“故事内容真实，大家内心独白真实，不违背他们的想法和你的初心，那这个短片也是能够存在的。”

　　严焱说的话让戚柒陷入思考，在之后又听了他许多的拍摄小意见，戚柒发现严焱虽然不过是一炮而红的小演员，但是他不但见解独到，还有很多拍摄技术方面的知识和技巧，他的谈吐见识让人不觉得他只是多年来在各个剧组跑龙套的小透明。

　　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仿佛是一个许久不见的熟人，到现在明明两个人没认识多久，却能这样安然坐在沙发上，如一对老友般促膝长谈，不觉得尴尬，也不觉得奇怪。

　　戚柒看着他，越来越觉得好像心底里有个人，和他面貌重合，很像很像。

　　戚柒微蹙眉头，忍不住开口：“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老朋友。”

　　严焱本来在告诉她不同的拍摄技巧，但被她话一打断，整个人也愣了一下，他看着她的表情极度认真：“你觉得，我像谁？”

　　记忆中，曾经自己虽然总是跑各个剧组，但是也有一些好好坐在餐桌上吃饭的记忆，虽然不多，但是记忆中的自己总是很欢乐。

　　但是那样的画面却不再鲜明，不知道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对面坐的是谁。

　　戚柒眉头越皱越深，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你好像..”

　　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在这时候响起，打乱了戚柒的思绪。

　　是夏晓雪。

　　自己出城堡的时候夏晓雪也已经写好了她的拍摄内容，现在她打电话给自己，看来是已经过关了，只是不知道她大半夜给自己打电话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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